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錯的!”尋隱很有把握地回答,“那法器名為修命樽,在上界也不算少見,原形一般是白瓷酒樽的模樣,但器靈進入樽內(nèi)后,修命樽會變成最適合器靈修復(fù)的形態(tài),供器靈休憩。就如那瀾璟蒼鷺,其形態(tài)乃是水鳥,修命樽便化作了水潭。
“法器受損能叫煉器師修補。但若器靈受了嚴(yán)重的損傷,煉器師會建議修士將器靈引入修命樽溫養(yǎng),這比等它們自行修復(fù)要保險很多,也快很多。畢竟不是所有器靈都強大到任何創(chuàng)傷都自行修復(fù)的。”
就像姚知雪,當(dāng)初她的靈體被擊碎,但并不是致命的創(chuàng)傷,加之她十分強大完全能夠自愈,唯一的問題就是靈力不夠。
尋隱又道:“但有一個問題,修命樽雖然會改變形態(tài),但器靈一般是不會現(xiàn)身的,無法化形的器靈照樣看不見形態(tài)。但是那瀾璟蒼鷺卻現(xiàn)出身軀來了,著實奇怪。”
宋川沒好氣地說:“我去,本大爺連器靈為什么能化形都不曉得,也沒個活人解釋一下,哼!”
尋隱耐心地說:“不是所有法器的器靈都能化形,只有神器的器靈,準(zhǔn)神器也勉強可以。”
如果尋隱這么說,瀾璟蒼鷺一定不是神器,更何況,如若天地間出一件神器,誰會不知道?
姚知雪思索片刻道:“高級一些的器靈亦能現(xiàn)形,但不能距離法器太遠(yuǎn),或許它的器身就在附近。”這也是她能想到的合理些的情況了。
尋隱也覺得這理由說得通,便也不糾結(jié)這一點。
姚知雪問:“說來,那瀾璟蒼鷺到底是什么法器?”
“依貧道所見,乃是我們仙域仙王的胞弟寧遠(yuǎn)的法器,點魂印!”
“蒼梧仙域的仙王還有一個胞弟?”姚知雪疑惑不已。
尋隱道:“他已經(jīng)死去將近七八百年,據(jù)說他妄圖弒殺仙王,取而代之,后來反被仙王擊殺,法器靈寵也都無一幸免。貧道在翻閱器譜時,無意得知上界還有點魂印這種法器,因為好奇設(shè)法查了一下,才曉得這段過往。”
“那這點魂印有什么能力?”
“器譜記載,點魂印原型乃是一枚藍(lán)色的印章,印鈕雕做展翅欲飛的禽鳥狀,用的是瑾瀾幽鶴死后的尸骨制成。”
姚知雪說:“瑾瀾幽鶴我倒是聽過,是挺稀有的仙獸,羽毛到內(nèi)丹都十分寶貝。”
“不錯,而點魂印的能力與瑾瀾幽鶴略有相似,同樣能封住人的行為進行攻擊。但瑾瀾幽鶴只是迷惑思緒,點魂印卻是直接鎖定魂魄,若魂力不夠強大根本無法掙脫,魂魄甚至直接會被點魂印拉出體外!”
姚知雪道:“幾近灰飛煙滅的狀態(tài)下,到如今已經(jīng)恢復(fù)到何種程度了?我觀它靈體的狀況應(yīng)該是有六七成了,如今它雖然無法隨意拖魂,基本的鎖魂應(yīng)該可以做到吧。”
“看情況是的。”尋隱沉吟說,“沒有吞魂能力的器靈在一定情況下,也會被迫吃魂化成靈力作為己用,只是過程較為緩慢罷了。依貧道看,那墓室里那么多的人,魂魄離體后可能都沒有進入輪回,而是被點魂印鎖了魂,而后一點點被它吸收化作了養(yǎng)分!”
墓室里有上百上千的棺槨!豈不是說點魂印也吃了這么多魂魄!不僅僅是無辜之人,至少還是它名義上的子子孫孫!說它十惡不赦都是贊美了!
“吃魂啊!還吃了那么多!好恐怖!”宋川抖了抖,“還好剛剛它沒發(fā)現(xiàn)我們,不然死定了!瞧你們上界人,整天閑著沒事兒干都煉制這些破玩意兒干什么,嚇?biāo)郎吡耍 ?/p>
同胞里出了這么一個敗類,姚知雪心里也不好過,宋川還在那里瞎指責(zé),她當(dāng)即瞪著宋川寒聲問:“丫的,你是對法器有什么意見嗎?嗯?”
“我……呵呵……我不是那個意思!”宋川感覺到姚知雪眼中的殺意,雖然不大明白她為什么這樣,總之第一反應(yīng)就是求饒。
姚知雪冷哼說:“不是所有法器器品都這么差的好嗎?大多數(shù)法器還是遵紀(jì)守法潔身自好的好嗎?做條蛇也好做個人也罷,都不要隨意對人家評頭論足好嗎?”
宋川連連點頭哈腰道:“是是是,小的錯了,您老說啥就是啥。”
姚知雪又哼一聲,分析說:“即是說它鎖住緒祝的魂,威脅他為自己賣命,而要得到夜菩提是打算借助這件神器更快地修復(fù)靈體。”
尋隱表示同意,“夜菩提吸收靈力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說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對它而言絕對是最快的修復(fù)方法。”
“那它要阿榭做什么?”姚知雪沉吟道。
尋隱一時也答不上來,只能模糊地猜測:“可能與拂……劍有關(guān)!”他意識到宋川在場,趕緊轉(zhuǎn)口,“鐘離公子不是與那把劍有很不一般的關(guān)系嗎?”
是啊,鐘離榭很有可能是拂雪劍的主人。但假設(shè)如此,點魂印也沒必要特意吸他的魂,一個普通小修士的魂魄于它而言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并無多少幫助。
那到底是為什么呢?
結(jié)果三人不僅心事重重,還帶著滿腹疑惑回到了王府。
宋川原本想與他們一起進去,但尋隱考慮到這畢竟是鐘離榭的宅邸,這樣帶個人進去有些欠妥,于是只得委屈宋川在外頭先呆幾個時辰。
回到自己院子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姚知雪一宿沒睡,一路哈欠連天,眼淚將眼睛都模糊得幾乎看不清了路,再不走快點,她覺得自己走著走著就會睡過去。
她推開院門,卻見屋前的臺階上坐著一個錦衣少年,黑發(fā)由黑木金邊的發(fā)冠束起,打扮得一絲不茍,應(yīng)是要上朝去了。
他手中把玩著一根狗尾巴草,聽見推門聲,趕緊站起上前道:“師父回來了。”
姚知雪心虛地問:“你在這兒做什么?”
一向處變不驚的少年卻忽然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道:“沒……沒什么。弟子約是午時才能回來,因而……因而想來看看師父有沒有什么需要。”
一般這個時候她還在睡,能有什么需要?
姚知雪揣摩他的神色,這股不鎮(zhèn)定,不像知道她去了哪里的樣子,否則不會是這番反應(yīng)。若選擇不拆穿,他便會鎮(zhèn)定些,這支支吾吾的樣子倒像是……像是不好意思了!
她心一顫,試探著問:“阿榭不會……每天早晨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