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所困的不止他們兩人,徐守彤抱著幾壇梨花春,將刀別在后腰上,也跟著前后腳的縮進了矮檐下。
她撣了撣身上的水珠,將刀卸下,立在了一旁的柱子上,葉君瞧見她略顯狼狽的樣子,伸手從懷里掏出方手帕遞了過去,徐守彤也沒半分不好意思,只笑著接過,點頭道謝。
她用手帕擦了頭發和臉,因為她縮得太慢,路上又沒什么避雨的地方,所以淋得稍微多了一些,等她擦完,那方手帕已經濕得能擰出水了。
她將膝蓋曲起,將酒壇掛在膝蓋上,兩手用力將手帕擰得甩不出水,這才吞吐道“打濕了,不好意思”
“無妨,這東西不值錢,姑娘用完扔了便是”
徐守彤拿手指捏著布料搓了搓,這布料是很普通,也沒什么花式,屬于滿大街賣得最多最便宜的那種,但她沒可能真的去扔,用臟了又不好馬上還回去,便將手帕折好,塞進懷里,想著找個機會還了就是,邊塞還邊開口說著“這是公子的善意,怎可隨意棄之”
蘇浩將兩人看了又看,笑道“二位認識?”
“初來長安時,有幸在城頭面攤上見過一面”
蘇浩笑道“雨中重逢,又贈了手帕,這擱戲文里,便是良緣了”
徐守彤不擅長應對這種旁人調笑的事,又因為有了展越,便也不多說話,將手帕又從懷里掏了出來,遞還回去。
葉君瞧著她的舉動,無奈的笑了笑,將濕潤的帕子接過,隨手扔了出去,那帕子雪白,被丟棄在過往行道上,頃刻間便被濺上點點泥污,不多時又被雨水拍得跌進了泥地里,在分不出你我來。
蘇浩惋惜道“扔了做甚?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們倆不用一個非得還,一個非得扔,來以示清白吧”
徐守彤心里忐忑,原著里葉君是狀頭的唯一人選,他滿腔熱血,改了不少朝堂上的壞風氣,雖有肺癆,可調理有加,日子順當,是個善始善終的人物,可那樣的赤誠熱血,何時成了眼前這個決絕冷淡的人。
“是我的錯,這帕子多少錢,我賠給你”徐守彤從荷包里掏出一兩銀子,攤在手心里遞上前去,商府給的打雜錢多,展越也有事沒事就愛塞錢給她,她本就是花錢大手大腳的人,自己不窮時,出手就更沒個度量。
葉君看著她歉疚的表情和掌心里的錢財,伸出二指,隔著衣物將她的手推了回去。
“姑娘若執意要賠,便將這酒送一壇給在下”
這酒是梨花春,也是子午點名要的,他閨女滿月不久,他對長命鎖之類的東西沒甚興趣,便張口問徐守彤討了酒來喝。
聽了這話,她十分干脆,將綁在一起的壇子解開,隨便取了一壇遞過去,葉君也不廢話,將酒壇接過,放在鼻下聞了聞。
“陳酒,是姑娘吃虧了”
蘇浩聽了,也湊上去聞了聞,贊嘆道“是好酒,恐怕不止一兩銀子了”
徐守彤擺擺手,“熟人買的,花不了那么多錢”
蘇浩將葉君拉到一旁石階上坐下,兩人放下書袋,掀了酒壇蓋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