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追兵,徐守彤霎時黑了臉,好在她得到的信息里,金鴻風是最后一家,所以眼下暴露也不耽誤事,那孟楊雖有牽扯但實為無辜,她也是思量良久,才將這人名字抹去,她邊走邊扯散開手上裹纏的布條,將布條壓在了腰上,半絲猶豫也沒有,徑直去了展越的新宅。
展越在屋前和屋內都點了蠟燭,屋前的蠟燭籠在燈籠里,暖暖的光映得距離不遠,徐守彤撿了個是石子將燈籠打熄,而后跳入院落,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展越也還沒睡,正穿著內衫坐在床榻上看她。
她將黑布從臉上揭下,走到另一側的門前,取下面巾放在臉盆里端過去遞給了展越。
“去幫我打點水來,冷水”
展越望著她滿臉的血跡微愣了兩秒,騰地從床上站了起來,捏著她的下巴左顧右看的不撒手,心疼道“你受傷了”
徐守彤將頭微微后仰,按下他那不安的雙手,回道“這不是我的血,我傷到了肩,但頂多有點青紫,別的沒事,你弄點水給我洗洗臉,我睡一覺,天亮在回去”
“真沒傷著?”
“真沒”
“那血不是你的,可你臉怎么腫了”
“臉上?打架打的,沒太注意,我真沒事,你要是不信一會兒我脫光了給你看看,展大夫瞪大眼好好檢查一番”她沒憋住,笑著說了葷話。
展越被羞得面紅耳赤的,悶悶的接過臉盆往屋外走,沒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兩手還都各提著一桶水,他沒多言,只將水放下,又搬了個浴桶進來。
兌好水,他有些扭捏的找了套自己的新衣掛在一旁的屏風上,紅著臉道“血腥味很重,你洗一下,然后穿我的衣服吧…等明天我去找個裁縫,給你做幾套合身的,放在這里”
“別,我的東西放你這里遲早出事,不好”
“我給你留了間起居的屋子,懷湘布置的,我讓她…按著主母的房間布置的,應該是很好住人的...好了,我先出去門外等,你這邊好了記得喊我,我來收拾”
他撩下話就緊著到屋前的石階上坐著,心里頭又是甜又是酸的,也不大好受,正當他捶胸頓足懊惱自己這話太過露骨之時,徐守彤就開了門喚他進去。
展越比徐守彤高壯不少,自己的衣衫被她穿得十分寬松,莫名多了股柔弱的氣息,他抿著笑,剛剛的懊惱頃刻便煙消云散,他樂呵呵的將東西收拾好,在開了窗戶縫陪她燒掉了那套染血的夜行衣。
徐守彤看著火光熄滅,揉了揉酸痛的肩,瞥了眼莫名開心的展越,耳語道“阿越還睡嗎?”
“你困了?”
“嗯,咱們去睡會兒吧”
展越點點頭,自然道“那我送你過去,我也和宅內的仆人都交代過了,平日里是不會有人去那兒的,有也是路過,你在那兒可以放心休息”
“干嘛跑那么遠,你那床還睡不下兩個人嗎?”徐守彤這話不似調笑,她神情頗為認真,話末還抬手指了指那被卷凌亂的床鋪。
展越吭哧又紅了臉,腦袋一片空白,一時竟不知怎么回她。
徐守彤看著他的傻樣,笑著拉了他的手,一步一步往床鋪走去,將全身僵硬腦袋當機的他安排在床鋪里側,自己也挨著他躺了下來。
徐守彤繃了個把月的神經,直到現在才有些放松,她側目看著紅臉的展越,忍不住想著,自己也算歪打正著,展越現在多數沒跟在林暮衣身邊,商梧也沒在做什么三千若水只取一瓢的事,林暮衣的危險因此降低了,也直接降低了展越的危險,思及此,她向展越更靠近了一些,撐起身子在他好看的唇上印下一個輕吻。
展越本就緊張,這吻一下來他更是亂了方寸,等他瞪大眼回味過來時,徐守彤早就帶著滿臉饜足,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