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那股歡愉之后的味道經久不散，徐守彤沒忍住用手背擦拭了一下鼻尖，商梧瞧著她的動作，眼一沉便吩咐她帶上換洗衣物去了浴池。

這浴池是活水，清澈干凈，商梧找了個最高的池子，寬了衣物下水，徐守彤抱臂站在一旁，思慮著，下藥這種下三濫的事她也見識過不少，不過這性別顛倒的作案，她倒是頭一次碰上。

商梧泡在水里，那股子煩躁漸漸褪去，商澈生性固執極端，但從未見他有過此癖好，只怕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那憐兒出現得的時機也太巧了一些，他本該讓徐守彤去滅了憐兒的口，可那會兒藥效剛過，他又被徐守彤的梁上窺春瞧得有些屈辱，莫名的憤怒壓過了他的理智，導致他質問了一堆毫無作用的廢話，讓憐兒逃之夭夭，錯過了最佳時機，只怕此刻，商澈早已將人轉移到不知什么地方了。

他洗干凈身子，光裸起身，微微攤開兩臂，朝始終只望著地面的徐守彤淡淡說道“伺候更衣”

徐守彤先是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后趕緊低下頭，看著商梧光潔的腳背，將懷抱的衣物抖開放好，擰干面巾，站在他身后，粗略的擦拭著水珠，擦到胸前時她也未轉個面向，只從他胳膊肘下將手伸過，這種姿勢雖然免了面對面的尷尬，可兩人難免會貼近一些。

徐守彤緊張的氣息拍打在他裸露的肌膚上，他恍惚想起，她那梁上的一眼，雖眼帶笑意，卻不似嘲諷，像是最單純的好奇，那笑更如三月微風，沁人心脾。

這么一想就岔了神，待反應過來時，徐守彤已經在幫他系腰帶了，商梧的腰帶是玉石做得環扣，略顯麻煩，徐守彤只穿過粗布制的布腰帶，對他身上這個不甚熟悉，費力了半天也沒扣上去，商梧望著她跟腰帶較勁的小腦瓜，伸手抓住了她的十指，一步一步的教她扣著。

她十指被握的發燙，微微使力往回縮手，商梧見了她欲逃脫的動作，反而將其更為用力的握著。

“不習慣？那可得委屈你慢慢習慣了，做下人最首要的事就是學會伺候人”

“屬下謹記”

“昨夜之事，無論誰問起，你可照實說起原由，她如何來，如何去，不可遮掩，不可篡改”

“是”

“離天亮還有多久？”

“約莫一個時辰”

時辰尚早，商梧讓徐守彤扔了那套衣衫，又回了房，那藥讓人亢奮，可藥效過了便顯出加倍的疲態，商梧仰面躺在床上開始補覺，徐守彤也困，回了房梁不多時便也沉睡起來。

商梧只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便睜開了眼，天還未亮，蠟燭早已燒盡，廊上沒有留燈，正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暗。

“商肆”商梧喚了一聲，無人應答，正準備二次開口，就見一陣火光劃過，徐守彤右手舉著蠟燭，左手將火折子塞回懷中，不自主的打了個哈欠，滿眼水霧的望著他。

“爺，您這剛躺下不到半個時辰呢”

“天快亮了”

“爺要起了？”

“打發掉那群伺候的人”

“是”徐守彤將蠟燭用燈罩罩好，拉開房門在外又等了段時間，天泛白時攔住了那群端盆倒水的丫頭，自己接過滿盆的水走了回去。

“爺擦擦臉吧，會精神一些”

商梧接過她擰干的面巾，輕輕擦拭著，而后直接將面巾扔進盆里，濺起滿地水花。

徐守彤自己也沒精神，自然而然的重新擰干面巾，蓋上自己的臉，擦拭了一遍，這動作可謂熟練，平時訓練和家里來了朋友，用一條擦汗巾洗臉巾都是常態，可她忘了這人不是自己的隊友親朋，甚至不是自己同一個時代的人，她也是一夜沒睡，些微有些反應遲鈍，所以忘記了這一點，等她清醒過來時，臉早已擦完了，便破罐子破摔的將手也擦了一遍，然后遞上漱口的茶盅，商梧看著她的舉動，意外的沒有什么不滿，漱完口便率先出了門，徐守彤依舊恭順的跟在身側，兩人一前一后的往前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