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過后,寧夫人下葬楚府墓陵,楚長歌抓了一把墳頭土,裝入早準備好的繡袋中。
娘,長歌帶著你,讓你看著害我們的人血債血償。
回到楚府,府中上下白布都讓人卸了下來,寧夫人這個名字注定只是楚府族譜上一筆朱砂,終究會被人忘卻。
楚長歌暗自沉思之時,明雪進門,“大小姐,云姬夫人叫人去整理寧夫人院子。”
“為何這么著急?”楚長歌不悅,云姬夫人會不會太心急了?
明雪為難,眼眶泛紅,“院子丫鬟說,姜夫人的院子最近鬧老鼠,打算讓姜夫人搬進寧夫人的院子。”
聽聞,楚長歌手中的茶杯砸在了桌面,發(fā)出不小的聲音。
她的眼中迅速蒙上一層寒意,“那就要看姜夫人有沒有這個命了!”
楚府最好的兩個院子,就屬楚若祁和妻子云姬夫人的正院,還有寧夫人的院子,兩個院子在楚府正中,大小適中,南北通透。
就算寧夫人死了,怎么也輪不到姜夫人,看來姜夫人根本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竟然想要鳩占鵲巢。
“明雪,準備一份糕點,我要去云姬夫人的院子。”
稍作準備,楚長歌帶著明雪進入了云姬夫人的院子,院中種滿了云姬夫人喜歡的牡丹花,四五個丫鬟在小心呵護著。
院中一頂精致涼亭,是云姬夫人最喜賞花的地方,外人總說楚若祁寵愛云姬夫人,才會如此大費周章鋪設(shè)。
云姬夫人的陪嫁丫鬟蕓香看楚長歌走近,抬手阻攔,“原來是大小姐,云姬夫人現(xiàn)在不便見你,若是你愿意就候著。”
院中丫鬟都停下手中的活,似看笑話的看著楚長歌。
也是,楚長歌在云姬夫人眼中算什么?堂堂大小姐早就被她打壓的不成氣候,失去寧夫人的保護,還不是誰人都能欺負?
“蕓香,你現(xiàn)在可以去通傳一聲,又或者我用別的辦法進去。”楚長歌冷靜開口。
蕓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小姐,蕓香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何必……啊!”
身邊的明雪收到楚長歌的眼神,上前擰了一把蕓香的嘴巴子。
蕓香嘴唇一陣痛麻,指著明雪,氣急敗壞,“你敢打我?你算什么東西?這楚府可不是你和你家主子算的!”
“蕓香,原來你還知道這是楚府,我家大小姐姓楚,你又姓什么?我家小姐好心叫你去通傳,你這般不敬,擰你這張嘴算是輕的,若是我家小姐追究,你這身板能挨得住幾板子?”
明雪護著楚長歌大聲斥責,叫蕓香近不了楚長歌的身子。
蕓香怒視著明雪和楚長歌,三人的聲音也驚動了屋內(nèi)的人。
“該罰!自然要罰!”蕓香身后門內(nèi)傳來女子如鶯鳥一般的聲音。
房門打開,蕓香捂著嘴彎身恭敬行禮。
只見走出一身穿云緞刺繡衣裙,墜髻斜插珠釵的女子,眸含春水,豐潤臉頰妝點精致妝容,款款而來。
此女正是云姬夫人。
“叫人把蕓香送去管家那,領(lǐng)了這十板子。”云姬夫人嘴角含笑,眼神警告的看向蕓香,蕓香只能求饒被人拉走。
若是她不開口處罰蕓香,只怕蕓香著了楚長歌的道,不過兩日,楚長歌竟長進不少。
“長歌不在院中好好養(yǎng)身體,怎么來我這?”云姬夫人試探開口。
楚長歌抬眼望去,順著沒關(guān)上的門,看到了房內(nèi)的姜夫人和楚靈溪,看來兩人尋云姬夫人商量對策來了。
楚長歌抬手擦拭眼角,“大嫂,我娘剛走,我日夜想念她,我院子燒毀,住在廂房也不是辦法,我想搬進我娘院中,圓了我這份想念。”
“這……”云姬夫人皺眉,沒想到楚長歌會突然示弱,叫人捉摸不透。
“大嫂若是不愿,那我只能去求大哥了,我娘的院子論尊卑理應(yīng)我住,若是讓有心之人惦記了,叫外人看了還以為我們楚府待我這大小姐不公,大哥最受不得這般亂來之人!我這是怕外人錯怪了大嫂!”楚長歌咬重最后幾個字,偷瞄一眼云姬夫人的臉色。
云姬夫人神情不悅,嘴角卻維持著笑意,拉住楚長歌,“長歌這點事情怎需勞煩你大哥?大嫂做主即可,你隨時搬進去,寧夫人在天之靈定然歡喜。”
楚長歌收回自己哭泣悲傷的神情,抽回自己被云姬夫人拉住的手,神情恢復(fù)往日冷淡。
“楚府論懂規(guī)矩的還是大嫂,往日你對長歌的教會,長歌都銘記在心!就是怕某些人總是不知本分,惦念他人的東西。”
說罷,楚長歌微微福身,看了看云姬夫人,又看向門那一頭,隨后留下糕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