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明明到隊里的時候,一幫人正圍著電腦嘰嘰喳喳不知道在看什么,她探頭進去瞄了一眼,原來是昨晚兇案現(xiàn)在的監(jiān)控。
“不是說后巷一直沒有監(jiān)控嗎,這是哪里來的?”
大家一看她回來了,趕緊將她團團圍住,杜追還拉著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
“你沒事兒?”
譚明明想笑,“我能有什么事兒?”
“小王剛才去醫(yī)院找昨晚那人,聽陳主任說你帶著人出去吃飯了?”
譚明明點點頭。
杜追問,“人呢?”
譚明明琢磨著周遭這圈人的八卦臉,“到底怎么了?”
小王把電腦轉(zhuǎn)了過來,把視頻重又放了一遍,譚明明看了半天,黑黢黢的什么都沒看到。
杜追指著屏幕上的一點白點,“你看看仔細,再看一遍。”
譚明明又看了一遍,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是個白色的影子,一直從天下飄啊飄的落到了小巷子里,但是看不清是什么,隔得太遠了,燈光又很暗,實在分辨不清輪廓。
小王又切了視屏,“小師妹,這是從雅閣酒店調(diào)來的監(jiān)控視頻,你看這個。”
雅閣是在小巷正東方向的一個五星級酒店,到菲越也就五分鐘的步行距離。
這次的畫面比剛才的清楚的多,她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屏幕前飄過,但是太快了,看不清臉。于是她把畫面暫停又放大,雖然模糊,但是漸漸顯示出來的是霍云停的側(cè)臉。
“這是雅閣二樓的攝像頭拍到的畫面,雅閣的第一層大概有十五米高,前方?jīng)]有天橋,沒有可供站立的地方,但是你看這個畫面,是明顯的近距離拍攝,并且拍到了臉。這只有一種解釋,昨晚的那個人,從十五米高空經(jīng)過了這個攝像頭前。”
兩個視頻的時間相差了三分鐘,差不多正好是從雅閣到小巷子的時間。也就是說,這個人,從不知道什么地方一路飄過來,經(jīng)過雅閣,到了小巷子里的面館?
譚明明不自覺地捏了捏褲兜里的銅板,又想起他今早的一番話,覺得背后有些發(fā)涼。
杜追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兩片小胡子,很肯定地告訴譚明明,“明明,這個人很古怪,你離他遠點?!?/p>
譚明明不說話了。
想起霍云停,言行舉止一派貴族的腔調(diào),開口閉口又是皇帝太子,甚至還會盤腿練功,看著這視頻的內(nèi)容,說不定還會輕功。這樣的人,難不成是來自古代?
穿越?好扯。
細一想,譚明明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隊長,你查他干嘛?”
說到正題杜追就來氣,“誰查他,查肥坤的事情誤打誤撞的發(fā)現(xiàn)的,看著不對勁,又聽說你跟人出去吃飯了,這不才不放心給你打的電話轟你回來么?!闭f罷一轉(zhuǎn)身轟走了圍在這里的人。
“走走走,該干嘛干嘛去!”
“肥坤的案子還需要查什么?”譚明明問他。
“丫死不認賬,還好巷子里有個燒烤店老板,最近晚上老丟啤酒,前幾天剛裝的攝像頭,把整個過程都拍到了,這下這孫子沒法辯解了?!?/p>
譚明明想起凌晨的陣仗,覺得事情也沒那么簡單,但是看到杜追的興奮的樣子,便忍住了沒潑他冷水。既然人證物證都有了,對方再怎么橫也沒辦法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
“那個,隊長,我今天能請?zhí)旒倜???/p>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雖然有些猜測讓她覺得很扯淡,但是又不住地往那方面想。她摸著兜里的銅板,想趕緊去找自家那位考古老頭問問。
說不定此刻在她身上的幾個銅板是古董也未可知?。?/p>
“怎么了?”杜追看著她神思不定的模樣,摸摸她額頭道,“哪兒不舒服?”
“那個,我……”
沒等說完,杜追把她拉出了辦公室,暗戳戳地對她笑笑,“我都聽顧嶺說了,不就是看上人程醫(yī)生了么?是不是要去給他過生日?”
譚明明一臉蒙圈,今天是程瞳過生日嗎?她不知道呀。
杜追見她還冷著,推了她一把,“趕緊走吧,別說哥沒幫你,爭氣點啊!”
“醫(yī)院那邊……”
“我讓小王去,你去忙吧,有那視頻肥坤跑不掉,那怪人那里叫小王隨便問問得了?!?/p>
譚明明還想說其實霍云停那邊她想自己去,杜追對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就進了辦公室。
本來是要回家找老頭子請教問題的,但是一聽是程瞳的生日,她的心思就被勾走了一半,開著車在路上轉(zhuǎn)了一會兒,想想還是先給顧嶺打了個電話。
兩次都沒人接,到第三次的時候才通,接電話的是個男聲。
“喂,譚警官,小顧現(xiàn)在不在。”
譚明明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
“奧,程,程醫(yī)生,我……”
電話那頭的聲音好聽又溫柔,“要不你一會兒打過來吧?!?/p>
“程醫(yī)生!”譚明明腦袋一抽就叫住了對方,但是話出了口又后悔了。
說什么啊,生日快樂?
他們熟嗎?
電話那頭的男聲依舊禮貌而耐心地問她,“是有什么事情嗎?”
算了,色字頭上一把刀!譚明明的心一橫,用非常官方地語氣說了聲“生日快樂”,且非常老派地送了一句祝福,“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每年家里老父老母生日她都是這兩句話,此刻一緊張,竟想也不想地說了出來。
那邊明顯是愣住了,許久才回了句謝謝。譚明明暗覺丟臉,匆匆掛了電話。
程瞳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忍不住笑了笑。
身后一雙纖細的手臂環(huán)上他的脖子,一個女人的聲音柔柔地問他,“怎么接個同事的電話都笑的那么開心,誰啊?!?/p>
程瞳趕緊推開她,然后拉著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呢,小心被看見?!?/p>
女人不高興了,一甩手臂就要走。程瞳一把摟住她,親了親她的脖子,“再等一會兒,報告馬上就好了。”
顧嶺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挽著程瞳的手出去,程瞳還和她打了招呼說譚明明給她打了電話,顧嶺奧了一聲,心想這下譚壯士的感情真的玩完了。
譚明明掛了電話,一腳油門就回了家。但是心思卻一直在程瞳的身上,心里十分懊惱剛才自己的沖動。
自己這算是表白了嗎?他看得出來嗎?萬一看出來了怎么辦?會不會很丟人。
譚媽媽正要下樓去扔垃圾,一開門就看見譚明明魂不守舍地站在門口,拿著鑰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媽,程醫(yī)生今天過生日?!?/p>
譚媽媽一聽,不樂意了。
程醫(yī)生程醫(yī)生,雖然她自己也是個醫(yī)生,但是卻不喜歡當警察的,太危險了,自己寶貝閨女選這個行業(yè)她已經(jīng)很不滿意了,心里琢磨著找個外行的女婿解救女兒于水深火熱,誰知女兒又看上了個警察。
不爭氣!
譚明明看著老媽白了自己一眼,然后把手里的垃圾一放,拉著她進屋就是一陣數(shù)落。
“你說你做的什么工作,大半夜的跑出去,現(xiàn)在才回來,哪有姑娘家家是這樣的!”
譚明明自動切換到選擇性聽力障礙,“媽,我爸呢,我找他?!?/p>
譚媽媽更不樂意了。
“不要我一說你,你就找你爸,媽媽和你說啊,那個程瞳媽媽是肯定不答應的,知道哇?!?/p>
“媽,人還不知道看不看得上您閨女呢,您往自己臉上貼什么金呢!”
“什么叫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啊,誒明明,你這話說的我們高攀他一樣的,姑娘家家的不可以這樣子的我跟你說,你要是這個樣子以后會吃虧的你知道哇。”
天哪!
“媽,媽媽,你打住,你打住,那您告訴我我該找個什么樣兒的成吧?您說,我照著找可以了吧?”
她此刻總算明白每次老哥與自己視頻時那種憐愛的眼神是為了什么,為什么這家伙出去了快一年了還不回來!
“媽媽喜歡那種安安靜靜的,又聰明又踏實的,有責任感,有能力,如果長得好看點就最好了,錢不錢的媽媽不在乎,只要上進,以后都會有的。”
譚明明在家里轉(zhuǎn)了一圈都沒看到她爸,譚媽媽就跟在她身后數(shù)落了一圈。
她說完后,譚明明總算又有機會問了一句。
“我爸呢?”
“奧,你爸,我不知道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