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月過去,商澈也開始謀劃著如何奪取那最后一座城池,那地方較之此前被圍困之地更謂天險,若是在那地方被圍困了,便等同死路一條,雖商澈此前得過商梧的救援,但他仍有顧慮,不敢去冒這個險,思及此,他瞧了眼跟著商梧形影不離的徐守彤,盤算一番,開口道“此前一役,九弟功不可沒,我也已然稟明父皇,將九弟的功德樁樁件件說了個清楚,只是這涼城,乃是天險,恐極費時日,眼下錢糧緊缺,實在不宜久耗,早聞九弟手下之人擅于隱匿行跡,不妨將他們暫時借給我一用”
商梧笑笑,頂著一屋人的視線坦然回道“此前的行動能得逞,乃是因為頭一遭,這類計策,用一次便失效了,切莫效仿”
“九弟是舍不得吧,現如今人人都是提著腦袋在做事,我自是理解九弟的不舍,可國難當前,若人人都抱著這般小心思,恐有不妥吧”
“這方法用過一次,那些個吐蕃人不蠢不傻,理應早有防范,我只是擔心,枉流了眾將士的鮮血”
“誰說我要延用那個計策?”他越發篤定,徐守彤能牽制商梧,所以只要徐守彤在自己手上,屆時商梧就算真有什么動作,也得顧忌一二。
這事便這么被定下來了,子午得了這消息心急如焚,若是以往他定是不擔心的,可眼下的徐守彤連個七八歲的孩子都不如,成日里除了吃就是睡,現在要讓她跟上前線,那和找死有何區別,籌措再三,他找了個探路的借口,混進了屬于吐蕃人的城鎮。
子午穿著繁瑣的衣物,脖子上掛滿了裝飾,還買了盒胭脂把臉涂成個高原紅的模樣,隨即漫無目的在大街小巷里四處亂竄。
“嘿!”秋余依舊穿著那身道袍,從人群里鉆出,親熱的把手搭在子午脖子上,刮了刮他滿臉的胭脂,笑道“大舅子,你比約好的日子遲了五日,還以為你不來了”
“別廢話,解藥呢”
秋余伸手入懷掏出個小瓷瓶,遞了過去“毒這種東西在身體里留得久了,就很難拔除了,照她眼下的時間,這毒至少得有月余才能全清”
子午接過瓷瓶,揭開蓋子瞧了瞧,疑惑道“就一粒?”
“一粒足矣,吃多了會死人的,想著你情況特殊,這藥面上我裹了山楂粉,只要不是行醫的,瞧不出來里頭是藥,你就當做糖,給她吃了就成”說罷拍拍子午的肩,又混進人群失了蹤跡。
子午趕忙蓋住蓋子,隨便買了幾件小巧的零嘴,趁著即將換守衛的空檔出了城。
可不知是否因動身在即的緣故,商梧這幾日和徐守彤都是前后腳的扎堆,子午尋不到好的時機拿出那粒藥丸,硬是在出發頭一天商梧進軍帳商議要事的空隙,才才得以尋到機會獨處,他趁著早膳的由頭,端了粥過去,怕粥太燙影響藥效,又往里勾兌了不少水,這才把藥丸碾碎撒了下去。
這粥里加了藥,味道自然有些不對,子午全程憋著氣,生怕她將碗擱下,好在她雖皺眉,但還是沒換口的將一碗粥下了肚,這人傻了,倒意外的好糊弄。
子午見碗底干凈,方才松了口氣,此時才發覺,這寒冬臘月的,他硬是生生憋出一身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