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丁額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他在商澈府里跪了足一日,兩膝都沒了知覺,可商澈不溫不火,只讓他跪著,但也不苛待他,三餐照送,怕他冷,還讓人點了碳爐在一旁供他烤火。
三日后,滿丁服了軟,向身旁送膳的何姑開口道“麻煩荷姑通報王爺,滿丁求見”
何姑有些為難,勸道“丁爺,不是老奴不報,只是王爺交代了,他心情不好,不想在為雜事煩憂,所以…”
“還請荷姑相告,如何才能見王爺?”
那荷姑似乎早就在等他這句話,聞言輕松笑道“咱們王爺?shù)氖侄?,丁爺清楚,丁爺若真想好了,起身隨老奴去就是,但丁爺…若是舍不得那夫妻情分,還是不要妄動的好”
其實以商澈的手段,無論滿丁說不說,怎么說,金緋雨都斷了活的機會,而商澈現(xiàn)在所為,要的,不過是想讓滿丁自己動手,以證忠心而已,也算是找了條活路給他。
“煩請通報王爺,滿丁…想好了”
“丁爺既已想通,便隨老奴來吧,王爺早已等候多時”
荷姑繞過碳爐,將滿丁扶起,他跪了多日,膝蓋疼得無法站立,剛起身便又跌到在地,荷姑笑笑,將繡帕別在腰上,運氣輕揉著他的膝蓋,等他麻木感一過,便將他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拖著人就內(nèi)院走去。
滿丁疼痛難忍,兩腿不敢用力,也全然跟不上荷姑的步伐,幾乎將自身重量都壓了過去。
荷姑也不嫌他重,只將他攙扶至商澈面前,欠身行禮后退了出去。
商澈捧著本兵書,抬頭瞧了眼滿頭大汗的滿丁,滿丁瘸著腿正欲下跪,他笑著,將書重重一擲,語調(diào)溫和道“不方便,就免了那些禮節(jié),你我沙場兄弟,生死同擔數(shù)十載,怎的如今這日子好了,反而還生出了嫌隙?”
“王爺恕罪,滿丁絕無背叛王爺之心”他這幾日來進食少,心里背著事,人也以眼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我信你,可你該想想,你如何讓我繼續(xù)信你?”
“此事,皆由屬下…”他咽了咽口水,似笑非笑的說道“皆由屬下荊妻所起,連累王爺至此,實屬罪該萬死,請王爺寬限兩日,屬下自會給王爺一個交待”
“兩日?好,本王便給你兩日,這兩日你做什么都行,沒人拘著你”說罷將腰間的玉牌解下,扔了過去“我雖被禁了足,可一日還是皇子,便一日不敢有人怠慢,這腰牌,可保你來去自由,暢行無阻”
滿丁撐著膝蓋,小心翼翼的彎下身,將眼前的玉牌撿了起來,端詳片刻,滿臉悲切的將它別掛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