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正蹲著安慰著鬧別扭的小七,這時候大娘從外面買菜回來,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但是顯然大娘的心情很是不錯。
“大娘,什么事情那么開心!”穆九站起身問道。
大娘喘了幾口氣,高興道:“小公子,你知道嗎,現在外面瘋傳白禮安神志不清了,真是大快人心啊!”而后大娘頓了頓,道:“小公子,白禮安的事情不會是你做的吧!”
穆九笑而不語,但大娘心里早已驚濤駭浪。
“小公子,趁這個時候雁城動亂,趕緊離開吧,否則被白府查到,你就遭殃了!”大娘丟下菜籃,推了推穆九,心中焦急。
她剛才只顧著高興,差點兒就忘記昨日穆九夜里去白府的事情了,現在白禮安神志不清,手下的零散官員忙著奪權,這個時候離開是在適合不過了。
穆九拉起大娘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大娘,你不用擔心我,其實我今天就想和你說些事情!”
大娘點了點頭,道:“小公子,你說!”
“是這樣的,白禮安昨日出事,小成成突然不見,最后查肯定會查到大娘您這里,所以為了你們的安全,我現在出去給你們置備馬車,你們一家人帶著小七趕緊離開這里,走的越遠越好!”穆九道。
大娘固執地搖了搖頭:“不行,若我們走了,你們可怎么辦?”
“大娘,你不要再固執了,否則等官兵到了,你們一家子的性命就交代這里了,我和舅舅他們自有辦法逃離這里,你放心吧!”
穆九一勸再勸,大娘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待穆九一低下頭,小七卻已經哭成了淚人兒,而后她便聽到小七軟嚅的聲音委屈的響起:“別丟下小七!”
穆九有些心疼之余,心里也有些驚訝,這是她第一次聽見小七說話,她一直以為小七不會說話,到現在她才知道,小七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以前經歷過什么,造成了心里創傷,不愿意說話。
穆九只好蹲下對小七道:“姐姐不是丟下你,而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若是可以,她會讓大娘他們把許夏彤那丫頭帶走,但是自己已經答應了教授她醫術,況且舅舅還在這里,彤兒肯定是不會走的。
“我不要!”小七哭的更兇了,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向下落,瘦弱的手臂緊緊摟住穆九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穆九為難的皺了皺眉,安撫性地拍了拍小七的后背,她真是沒想到小七會那么依賴她:“小七,別哭了,姐姐不讓大娘帶你走,你就跟著我好不好!”
小七的眼淚這才止住一些,依舊無助地摟著穆九的脖子不撒手,穆九只好抱著他出門為大娘他們備置馬車。
到了大街上,穆九與小七二人長相出眾,回頭率百分之百,還有一個老奶奶上前慈善道:“小公子,你兒子長的真俊吶,你看那雙眼睛,和你真像,呵呵!”
穆九倒是沒在意眼睛像不像的事情,而是表示心里有些懵逼的,難道她就那么顯老,不應該說她是小七的哥哥嗎,怎么就成了他爹了。
事實上,在天元國,男子十八歲就可以成婚,而且穆九打扮的也有些老氣,自然被人認錯了,但是穆九能明顯感受到,
小七的情緒明顯平靜了些,摟住她脖子的一雙手也松了松。
穆九置備好馬車,在回去的路上給小七買了些撥浪鼓一類的小玩意兒,小七似乎從未見過這些,一路上開心地搖著撥浪鼓,發出咣當咣當的歡快聲。
經過阿闌他們住的客棧,穆九進去找了一趟阿闌,看起來他的傷勢恢復的不錯,那么其他人應該也好多了吧。
“表小姐,你來了!”阿闌從床上坐起來,開心的說道,而后如同許夏彤一樣錯愕的指著小七,問道:“表小姐,這個小孩子是誰?”
“這是我的弟弟!”穆九耐心的解釋道。
“表少爺?”他沒聽說過大小姐生過兒子啊。
穆九沒太多時間與他解釋,轉而道:“過一會兒第二批人就會到,你安排幾個可靠的人去接應,如今雁城最大的官白禮安神志不清,肯定會引起雁城動亂。
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接應剩下的那一批人,今晚我們就離開!”
阿闌嚴肅地點了點頭,穆九離開之后,他就開始著手安排人接應。
穆九抱著小七回去的時候,在大娘房子的附近,突然聽到了一陣騷亂,穆九沒有立馬進去院子,而是在門口抱著小七警惕地朝著里面望去。
只見一個官兵緊緊攥住大娘的手說道:“昨日老爺出事,你家小崽子突然就不見了,我懷疑白老爺的事情與你們有關系!”
大娘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除了上次成成被擄走的時候,她從未見過這種陣仗,大叔的傷還沒有好,應該是在后院里屋休息,只有大娘一人,她十分慌亂。
“官爺,白禮安老爺的事情根本和我們無關,我們只是平頭老百姓,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求求您放過我們吧!”大娘苦苦哀求道。
官兵不為所動,陰險地笑道:“想讓我們放過你們可以,不過官爺我最近手頭上有點兒緊,連喝酒的錢都沒有了,那么多人,最起碼也要一百兩才夠啊!”
其他人在旁邊起哄。
“官爺,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吃飯都是緊巴巴的,哪里有那么多錢,我可以將家里僅有的幾兩銀子都孝敬官爺,求你們繞過
我一家老小!”大娘跪在地上,合十著雙手哀求道。
“幾兩銀子,你們打發叫花子呢,今天你們就要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官兵欲要踹大娘一腳,腿上驟然劇痛,官兵痛苦的躺在地上雙手扶著斷掉的腿嗷嗷的痛苦大叫。
官兵的幾個手下拔出鋒利的大刀,刀鋒指著突然出現的穆九。
大娘一臉呆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穆九將大娘扶起來,道:“大娘,你先帶著小七進屋,這里我來解決。”
大娘也隱隱知道穆九有很大的本事,拉著小七進屋,進屋之前叮囑道:“小公子,小心一些!”
穆九點了點頭。
“你是什么人,竟敢來礙事,快滾開!”一個胖子揮了揮手中的大刀,恐嚇道。
穆九冷笑道:“我是要你們命的人!”
幾個官兵相視點頭,揮著大刀沖了上去,不要命的往穆九身上砍去,穆九低身一躲,旋身踢飛了第一個官兵,她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在人群中穿梭。
時間靜止一般,所有的官兵都保持著詭異的姿勢一動不動,不過三秒鐘,他們都直直地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仔細看去,
他們的喉嚨處有一絲淺色的痕跡。
穆九撫了撫手中的匕首,哀嘆了一聲,果然她用慣了那把落在葉赫那拉衍的匕首,要早些要回來才是。
她進了屋,大娘與小七馬上迎了過來,小七更是抱住穆九的腿不撒手,穆九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小公子,你沒事吧!”大娘擔憂道。
“我沒事,大娘,趁現在趕緊帶著大叔和成成離開,否則白府那邊失去了這邊的消息,肯定再會派一批人來,到時候就更不好逃了!”
對于這個居住了十來年的地方,大娘雖有些不舍,但是心里也如明鏡一般,知道事情的嚴肅性,趕緊將后院中的大叔和成成
帶了出來,看到院里的狼藉,他們嚇了一跳。
倒是小七,一點兒也不慌亂。
穆九將馬車安置的地點告訴他們,并且把租用馬車的信物遞過去,又給了他們一些錢和治傷的金瘡藥,大娘推拒不要,穆九硬是塞給了他們:“路上肯定會用到錢,況且大叔傷勢還沒養好,需要藥物治療,大娘您就不要再拒絕了,而且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大娘勉為其難地收下,擔憂道:“小公子,一切小心!”
穆九抱起小七,點了點頭,見大娘一家走遠,穆九進屋將許夏彤和許垣叫出來,幾人趕往阿闌住的客棧,進去找阿闌的時候,阿辛竟然也待在里面。
許垣見到阿辛他們都來了,很是高興:“所有的人都到齊了么!”
阿辛笑道:“主子,現在都到齊了。”
阿辛轉頭見到穆九一臉疑惑,解釋道:“我們將第二三批的合并為一起,從不同的路趕來的,阿闌他們先出去的時候遇到了
官兵,但是成功逃脫了。
后來第一批的一個兄弟回到山里,告訴我京城似乎出了大事,官兵都回去了,我就下此決定,讓剩下的人一起離開,本來到城門口的時候,我還思索著怎么躲過守城門的官兵,卻發現根本沒有守城門的人。
之后我們進了城聽到有人說這個雁城的大官白禮安被人害了,城里已經亂作了一團,又恰巧遇到了來藥房抓藥的一個兄弟,才到了
這里,若是我們再晚一些的話,估計城門就會被封了。”
穆九贊賞地看了阿辛一眼,道:“既然已經到齊了,那我們馬上離開雁城,白禮安出事是剛剛被發現的,時間久了,就會有官兵大陣仗的在城里搜索兇手,到時候我們若是被發現就更加難以逃脫了。”
一眾人贊同的點了點頭。
“阿辛,這件事情還是由你來安排,你們先帶著舅舅和彤兒離開,我墊后!”穆九道。
“可是你一個人未免也太危險了!”許垣擔憂道,許夏彤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舅舅不必擔心,我自有防身的方法,當務之急,是趁著亂趕緊離開!”穆九有條不紊地說道。
許垣可是知道了穆九的一身好本事,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穆九將懷里的小七遞給許垣:“舅舅,保護好小七!”
小七與以前一樣,并不愿意離開穆九,穆九是連騙帶哄的,小七才勉為其難地答應與許垣離開,許垣順手將小七接過來。
正如穆九所說,城里亂作了一團,阿辛他們的效率很高,而且雁城也沒有多大,一眾人順利的逃脫,連穆九一路都沒有遇到麻煩事,令穆九詭異至極。
通往外面的小路只有一條,穆九趕了一會兒路,便見到前面百來人的身影。
許垣懷中的小七一見到穆九大眼睛亮晶晶,手臂朝著穆九揚了揚,穆九笑著接過小七,與一眾人離開了。
以后她就可以在這個世界大施拳腳,為許家和娘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