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昊輕咳了一聲，喚了常德喜，讓他將折子燒掉。

常德喜就這樣當著皇帝和杜大人的面將那本惡心人的折子扔進了銅爐里，待燒成灰燼，杜謹言抬起頭，目光冷沉。

“皇上，為今之計只能暗中查明先太子黨有哪些人了。”

“哼，若是他們老老實實的為朕盡忠，也就罷了，倘若他們存有異心，朕絕對不留情面。”

杜謹言神情十分嚴肅，祁元昊更是決絕。

他知道，若是在此時心軟，自己將來將會走到萬劫不復的境地，那么一切的一切就全都白費了。

“是，臣一定盡力追查此事，為陛下分憂。”

杜謹言鄭重的道。

“未免打草驚蛇，朕不能給你指派更多的人手，你有什么要求盡管跟朕提，朕一定會滿足你。”

“皇上放心，臣定然不會讓皇上失望。只是，臣還有一言，工部侍郎劉英杰……”

最終，君臣二人商議的結果卻是將工部侍郎劉英杰連降兩級，仍然在工部任職，只不過從重要的職務上撤了下來。

當晚杜謹言便擬好了旨意，只待明日早朝后便會將旨意下發到工部和吏部。

二人商議完的時候，時間卻是已經有些晚了，祁元昊問了時辰，宮里再有半個時辰就該下鑰匙了。

外臣是不能留宿在宮中的，這是宮里的規矩。

往常這個時候皇帝都會用點宵夜，然后順便再留值班的大臣一起用點。

那可是御膳房大廚做的宵夜，平日里都吃不到的，這對于杜謹言這樣一個單身狗來說是一頓難得的美味。

他知道今日自己當值，也算準了皇帝會留他，所以下午就只用了點點心。

杜謹言慢慢吞吞的收拾東西，等著一會皇帝出言留人。

誰知祁元昊的目光仍然落在手中的折子上，絲毫沒有打算用點宵夜的意思。

皇帝不急，他也不好催促，可是下午那點點心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杜謹言給還陪在皇帝身后的常德喜使了個眼色。

常德喜心領神會，他也知道，這個時間，皇帝還用宵夜了，于是上前兩步，輕聲的道。

“皇上，夜深了，是否要用點宵夜？”

祁元昊抬起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問。

“什么時辰了？”

“回皇上，已經酉時三刻了。”

“嗯，你這么一說，朕也有些餓了。”

祁元昊摸了摸有些空落落的肚子，他畢竟年輕，餓也是正常的。

杜謹言心里高興，心說皇帝總算提起用膳這一茬了，收拾好東西坐在那等著皇帝發話，誰知祁元昊一抬頭看到杜謹言還在，而且正略有期待的望著他，祁元昊微怔，問道。

“愛卿，還有事？”

這話問的杜謹言一怔，稀里糊涂的就脫口而出。

“沒，沒事兒。”

對上皇帝疑惑的目光，他就明白了。

感情人家根本就沒打算留他吃飯，杜謹言腿肚子有點抽筋。

“既然這樣，愛卿早點回去休息吧，今日之事辛苦愛卿了。”

“是，臣告退。”

杜謹言暈暈乎乎的從御書房出來，冷風一吹才清醒過來，回頭望了望燈火通明的御書房里，常德喜似乎在和皇帝說宵夜的內容。

難道他今天算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