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彤挨在文匯樓臨街的憑欄上,商梧在隔壁廂房里和一群同好高談論闊。
街道上正路過一群敲敲打打的人,徐守彤含著糕點,看得出神。
修哥看了她的模樣,跟著往下瞥了一眼,就一眼,嚇得他趕忙跑回桌旁,招呼道“肆姑娘,出殯有什么好看的,也不嫌晦氣,趕緊過來吧”
徐守彤三兩口把嘴里的糕點吞下,囁嚅道“這人好像認識”
“肆姑娘是應該認識,這人是常侍在六王爺身邊的人”
“六王爺的人?”
“對,這人是六王爺的隨侍,叫做滿丁”
“滿丁?”徐守彤將這兩字細嚼一遍,待那隊伍走得進些又仔細看了看,還真是熟人,“真是滿丁啊”
黃衫女子聽了二人對話也移到欄邊,藏在徐守彤身后,瞇著眼去看,嘴里八卦著“這滿丁啊,可慘可慘了,新婚燕爾的,夫人卻說沒就沒了”
徐守彤點了點頭,原著里滿丁就是個愚忠的人,沙場出生入死護著商澈,得了些小的官職,等商澈回長安,自己又棄了功名,甘心做個近侍,后來好不容易遇到個心儀的姑娘,那姑娘在婚后不久又暴斃了,在后來商澈平定了戰亂又起兵反了,連累他也跟著死在亂流之中,從頭到尾,他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沒過上,這眼下的喪儀隊,應當是在走他死老婆的劇情了,那這么說來,離商澈出兵平定戰亂的日子不遠了。
“不過…”黃衫女子將下巴擱在徐守彤肩上,見她出神,有些欲言又止。
徐守彤目送著隊伍遠去,回過神來,側頭問道“黃杏想說什么?”
“我聽我家少爺嘀咕說…滿丁的妻子,也就是那個金府大小姐金緋雨,說她才是這場科舉的秘密告發之人,也是因為她告發了六王爺,所以滿丁才容不下她呢,這暴斃呀認真說起來應該是…被除掉了才對”
徐守彤皺眉,低聲道“黃杏,這話無論真假可都不能在說了”
黃杏話剛出口就有些后悔,趕忙垂下頭,將口鼻都掩在徐守彤肩后,甕聲甕氣的回了個‘嗯’字,得到回應,徐守彤反手揉了揉她的頭,她卻像炸毛的貓一般彈開。
“肆姑娘真討厭!總是摸人家頭,少爺都說,我每次見完你,頭發都亂蓬蓬的”
徐守彤攤手笑道“哎呀,對不住嘛,在下手欠了些”
“哼!”黃杏雙手叉腰小跑到修哥身邊,不在言語。
徐守彤還欲逗她,就見商梧一行人從房內走出,嘻嘻哈哈的下人們趕忙收起玩笑話,找到各自的主子,跟在身側。
唐豪望了眼黃杏支棱的頭發,伸出手去理了理,轉身朝商梧訴苦道“可否管管你那丫頭,這女人的頭是能隨便摸的嗎?她若是個男子我便將黃杏嫁給她,可她偏偏是個女人,這么摸來摸去的,別連累我家黃杏不好嫁人啊”
“既然是你家的,你便收了就是,又何須嫁人”商梧知曉他的心思,故意笑道。
唐豪這話聽得受用,也不在計較徐守彤的毛手毛腳。
商梧平日里不愛玩笑,也從不把目光言語往他們這群下人里放,可鬼知道這人今天怎么突然轉了性子,黃杏偷看了一眼跟著傻笑的修哥,想開口證明自己的清白,卻又不敢忤逆主子,越想越氣,越氣臉越紅,咬牙垂首的絞著手帕,唐豪見她這樣,還以為是害羞,當下打開扇子得意的扇了扇,率先跨出了門。
徐守彤見狀愣了愣,唐豪這模樣…似乎是很喜歡這黃杏,這下可慘了,因為黃杏喜歡的人是修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