梁一葉的院落滿是商梧的人,她們兩人私下見面的事,自然逃不過商梧的耳朵,徐守彤深知這一點(diǎn)便也未有隱瞞,她邊照商梧所示的裁著宣紙邊將這事一一匯報(bào)。
商梧詫異她的主動(dòng),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她與你講了什么?”
“二夫人所問還是寺廟里問的那個(gè)問題,那疑心也不知從何而起,竟是這么難以消散”她撒了謊,故意將笛子的事瞞了過去。
商梧似乎并不在意這消息,連停頓也沒有,等她話落便接上“下月十六,是王兄的生辰,西晴山送來了塊玉石盆景,一起來的還有王妃的侄女,她在城外便開始鬧脾氣不肯進(jìn)城,這晾了也有兩個(gè)時(shí)辰了,你出城去將人帶回來,不傷著就行”
徐守彤應(yīng)聲而去,這出城的路和孟家鋪?zhàn)硬辉谕粭l道上,但她還是騎著馬故意繞了一圈,從那珠寶鋪前慢悠悠的晃了過去,這孟家到底不是在長安根深蒂固的人,那些暗里守著的高手,眼下竟是一個(gè)都找不著了。
等她這一圈晃下來,在趕到林家暫歇的地點(diǎn)時(shí),已經(jīng)挨近黃昏了。
林暮衣的侄女林云斜正仰躺在地,打著混的哭,就是不肯起身,徐守彤下馬,將腰牌給人看了一眼,隨后將馬交給對方,自己則往那傳來啼哭的山坡走去。
林云斜聽了商府來人的消息,期待的起了身,可等瞧見眼前是個(gè)眼生的女人時(shí),便翻了個(gè)白眼,故態(tài)復(fù)萌。
徐守彤遭了這白眼,近身好脾氣的勸說道“天要黑了,請小姐起身趕路吧”
“我不起我不起,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指使我,我回去一定找商梧哥哥告狀,看他怎么收拾你”
林云斜是個(gè)戀愛腦,是原著里除了貳肆,最招人討厭的角色,也是從頭到尾都明戀商梧但是還能活得好好的角色。
“小姐可不能在這么說了,那九王爺眼下可是您姑父”身側(cè)的丫鬟好意提醒。
林云斜憋著嘴停了兩秒,突然更加聲嘶力竭的哭起來“嗚哇哇哇!!!怎么可以背著我成親!商梧哥哥要娶我才對的娶我才對!”
少女聲音尖細(xì),徐守彤捂著耳朵后退一步,待她嚎哭的勁頭小了一陣后,便立馬上前給她封了穴道,不顧左右仆役的勸說,將人扛了起來放到了山腳的馬車內(nèi)。
這下子倒是安靜了,只是林暮衣在商府門口喚不醒她時(shí),被伺候的丫鬟參了一本。
“就是她把小姐打暈的”丫鬟說著指了一把站在一旁的徐守彤。
林暮衣倒未因這話追究,只是讓人將林云斜先抱回了房,后對著徐守彤道謝“云斜年紀(jì)尚小,又是寵慣了的,怕是給肆姑娘添了不少麻煩”
“王妃嚴(yán)重了,只因她哭鬧不停,又天色將晚,小的怕出什么岔子,萬不得已才…還望王妃恕罪”
“何來怪罪一說,肆姑娘切莫放在心上,復(fù)命去吧”
“是,那小的先告退了”
林暮衣淺笑盈盈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未做多思,正欲離去,懷湘便有些扭捏的開了口。
“小姐,我看她根本就是要給你難堪,明知道是小姐的娘家人,居然出手就將人打昏過去,這哄表小姐的方法千千萬萬有的是,她卻偏偏選擇最讓小姐難堪的法子”
“云斜生性就愛胡鬧,肆姑娘又是第一次見她,哪里知道怎么去哄人”
“那她就將人打昏過去嗎?我看她就是仗著王爺給她撐腰,鐵了心要給小姐難堪”
林暮衣頓足,蹙著眉道“懷湘,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小姐,這府里誰不知道王爺和那侍衛(wèi)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她這事分明就是別有用意,其心可誅!”懷湘語帶不悅,似乎是壓抑許久才將這些話道出。
“其心可誅?”林暮衣的表情有些詫異,她像是不認(rèn)識懷湘一般,將她那雙眼盯著看了許久,才接著說道“我讓你自小跟在書房,教你識字,可不是為了讓你將這般殺意的話隨便用在無辜的人身上,何謂人言可畏,你可清楚?這些話我不希望在從你嘴里聽到,你若是辦不到,咱倆主仆情分怕也是到了頭了”
懷湘委屈的咬咬唇,輕輕應(yīng)道“是,懷湘知道了,懷湘以后不敢多嘴了”
懷湘的怒火的好平息,但林云斜可就沒這么輕松了,她醒來時(shí)已經(jīng)過了晚膳時(shí)間,身旁的丫鬟又從不是勸著主子的類型,添油加醋將這一路的事一說,她便滿府亂竄,非要將那徐守彤揪出來不可,商府被她鬧得險(xiǎn)些翻天,最后還是懷湘帶著她一路找去了書房。
書房里的徐守彤正捧著卷軸在給商梧挑選,只聽一陣嘈雜聲在廊上響起,不多時(shí),那下午剛見過的嬌俏少女就橫沖直撞的到了自己面前,抬手便是一耳光下去,驚得一旁研磨的春月差點(diǎn)打翻硯臺。
徐守彤身形未動(dòng),受了這一耳光便微微垂首,低眉順眼的開始認(rèn)罰。
林云斜的舉動(dòng)是商梧始料未及的,他皺緊眉,起身將林云斜安置到書案一方,而后讓徐守彤出去換了子午進(jìn)來,林云斜不解氣的還想跟出去在打,子午卻一把將她拽住,笑嘻嘻的說道王爺給她畫了幅畫,她才稍微安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