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越剛踏入翠柳居便瞧見徐守彤一臉傻樂的模樣,襯著暮光的她還真有點賢妻良母的影子。
“我剛巧路過,想著進來見見小樂平,沒曾想這么湊巧,肆姑娘也在這兒”他在說謊,他本就是一路找過來的。
展越瞧著樂平皺著眉的模樣,將人給抱了過來,他手勢倒很熟練,樂平窩在他懷里,醒也沒醒,還松了緊皺的眉“小孩子要這樣抱,我才和你佩刀一樣高的時候就經常抱西晴山的小孩了,有些是林家人生的,也有奴仆生的,反正就一個共同點,又吵又鬧,一不留神還很臭”
莫娘對展越頗為熟悉,自然而然的接話道“展少爺對小孩子的習性還挺有心得嘛”
“那是”
“展少爺今年得有二十一了吧,是該成婚的年紀了”
展越點點頭,或許被徐守彤影響多了,越發的大膽起來“婚是要成的,且我連小孩名字都想好了”
莫娘聽得一笑,沒開親的男女,向來避談這樣的話題,這展少爺倒是與常人不同。
“不知展少爺想了什么好名字,西晴山是個靈氣的地方,這等書香門第,想來展少爺所取的名字定是好聽,又極有寓意的”
“我屬于西晴山里沒有靈氣的那個,孩子名,寓意倒有,但估計不入文人墨客的耳,叫展悅彤,心之所悅的悅,這名字兒女都能用,我爹娘死得早,也不用按著字派來取,便省了不少心力”
“各家有各家的規矩,展少爺喜歡便好”
徐守彤琢磨了一下這三個字,自己娘名字里也有個彤,老爹便給自己取名叫徐守彤,沒曾想碰到個展越,又沿了她爹的作風,愛拿自家媳婦的名字做文章,自己在一旁還不能發表看法,當下便萌生了撤的念頭。
“小的還有事,先請告退”沒等回應,徐守彤慌忙撤了出去。
展越望了她溜之大吉的身影,強行按壓住自己想追出去的心,又抱著樂平哄了哄,跟著莫娘將人放到了樓上,這才急急忙忙的回了展宅。
他一開門,徐守彤果不其然在他屋內,正盤腿坐在床上,他開心得一陣小跑,跑到她身邊,緊挨著坐下,八卦道“商梧問你們辦的事,是指北院那個憐兒?”
徐守彤想了想,并不覺得商梧會將這件事的原版講給林暮衣聽,便試探道“你知道多少?”
展越聽了這話,皺了皺眉,略有不悅“徐守彤,你少拿對付外人那套來對付我,也不用套我話,我知道的和外面所有人知道的一樣多”
徐守彤心有愧疚,猶豫再三還是坦白道“的確是指憐兒,不過這事實和你所知道的略有出入”
“那你便與我講講,這出入是些什么?”
“這憐兒并不是逃走,是被我擄走的”
展越微微后仰,與徐守彤拉了半臂距離,“又是商梧讓你干的”
徐守彤見他這副模樣好笑,將手搭上他的脖頸,把人勾了回來,繼續道“是王爺的命令,王爺讓我找個僻靜的地將人做掉,可她剛生完孩子,一身的奶味,我一想著樂平剛出世那天,也是我將他抱走的,就有些下不去手,騎著馬跑了一夜,好說歹說的,她才想開,愿意隱姓埋名的去個遠處,可剛騎了馬要走,就被子午大哥一刀”徐守彤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后搖了搖頭,“我們那個時代還動不動就講門當戶對呢,更何況是皇室,憐兒是傻,也是可憐”
展越將她這話消化了一會兒,抬頭道“那咱倆算門當戶對嗎?”
徐守彤笑了笑,說道“跨時空的話,算吧,你背景硬,還有錢,長得又好,是個高富帥二代,我在我們那兒,我爹也是個政府的人,我也是個官二代,雖然我那代混得沒你好,沒你會賺錢,但是總得來說,還是般配的”
展越自動忽略了聽不懂的前一段,直接把最后一句烙進了心里,正笑著,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正了臉色道“你沒動手,可是違了主子的令,商梧那般小肚雞腸,定會不依不饒的”
“子午大哥幫我給瞞下了,其它照搬,把我動惻隱之心那段給掐了”
展越撇嘴“這子午怎么有事沒事就向著你”
徐守彤聽了這話認真的思考了會兒“你不懂,這叫同病相憐”
這話是真的,子午也好她也好,都不過是個聽話的下人,主人讓做什么就做什么,泥濘要趟,刀山要上,不同的是子午出自忠心,她是想要活命,雖然說來可笑,生的欲望那么強烈,卻行走在最危險的刀尖上與人心邊,可她心里清楚,只有走下去,走到盡頭方能安身立命,自己若中途撤下,那等她的,便遠不是眼見的危險。
“我在想,我想告訴暮衣姐姐,告訴她我喜歡的人是誰,她好去和商梧說,咱倆也不用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
徐守彤搖搖頭,認真道“阿越,王爺并非可以按常理去猜測的人,你我之間的事,他若知曉,后患無窮”
“有何后患,你一個近侍,王妃都開口了,他能為難你到哪步?你這般不情愿,莫非真如外人所講,你與他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阿越,我不喜歡吵架,你也知道那些傳言都不是真的”
展越呼了一口氣,自我解釋道“我自然是信你,可我也是真的想要娶你,想…”
徐守彤伸出手去摸他的臉,又湊到跟前親了親他的額,心里暖得好似快要融化,看書的時候只覺得展越傻里傻氣的,像半個智障,可如今真覺得他似人間瑰寶,可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