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擇手段的把他留下來。不擇手段知道嗎?”阿拉斯加侯爵當著自己兩個干女兒的面,說出了這句話。絲毫沒有顧忌兩人突變的面色。“至少也要讓我們三個家族徹底綁在他身上,這樣,只要智者還在世上家族便可以高枕無憂。”
“父親,您這話是什么意思。”菲尼拉左手抓緊了桌角,讓木頭發出讓人牙酸得聲音。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阿拉斯加侯爵回答。
“為什么?”馬可希問道,她似乎猜到了一絲端倪,卻又不忍相信。
“上一次,主神降下魔法,天地劇變,海水割裂大陸。這一次,主神又降下了擁有著神奇知識的智者。新的時代已經到來了,除了智者,沒有人能看清前行的道路。”阿拉斯加侯爵說著,輕輕看了兩個女兒一眼,眼神中居然有著哀求。
“留住了他,就是留下了未來,留下了生路。”馬可希接過了養父的話,“可是......”
“沒有可是。”阿拉斯加侯爵拍了拍桌面,“我們三大家族本來已經是死路一條,我帶著你們清君側也只不過爭得一時平安。不成功當然是死。成功了,等新的皇帝即位,首先要殺的還是我們。天下人不服我們,皇帝不信任我們。
現在我活著,還可以為你們遮風擋雨,把罪名都擔下來。但是我總有一天會死。
只有智者,他代表著神的意志。他的決定高于君,高于社稷,高于萬民。我只要為你們留住他,名正言順,很多事情就不用擔心了。”
“所以,父親的決定是?”菲尼拉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緩和,她知道養父是一片苦心,道理也沒有講錯。但是,有些東西注定無法釋懷。
“嫁給智者,成為他的妻子。最起碼也要成為他的所有物。”阿拉斯加侯爵說出這句話時也無法抬起頭,面對這兩個女兒,他從來不曾有過虧欠的感覺。但是現在他動搖了,害怕了。心中似乎闖入了一只在陽光下即將消散的幽靈。
“然后,為了族人,為了國家。把他留住。”他強撐著,說出了這句話。“你們喜歡他,還是討厭他。”
“喜歡和討厭有什么區別呢?”馬可希耷拉著耳朵,漂亮結拜的尾巴也拖在了地上,她還沒有成年,這些事情從前很少想過。
阿拉斯加侯爵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自嘲般的笑了笑:“對呀,無論如何都沒有區別,備受煎熬。是我對不起你們。”
他緩緩走出房門,背對兩人,誰都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該回去了,剩下的事,你們決定吧。”
“明明......是他救了我,我卻還要想著怎么利用他。”菲尼拉說:“我就是個賤人。”
“姐姐,你別這樣。”馬可希拉住菲尼拉的手,試圖安慰她,但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滾落。
“如果命運就是這樣安排的話,那么我們能做的就只有接受。”馬可希盡量低下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眼神,也不讓自己看到她的臉,“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菲尼拉沒有繼續說話,她聽無數人說出過“命運”這個詞語,以至于這個本來不含任何主觀情感的詞語似乎被雜糅進了一種莫大而又沉重的情緒。
世間路有千萬條,每一條都是有軌跡的命運。即使新路被鑿開,也一定是“合理”的。世界,永遠合理。
在養父發起叛亂時,她曾以為自己真的可以稍稍反抗命運,但是這反抗,無非就是讓自己從一條路岔到另一條路上罷了。
“我不會妄想成為他的妻子,虧欠如此多的我只配成為一個妾。做牛做馬,毫無怨言。”菲尼拉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用食指和中指抹去了臉上的淚珠。“只要我一個人做這些就足夠了,你如果喜歡他就嫁給他,如果不喜歡,就自由了。”
“我會陪著姐姐的,別想把我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