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峰后退一步將手抽離：“楊師妹還是回去吧，可不要錯過了早課。玉漱長老嚴苛即使你是她最喜愛的弟子，想必也逃不開責罰。”

楊依依擦了擦臉上的淚，苦澀開口：“大師兄，執意要走？”

顧成峰頷首，楊依依咬唇從懷中掏出一個平安符遞向顧成峰：“這是我特意到金山寺求來的平安符，大師兄只身一人游歷天下，帶上它保平安，也保我安心。”

顧成峰未接反而將楊依依的手推回：“既是你刻意去求得，還是自己留著吧。我一七尺男兒，頂天立地不怕什么妖魔邪祟。更何況我們是千靈山的弟子，帶著從金山寺求得平安符難免叫人笑話！”

楊依依幾乎是咬著牙將平安符收回去的，她一個女子，不辭辛苦的從遠在千里之外的金山寺求來這么一個平安符送給他，難不成他還看不出她心意？

楊依依雙手攥著平安符羞怯不安的看著顧成峰，最后下了決心開口道：“大師兄，我…。”

“大師兄！”一聲急切的聲音突然打斷楊依依的話，二人回頭去看，只見莫離御靈從上方一處山峰一躍而下。

顧成峰的眼中閃爍出不一樣的光芒：“小十九。”

莫離落地，急切走到顧成峰面前，無意將楊依依擠到一邊。

“大師兄，你怎么不告訴我，你今日要離開？要不是烏玄今日早上跟我說你要走，我現在連你最后一面都看不到！”莫離又急又怒，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些。

顧成峰瞧見莫離憔悴的臉，不滿道：“莫離，你剛剛洗髓成功，怎么這么魯莽？”

“大師兄，身為師妹，難道為你送行機會都不能有嗎？要是師兄心疼莫離，為什么不推遲幾天，等我身子好了，讓我送你下山？”

面對莫離的質問顧成峰輕嘆一口氣，他又怎么舍得不見她最后一面，只是他實在舍不得與她道別。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們道別，阿離…”

“別叫我阿離！”

顧成峰垂眉，以為是自己魯莽，不該叫她小名，他始終是她大師兄，僅此而已。

他失意之時卻聽莫離壓低著聲音道：“阿離這個名字，不吉利！阿離，阿離！別離、離別！似乎所有叫這個名字的人，都離我遠去了！”

記憶之中娘親就一直叫她阿離，阿離，可是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跟母親分離的。

“小十九，你知道嗎？從師尊將你交到我手中時，我就將你視作我最珍視的妹妹。我不知道如何對你好，所以就在修煉上對你嚴苛要求。我本以為，我要走了，你會很開心！”

顧成峰看著莫離，嘴角的笑容依舊掛著。那樣耀眼卻又那樣刺眼，楊依依一使勁手中的平安符便被她撕破，隨著鳳無聲無息的飄散、遠處，就如同塵埃半分不能引得心上人的注意。

“怎么會！我…”莫離忽然住了嘴，將其他的話咽下，想到他的志向最終不能再開口挽留，“我知道，大師兄有鴻鵠之志，我只是一時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