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崖底耗了七日,食物也以眼見的速度快速消失,但整個赤崖珠卻依舊平靜如常,除了野獸的低吼聲外,并沒有其他人的痕跡,兩人對望一天,終于決定放棄等待,自助救援。
雪融以后的路沒法如之前那樣拖著擔架行走,石頭太多,能下腳的地方又窄,商澈也只得棄了擔架,用上了徐守彤給他做的簡易拐杖。
商澈兩手拄著拐杖反而沒法爬坡,他便扔了一個,空出只手去攀徐守彤的肩,徐守彤鞋底黏滿了稀泥,本就有些打滑,被他一拉險些摔倒下去。
“六王爺,這陡坡上可連個遮攔的東西都沒有,我要是一倒,這一天多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本王腳上有傷,踩不住這泥地”
她聞言頓住要掀他的手,雖不情愿,但還是點了點頭,將橫刀插了一半進土里,扶著它抬腳在石頭上刮了刮鞋底的泥,然后伸出只手去攬商澈的腰,就這么又耗了兩個白日的時間,才終于爬了上去。
徐守彤找了個樹杈棲身,樹底燃著大火,商澈背靠著樹干睡得正酣,眼下天放晴了,路面也干了,只是上午的時候還是有霧在,徐守彤靠著上輩子的戶外經驗辨著方向朝外走,雖不甚篤定,卻也磕磕絆絆的離大營越來越近。
她低頭瞧了眼熟睡的商澈,以她的角度看去,商澈微微仰著頭,沒了醒著時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倒像是個薄弱的青年人,她正看得出神,商澈便睜了眼,四目相接,他又成了那副招人嫌的模樣。
她收回眼,正準備入睡,便似乎聽見了些雜亂的腳步聲正逐漸靠近,透過稀疏的葉,她瞧見商澈伸了手摁在橫刀之上,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她將匕首緩緩抽出,挪動上身,換了個更宜突襲的姿勢。
“王爺!”
“元帥!”此起彼伏的雜音逐漸靠近,其中滿丁的喊聲最為洪亮,商澈松了口氣,揚了揚手,招呼徐守彤下來。
滿丁也瞧見了他們點的火堆,尋著光很快就找了過去,徐守彤見他們來了,便撬了土滅火,商澈腳上的傷有加劇的傾向,隨行來的大夫匆忙看了一眼,便招呼人抬著,火急火燎的往山下趕。
商澈仰躺在馬車上,大夫正在處理他腿上化膿的傷口,徐守彤坐在一旁,手里舉著火把,眼也不眨的看著大夫麻利的挑著那些爛肉,馬車顛簸,他下手卻半分錯也沒有。
“肆姑娘腿上也有傷,一會兒幫她也看看”商澈說罷又轉頭沖著徐守彤說道“本王欠你一份恩情,他日必十倍逢還”
徐守彤笑了笑,沒應聲,等回長安老皇帝就該病危了,離他造反的日期也越來越近,他得拿什么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