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半仙執筆畫符,七月怔了怔,劉半仙的符好像畫的并不順暢,有好幾次她都明顯感覺到劉半仙手中的毛筆在黃紙上走不動,都是劉半仙強行用力才勉勉強強走下去。
畫完符,劉半仙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好似整個人輕松了不少,但劉半仙仍然不敢有絲毫大意,拿上畫好的符,讓扶王平的人扶好王平跟著他一起進靈堂。
劉半仙說:大概是蓋棺的時候,一旁幫忙入殮的王平沒有注意,將自己的影子留在了棺材里。如果不及時將王平的影子從棺材里取出來,王平過不了今晚。
進靈堂后,劉半仙將黃符貼在大紅棺材的正中央,重新上香拜了拜死者,對著死者恭恭敬敬的說了幾句讓死者見諒莫怪的話后,劉半仙讓事先請好發喪抬棺的四個中年力壯的男人開館。
劉半仙一說,圍在周圍的人不知是不是害怕的原因,非常有默契的退到了靈堂外,伸著脖子往靈堂里瞧。
立于棺材四方準備開棺的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間都有幾分遲疑,或許好歹是一條人命,劉半仙又在場,大家都見識過劉半仙的真本事,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四人齊心合力將厚重的大紅棺材蓋子緩緩打開。
“喵嗚~”
誰知棺材蓋剛一打開,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只毛色發亮體型比一般家貓要大得多的黑貓出來,黑貓一下子跳進棺材,在眾人都傻愣愣的站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時,又一下子從棺材里跳了出來躥出靈堂,迅速消失在昏黃的燈光照不遠的黑夜中。
“快讓開。”
七月最先回過神,一聲著急的大吼。
詐尸?這是七月腦海一瞬間出現的兩個字,她聽大人說過詐尸的傳說,絕不是什么好事。
七月一吼,發愣的劉半仙第一個反應過來,臉色也是大變,著急對著還站在棺材四方發愣的四人吼道:“快,快讓開!”
貓其實是個極為邪氣的動物,尤其是純品的黑貓,貓能驚尸,剛才突然出現的那一只黑貓已經很邪門了,定要發生尸變,要是發生尸變的尸體在起尸的同時,再口吐尸氣,那今天晚上這里的人恐怕都要……
劉半仙的一吼,全都回了神,站在棺材四方的四個人迅速離開退至門外,扶王平的人也將王平放在地上,退了出來。
靈堂內一時就只剩下劉半仙和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王平,靈堂中那盞昏黃的燈像似接觸不良似的,一明一暗的開始閃爍,發出“慈慈”的聲響,仿佛閃不了幾下燈泡就會壞掉。
七月的夜視能力好,不受燈光的一點影響,屋中的情形她看得一清二楚,劉半仙咬破自己右手中指,以指代筆在自己左手掌中畫了一道純陽鎮尸符。
畫好符后,劉半仙封了自己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棺材,隨時準備對付下一刻就會出現的詐尸。
“啊!”
閃爍的燈突然定格不閃了,一身刺耳驚恐的尖叫與此同時貫穿每一個人耳膜,七月的心也在那一聲尖叫中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的神經繃得緊緊的。
真的……真的詐尸了。
一身白色壽衣的鄰居直直的從大紅棺材中坐了起來,他的那張臉,除了閉著眼睛以外,和他活著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就像是一個人睡著了一般。
然而七月發現了無比詭異的一幕,鄰居的尸體正在一點一點的與棺材中那道影子融合。
說是遲那時快,劉半仙腳下走起奇怪的步伐,口中念念有詞,還是旁人聽不懂的。劉半仙幾步走到棺材旁邊,一聲大斥‘赦’,將掌中畫好的純陽鎮尸符在尸體還沒來得及張嘴的瞬間印到尸體印堂中央。
尸體’趴‘一聲倒進棺材里,劉半仙不敢有絲毫慢抬,雙手接了個印,往棺材上一照。
“嘭、嘭”
大紅的棺材忽然劇烈搖動起來,七月的媽媽將七月緊緊的摟在懷里,太可怕了,棺材里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吸力,要把劉半仙給拉進去似的。
劉半仙的上半身已經在一點一點的往棺材里去,看得所有人心驚膽戰,有些膽子比較小的已經全身無力開始哆嗦。
在不幫忙,可能真的會出大事。
要怎做呢?
玲瓏說各有各的道,她們可以分食鄰居家人準備給各路孤魂野鬼的貢品,但是她們不能在人家辦喪事的時候出現在別人家,這會兒不知她們吃過大餐后跑到哪兒聚眾溜達去了。
七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有她可以幫忙,她能劃出結界,一定可以做到的。
七月閉上眼睛,慢慢的讓自己靜下來,心隨身體的本能感覺走。
劉半仙結印是想幫平爺爺拿回魂魄,七月一靜下來,頓感靈臺一片清明,思路清晰。
七月的右手手指,自然的掐出一個法訣,一道誰都看不見的金光打入棺材中,搖晃的棺材停了下來,眼看整個上身就要沒入棺材的劉半仙忽然一下直起了自己的身子。
大家都看到一道影子從棺材里飄了出來,重合到了倒在地上的王平身體中。
“蓋棺,蓋棺。”劉半仙一把抹去自己臉上如雨的大汗,撐著墻壁站著,虛弱的對著靈堂外的人說道。
……
沒有人敢動,甚至是紛紛后退,生怕在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想死的就給老子快點進來封棺。”劉半仙干咽了一下,不客氣的續力大吼。
大家都將自己的目光投到原來的四個人身上。四個人膽怯的不敢抬眼。
這時,七月的爸爸將心一橫,往靈堂中走去。
七月的媽媽大概是沒想到七月的爸爸會來此一出,忙追上去,想要拉回一只腳已經踏進靈堂的丈夫。
“女人屬陰,不能進來。”
劉半仙贊賞的看著七月的爸爸,阻止七月媽媽的動作。七月媽媽聞言一愣,傻傻的站在哪里不知如何是好。
應該不會在有事了,七月牽起媽媽的手,安人心魂的暖流順著七月的手掌心傳遞到七月媽媽掌心中,在順著七月媽媽掌心匯聚心田,七月媽媽跟著七月站到一邊,那一刻,她無比的心安,沒有任何擔心。
“咳咳、、”
地上醒過來的王平,猛咳不止。
見王平沒事了,開棺的四個人緩緩抬頭,其中有三個人像是做了強烈的掙扎一般,表情很是豐富了一番,才走進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