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點了,同學們都回到了沙州城區,打算吃完午飯再去月牙泉和莫高窟那邊看看。
回到酒店,同學們都被老師召集到大堂,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知道,老師們要當著大家的面,給顧長知和陳輝的畫做點評。
陳輝憋屈了兩個多小時,現在油畫終于完成,就等著在大家面前展示了。
他已經打算好了,等老師評價完以后,他就跟顧長知說,擇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中午請大家吃飯。
只要讓顧長知掏了那個錢,他不僅能出口氣,還能讓同學們因為沾了光而感激他。
“他怕不是膨脹了吧,居然跟陳輝對賭,真是錢多沒地花啊。”
“如果是音樂詩詞方面,我想都不會想,絕對支持他,可這是比的美術,我只能想都不想去支持陳輝了。”
“他確實是有些莽撞了,被陳輝刺激了下就答應對賭,真是糊涂啊。”
“糊涂?我看他是幼稚吧。”
人還沒到齊,評畫也沒開始,很多已經在場的同學,都在小聲議論。
顧長知氣定神閑,即便聽到了一些議論聲,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他很能理解同學們的感受,畢竟陳輝的美術成績可以在全系排進前五,而他自己一直都沒什么成績。
也有一些看過他的畫的同學,此時心里都憋著壞,也不對外透露半點內情,就等著陳輝出丑。
陳輝聽著同學們的議論,心里十分得意,也不再等還沒到場的人了,拿出畫放在茶幾上擺開,“老師,這就是我在莫高窟作的油畫。”
幾位老師湊上前,仔細端詳著他的油畫,其中一位還取出放大鏡,對著一些細節進行研究。
不得不說,能夠排進全系前五的人真有兩把刷子,絕不是普通的學生能夠相比的。
陳輝的畫有種特色,就是表現力夸張,尤其是在油畫方面,用極為夸張的手法來表達。
他這次畫的是彌勒佛,除了外形跟洞窟里的大佛相似之外,其它的都是他自己構想出來的,尤其是大佛的表情,可以說夸張的令人感到驚訝。
雖然表情被夸張化了,可表達出來的東西,卻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違和,反而越發覺得他畫中的大佛非常慈善。
慈眉善目,笑容仿佛可以讓任何人放下戒備般。
他這次把細節處理的也很好,顏色之間的融合,以及畫法的結合,都給人一種十分融洽的感覺。
黎老師是陳輝的導師,對陳輝的畫作非常滿意,笑著看向其他老師,“怎么樣?我教出來的學生不錯吧。”
“是非常厲害了,這次的活動,有陳輝跟蘇欣顏他們幾人在,咱們也對得起那些贊助商了。”
“從這幅油畫的細節就可以看出,陳輝的功底很深厚啊。”
其他老師也毫不吝嗇地表揚陳輝,眼前的油畫,確實令人嘆服。
顧長知與其他同學也上前看了看,心里也認同老師們的評價,因為這幅大佛油畫的水平確實很高。
能夠畫出如此水平的畫,作者也可以真正進入畫家的圈子了。
如果在沒穿越前,顧長知恐怕在四十歲之前,甚至一輩子也無法進入真正的畫家圈子。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格局比以前大了不知道多少,他可不會跟大多數人那樣,努力學習只是為了盡早進入真正的畫家圈子。
他是要改變藝術圈格局的人,要在這個時代,讓中國的某些畫家成為國際巨星。
所以,對于他來說,陳輝的作品雖然不錯,那也僅限于不錯而已,并不能真正入他的眼。
欣賞完陳輝的油畫,黎老師轉身看向顧長知,笑著問:“你的呢?”
陳輝突然間精神了很多,他就等著這一刻呢。
他已經做足了準備,等到顧長知的畫打開后,就跟好好“安慰”下對方,然后再讓對方把錢掏出來請吃飯。
顧長知伸出右手,朝蘇顏辛招了招,然后對方跟侍女那樣,捧著一根畫筒走了過來。
派頭還挺足……
陳輝覺得顧長知太會裝了,居然在老師面前擺譜,同時心里也有些羨慕顧長知,居然能讓蘇欣顏變得如此乖巧。
“老師,請看。”當畫在茶幾上攤開,顧長知朝幾位老師伸手示意。
其實,已經不需要他示意了,因為畫攤開的那一刻,無論是老師,還是其他同學,都被眼前這幅《駱駝與美人》給吸引了。
陳輝看清楚《駱駝與美人》的時候,神情先是愕然,然后難以置信地看向顧長知。
他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幅畫是顧長知的,所以他指著對方說:“老師要看的是你的畫,你拿蘇欣顏的畫出來做什么?”
他認為眼前這幅畫一定是蘇欣顏畫的,一想到顧長知居然跟他玩套路,他心里就十分惱火。
幾位老師與其他同學也感到疑惑,實在有點無法相信眼前這幅畫是出自顧長知之手。
“這就是他畫的,我的水平還沒這么高。”蘇欣顏擺了擺手。
“是的老師,這幅畫確實是顧學弟自己畫的,他畫畫的時候,我們都在一旁看著呢。”
“畫中的這個女的就是蘇欣顏同學,她當時正給顧學弟當模特呢,哪有時間畫畫。”
幾名之前見過這幅畫的同學,此時也在一旁把實情說了出來。
幾位老師相視一眼,都覺得對方比自己還要激動,然后看向顧長知的目光,完全掩飾不住那種驚訝了。
其他同學的心情也不平靜,雖然顧長知這幅畫的水平算不上大師級別,可卻給了他們極大震撼。
要知道,顧長知現在只是一名大三的學生啊,以前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拿出了一幅堪比五級畫家水平的作品,實在太讓人意外了。
那些之前嘲諷過顧長知的學生,此刻都感覺心情復雜,甚至感覺周圍有數道嘲諷的目光看著自己。
“咱們美術系又出了一名人才啊。”
“你這水平,和全系第一的相比,應該也差不多了。”
“你真是太讓人意外了,前不久剛在音樂領域大展拳腳,現在又來美術領域搞事,可以啊顧長知。”
幾位老師都很高興,哪怕陳輝的導致黎老師,此刻也發自內心歡喜。
學校里出的人才越多,他們作為老師,臉上就越有光。
在顧長知的畫亮出來以后,就已經有了結果了,根本就不需要老師來評價了,就算是業余愛好者也能夠看出哪個更好了。
如果說陳輝在處理細節方面,讓人感覺非常融洽,那么顧長知的處理手法,則令人感覺渾然天成,好像本就是一體的那般。
如果說陳輝的畫表現力比較夸張,卻不會讓人感到違和的話,那么顧長知的畫,則令人感覺表現力恰到好處,構圖、格局、所表達的主題,都一目了然。
單獨把陳輝的畫拿出來看,絕對不失為一幅好畫,可拿來跟顧長知的相比,就顯得相形見絀了。
顧長知謙虛地一一回應各位老師,然后又笑著看向陳輝,“陳學長,不知道之前咱們對賭的事,還作數嗎?”
“當然。”陳輝已無退路,而且他家里條件不錯,也不在乎錢的問題,只是感到非常憋屈。
顧長知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的午飯就你來給大家安排得了。”
陳輝感覺更加憋屈了,心情復雜地難以形容,為什么劇情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為什么反過來了。
他突然想要指著蒼天,仰頭長嘯,質問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