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鵬津津有味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戰斗,城上負隅頑抗的士兵稀稀拉拉的放著箭,盾陣就像烏龜般緩慢的向前推進。雖然真正的戰爭沒有電影里看得那么爽快,但是周鵬還是有一種看電影的感覺,他覺得手上要是能有一份爆米花就更好了。
不過既然是戰爭,讓人反胃的畫面也不少,周鵬這個看慣了恐怖電影的理科生還好一點,至少沒有吐出來。但是每當遇到那種場景,周鵬還是會略過去。
“周鵬哥哥,好了沒有?”瑪可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一絲急切。
“怎么,魔力不夠了嗎?”周鵬有點驚訝,以瑪可希的能力,應該可以撐很久。這才看了十來分鐘,就比泡面番長一點。
“不是的。”瑪可希急忙解釋,“只是,在使用魔法時不能太分心,我怕有什么意外出現時,無法及時反應。”
“能有什么意外?隔著這么遠,除非對方出城決死反擊。要不然怎么可能打到這個地方來?”周鵬擺擺手,表示瑪可希說的都是毛毛雨。
“報!”一個士兵的聲音突然冒冒失失的沖進周鵬的耳朵,“敵軍打開城門,沖了出來。似乎是想要決一死戰。”
周鵬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之前在天上看得清清楚楚。即使大炮威力超群,想要打開那個城門也還要費一點功夫,對方這個時候應該還在準備才對,那個前任將軍怎么絕望的這么快?
不用周鵬說,瑪可希已經停止了魔法,開始觀察前方戰場的具體形勢。
“周鵬哥哥居然一說就中了,這就是你從前說的,嘴巴開過光嗎?”瑪可希捂住小嘴,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一定是在吐槽我吧。”瑪可希的話還是那么傷人,正所謂無意吐槽,最為致命,周鵬都不知道現在該用什么表情好了。
菲妮拉已經讓所有炮兵都調轉炮口,瞄準對方沖出的軍隊。在她看來,出擊的敵軍毫無陣型可言。就算想要主動出手,搏一搏那渺茫的勝機,也不應該就這么雜亂的沖出來才對,至少菲妮拉了解的千仞將軍不會這么魯莽。
大量的榴彈在一窩蜂似得敵軍中炸開,每一次都能帶走數條鮮活的生命,但是敵人根本不為所動,繼續沖鋒。直到城上的人舉起一面巨大的白旗,菲妮拉才明白,杰拉德和他的這些下屬只是想要一心求死。
菲里茨帶領的三千盾兵首先和敵軍接觸,沒有了弓箭的威脅,菲里茨直接讓士兵們丟下厚重的盾牌短兵相接。兩股人馬糾纏在一起。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混亂的舊帝國部隊居然很快就占了上風。這不是因為那不大的人數優勢,而是舊帝國的士兵都像發了瘋一樣,絲毫不計后果的以命相搏。
“破釜沉舟了嗎?”周鵬雖然視力不好,但是被沖散的盾陣還是看得到的:“這可不好硬碰,趁著盾兵阻擋,榴彈炮兵們是時候撤退了。”
果然話音剛落,炮兵的陣線就收縮起來,像一把傘緩緩合上,步兵頂了上去。菲妮拉的反應比周鵬更快。
“不要跟盾兵糾纏,所有人跟著我向敵人的核心沖鋒!”杰拉德將軍刀光一閃,面前的三人就被劈成兩半,他高舉起那面舊帝國的旗幟,率先沖了出去。
杰拉德的軍隊像一只閃著寒光的長槍,輕松洞穿了盾陣。菲里茨的三千軍隊似乎只是象征性的拖延了一下時間,等步兵頂上后就讓開了道路。
杰拉德知道對方想要截斷自己的后路,但是他本來就沒有想過留下后路。他像砍瓜切菜一樣屠戮著,寶刀的每一次舞動都會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等到舊帝國的軍隊差不多都穿過了菲里茨的盾兵,箭矢如同暴雨般潑向他們。杰拉德是這箭雨的重點關照對象,他把刀舞成一片鐵壁,面前的箭矢無一例外都被打落在地。但是他護不住身下的棗紅駿馬,一只箭如同黑色的毒蛇從刀光的縫隙鉆入,把馬脖子射了個對穿。杰拉德手在馬背上一拍,縱身躍到半空,右手旗桿一抖把面前的箭都卷到一旁,最后穩穩落地。駿馬沒有保護,瞬間又連中十余箭,滾在地上塵土飛揚。杰拉德看見了敵軍陣中,握住那把長弓的菲妮拉。之前那刁鉆兇狠的一箭就是從那張弓上射出來的。
杰拉德沒有停下步伐,他如炮彈一般向前沖去,帶起的勁風讓草木倒伏,每一步都會在草地上留下一個深深地腳印。他轉眼之間就碾進了步兵陣線中,像一輛重型坦克硬生生在陣線上鑿開一個口子。他身后的軍隊就像被篩子濾過一遍的粗砂,較之剛出城時已經十不存三,許多還身背數箭。
“戰士們,跟我沖啊!”杰拉德眨眼間劈出五刀逼退身前的敵人,一只手挽住旗桿。旗幟已經殘破不堪,遠遠看去就像綻放在沙漠中的一朵紫花。
將軍身后的殘兵順著他鑿開的口子沖了進來,別看他們多半帶傷。能從之前那種戰斗和箭雨中存活下來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再加上心存死志。這一千多人的部隊,瞬間就把上萬步兵攪亂了。
但是這種混亂很快就被平息下來,菲里茨已經帶著兩千多盾兵回援,生力軍雖然不多但是讓舊帝國的人背腹受敵。菲妮拉也不是庸庸碌碌之輩,她避其鋒芒,兩翼包抄,和盾兵們一起把杰拉德的軍隊團團圍住。然后像敲牛皮糖一樣利用兵力優勢,一塊塊的蠶食著負隅頑抗的軍隊。
最后,杰拉德的身邊只剩下二十余人。他們一起站在用尸體堆成的高地上,背靠背如礁石一般抵擋著叛軍潮水似的進攻。
突然,叛軍的進攻停下了,浪潮被分開。一個白色的身影走進來,那人正是菲妮拉。
“杰拉德將軍,投降吧。”菲妮拉抬頭看向站在尸山上的殘兵,語氣里沒有半點輕蔑,“你的能力是我無法媲美的,我也知道你的為人,只要肯投降,你就還是鎮守邊疆的大將軍。”
“既然知道我的為人,那又何必多費口舌?”杰拉德將軍說這話時喘著粗氣,之前的戰斗已經讓他感到乏力,但是眼中的戰意絲毫不減。氣氛再次變得寒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