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沾濕了指尖,微微涼意,祁元昊見她面色似有些蒼白,只見她周身只披了一件單薄的披風,便道。
“天氣已寒,怎么還穿的這樣少?你大病初愈,身子弱,應多穿些才是。”
蕭清吟面上羞澀,方才她來的急,若不是春柔想著,外面這件斗篷也未必會披上,她垂下眼眸,只沉默著不說話。
祁元昊嘆了一口氣,一揚手,立刻有一位宮女打扮的人捧著一件厚厚的黑色大氅過來,通體黑色,一絲雜色也無,不知是什么做的,祁元昊親手接過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蕭清吟頓覺身上暖和了不少。
祁元昊望著她,道。
“前些日子的事,朕也聽說了。”
“嗯?”
蕭清吟正疑惑著,卻見皇帝將目光移向了別處,面上一閃而過的懊惱,卻只是淡淡的道。
“只是,畢竟是后宮之事,有太后在,朕也不便插手,希望你不要怪朕。”
忽然想起,難道他說的是四公主祁玉苒給她的藥里下毒那事?
心底劃過一絲異樣,她抬眸看向祁元昊。認真的說道。
“四公主已經被禁足,我也沒什么大礙,皇上請放心,我不會再繼續追究下去的。”
她輕輕的笑著,心想,就是想追究也沒辦法了,夏桃吊死,御膳房里做干果蜜餞的那位楊師傅也死了,跟他的死唯一有關聯的人也死了,一切都做的干凈利落,毀尸滅跡的徹底,蕭清吟知道幕后主使者也不會是四公主,但究竟是誰,她一時也沒有什么頭緒。
祁元昊嘆了一口氣,知道她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卻也沒辦法解釋。
“以后有什么委屈,直接跟朕說,朕會給你做主的,你是睿王遺孤,先太子的事還未調查清楚,那些人不該如此對你。”
“是。”
心底忽然多了一份安定。
前世她就是因為這個身份和四公主斗的不死不休,四公主每每說出的理由都是看她不順眼,實際上,她知道是因為先太子和她父親睿王的恩怨,很多人都認為是睿王意圖謀反,害死了先太子,但本該是最恨她的先太子嫡親妹妹長公主卻對她一直都是淡淡的。
沉默著站了一會,蕭清吟想著常公公在路上提醒她的那句話,也不知常公公是什么用意,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用什么身份去勸皇上選妃?
垂首沉默,只當什么都不知道。
雪小了些,兩人一路下了城樓,想來祁元昊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也安安靜靜的跟在皇帝身后,那些侍候的宮女太監們一道跟在他們兩人的后面,只是離的有些遠。
祁元昊并不說話,面色冷然,蕭清吟跟著他,心想他是否是在為那些大臣督促他選妃是事而發愁?
“皇上,今日雪壓枝頭,想必百花園中的梅花已經開了,不如皇上和蕭姑娘過去瞧瞧?”
不知常德喜什么時候跟了上來,笑瞇瞇的說著,祁元昊瞥了他一眼,略一點頭。
“好,正巧朕今日也無事,帶你去賞梅。”
祁元昊轉過身,又替她將身上的大氅緊了緊,手指沿著大氅的邊沿,只與她碰了碰指尖。
她略有些靦腆的垂下眼眸,祁元昊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便吩咐眾人一路去了百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