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當前位置:瀟湘首頁> 胖子要做我男友

全文

書名:胖子要做我男友|作者:周舟漁|發布:2020-10-1915:50:33|更新:2021-04-0915:18:48| 字數:1.4萬字

原本我是不信職場那點事的。

可是電話那頭張珂賤賤一笑,輕描淡寫地說:“怎么,被坑了?你來吧。”

短短幾個字,每一個字都戳中我內心,直接撞擊我的自尊心。不禁讓我想起平日里調侃張珂的場景:“你看你們這工作環境,人事復雜,又苦又累,年紀輕輕都要禿頭了。”

他對我的話向來置之不理,我曾還為自己占了個上風而得意洋洋。

不曾想,原來坑在這里。

想到他方才這般幸災樂禍,讓我深切意識到,將來在他面前擺譜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心里頓時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等我扛著攝影器材走到整形科的辦公室時,我就更生氣了。因為張珂那張靠窗的辦公桌上,堆滿一桌子花花綠綠的玩意,什么水果,奶茶,各種小禮物,還有一束鮮花,挨挨擠擠的。

我真被氣到了。

那個面無表情的怪胎,萬年難得一笑的冰川,居然如此受歡迎!

我實在是未曾料到。

在我的印象里,張珂就是一位極其不合格的哥哥。從娘胎里就虐待我,害我出生就住進保溫箱,他卻是白白胖胖的小豬仔。

當我五六歲時,我就已經接受比他差的事實。因為他看到磁鐵吸附在人體身上會大聲說,“這不可能,沒有電。”而我只會滿房子倒騰哪里有磁鐵,我也要學。

他嫌棄我蠢也是應該的。

所以升到小學他已經不樂意我在同學面前喊他哥了,他覺得丟人。他把自己當天才,就沒辦法接受普普通通又笨又蠢的我了,尤其是我與他還是龍鳳胎。

其實我有時候也挺懷疑的,區別怎么就這么大呢?一母所出,還掐著同一時辰,怎么說我也應該是個人才呀!

只可惜到目前為止,我只能算是個人吧,離才的距離我還得再想想辦法。

正當我準備拿這些粉粉的絲帶,嫩黃的禮盒,翠綠的葉子撒氣時,頭頂飄來呵斥的聲音,嚇得我一個激靈,差點咬到舌頭。

“你誰呀!”

我聞聲回頭,就見一位穿著白色大褂的男士,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他站的位置背光,身形都在暗影里,看不清輪廓。

我以為我撞見了科室主任,正準備發揮我新聞編輯工作者的熱情,他卻邁開腿向我走來。

只可惜沒走幾步,他便說:“閑人免進,出去!”

我聽出他的話十分不友好,就跟張珂生氣時一個德行。可我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長大的,于是我擺出一副職業精神正欲與他切磋下。

他一步步向我走來,興許是陌生人擅闖,他的神色帶著怒意,雙眉微蹙,神情亦是不悅,一如他說話的語氣。

他越走越近,我才發現這人長得是真好看。高高的個頭,即使是生氣,眼角仍是上揚,仿佛盛著笑意。又穿著職業裝,襯得整個人精神又干練,還真像書里描述的一樣,是玉樹臨風的青年才俊。

我愣愣地站在那,都忘了要與他切磋。他從我身旁越過,他的臉亦從我眼前掠過,“他有弘哥哥的鼻子,高高的,直直的,好像山的脊梁,眼睛特像賢,不僅很大,還長長的,像一潭深水......”,他從我眼前走過,我甚至能清楚地看見他鼻尖的汗珠。我看著他從善如流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盯著桌上的禮物若有所思起來。

過了良久,他似乎才想到我。

“外面等。”他的語氣不似剛才那般盛氣凌人,是一種平和緩慢。

我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最近我們辦公室常議論Z大附屬醫院整形科里的帥哥。因為帥哥傲嬌又無理,對我們的采訪工作一直置之不理。所以我們對這位帥哥又愛又恨,可我們說的這人是張珂。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Z大附屬醫院整形科里還藏著這樣一位帥哥。

他見我仍杵在原地,才偏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亦清楚地看到,他掃過我臉時的吃驚與質疑。

我想我們倆各自都有些疑惑,他亦是古怪地打量我好幾眼,甚至問我:“你來干嘛?”

他的語氣明顯帶了情緒,像是在質問,就像是與相熟之人鬧了場脾氣。

“我來、來找張珂。”我自是大惑不解,連反應都慢了半拍,到最后才想到要解釋,“我是他妹妹。”

他眼中升起鋒利的光芒,連帶看我都有些敵意,我不懂為何。他仍是看著我,半響才抬起手指了指隔壁桌,“你哥的座位在那!”

我十分詫異,這明明是張珂的位置啊!我真有些目瞪口呆,這樣好的風水寶地,張珂怎么舍得拱手讓他人。

從小到大我連朝南的房間都沒有,因為張珂說他需要陽光,這樣才能安安靜靜的讀書。我媽就把我的東西給扔了出來。我跟張珂從小為了靠窗的位置和陽光爭的死去活來,他可從不跟別人客氣。

那得是多牛逼的大神才能讓張珂忍痛割愛啊!要是比張珂還牛,那鼻孔都得離開頭頂了吧。

我“啊”的一下發出了聲,他狐疑地盯著我,“張珂怎么會把位置讓給你呀?你教教我唄。”

他直直看著我,仿佛我是來自外星球。我被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最后他才搖起頭來。我忽然有些喪氣,因為張珂從不肯相讓于我。這種普通的同事關系竟然超過了我與他的血緣關系。

他拖著長長地語氣,突然開口:“像師兄這樣的大神,逼他就范,自然是有愧于我。”

我倒是想不出張珂哪里愧對于他。不過學醫的人都有奇怪的癖好,就比如張珂,一大老爺們特別喜歡收集勺子,我都嫌他是不是手術刀沒拿夠。

就在此時我的大腦一道靈光閃過。大神嘛,都有潔癖的呀。難不成兩大帥哥還有斷背之情?那真是天雷轟轟,我張大了嘴驚呼:“啊,難不成你是我大嫂?”

他的臉色倏然難看極了,五官都擠在一起,只差沒噴出一口血來。我趕緊搶在他前面:“對不住,對不住。是我誤會你意思了。”

“你腦袋里裝得些什么?”他一臉厭惡地看著我,“怪不得師兄說你笨死了。”

“他怎么說我的?”我真生氣了,這世界誰都可以說我笨,唯獨張珂不行。

我氣鼓鼓地望著他,他“噗”的一下笑出了聲,“說啥你都信,還真是笨!”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決定不再理他。他卻問我:“你找師兄干嘛?”

噢,差點忘了正事。我心里清楚張珂讓我來,多半是為了嘲笑我。也怪我自己大意失荊州,被職場綠茶打了小報告,被新來的惡心男領導給發配來了邊疆。

我賊兮兮地望著他:“做個采訪。反正張珂不在,要不我就采訪你吧。”

他急忙擺手,樣子懶洋洋地:“沒空,我忙著呢。”

我實在瞧不出他哪里忙,這么一會功夫他連病例都沒看一眼。

“瞎說,你哪里忙了!”我是實話實說,“你就幫幫我嘛!”

“不。”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我想他這人一定是十分不近人情味。我決定耐著性子和他再磨磨,最好是趕在張珂來之前把這一切都處理好。如此張珂才會無話可說,乖乖閉嘴。

正當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打算同他周旋時,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來了。”

張珂走了過來,他邊走邊指了指站我對面的那個人,“這李曄。”

原來他叫李曄,剛才都忘了問他的名字。

我笑著同他打招呼:“你好呀,李曄。”

他也笑了笑:“你也好啊,張可可。”

其實我心里挺震驚的,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本來我想問問李曄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想了想,或許是張珂告訴過他。急診醫生都很忙,我言簡意賅來此的目的后,問張珂可不可以做個專訪。

他半響沒說話,我以為他看在我身陷囹圄會施以援手,我當時心頭還有那么一陣感動。我想他這次要是幫了我,我以后一定做個極好的妹妹。

他淡淡地開口,頭也沒抬,只說了一句:“你就當我死了吧!”

我聽到背后有掩飾不住的爆笑聲。我回過頭來兇神惡煞地瞪了李曄一眼,笑啥呀,烏合之眾!

李曄大概沒見過我紅眼,又或許是被我的氣勢給鎮住,總之他止住了笑聲。我威脅張珂:“你幫不幫?你是知道我的,你不幫我的話,我多的是辦法讓你今天值不了夜班。”

他搖搖頭。

我其實毫無辦法,我又不想很掉價的去求張珂,也不想在他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些都是傻子干的事,我可不干!

我垂死掙扎:“你確定你不幫我?!”

他又搖搖頭。

他這個做法讓我想起某個電視劇臺詞,“搖啥呀,真當自己是車載娃娃呀!”我真想這樣懟他一句,但我得保持冷靜。就在我下不來臺時,余光里我瞟到李曄早已脫下了白大褂,正欲溜之大吉。

我一下子不安起來,要知道,張珂不幫忙的話,他可是目前唯一能幫我的人。

“你去哪?”我厲聲道。他果然被我的氣勢震懾住了,盯了我半秒才咧了咧嘴,“吃飯啊,還能去哪!”

我知道,機會又來了。酒桌上面好談事,多少業務是在酒桌上談成的,自古以來又有多少人都在酒桌上誤事。

“要不,咱們一起?”我嬉皮笑臉的說搭伙一起去吃飯,順帶我來付款,李曄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我們兩人愉快地決定去外面吃飯,快出發時,張珂輕飄飄地叮囑我了一句,“給我打包。”

我一下就來勁了。報復張珂誰不會啊,只是我人美心善,不屑干。但他剛才的所作所為讓我很是生氣,我幽幽地開口,“喲,你人都死了,還想著吃啊!”

我跟張珂從小吵到大,雖然他有時一個眼神就把我氣的暴跳如雷,可我總有辦法懟的他面如死灰。也不想想,我頭腦再差,我也是成天和文字打交道的文藝女青年。

奇怪的是李曄一點也不驚訝我與張珂的互懟。跟我從小玩到大的閨蜜有次見我罵張珂,罵到,“小氣鬼喝涼水,娶個老婆四條腿……”都驚訝不已,直言做我哥真慘,也很惋惜地看著我,對我說:“做他妹妹也很慘。”我們從娘胎里出來就是冤家,以自相殘殺為生。

當我愉快地走進商場后才得知李曄預定的居然是重慶火鍋,我覺得他是故意的。他跟張珂的情誼即使沒到斷背,也極有可能因為我侮辱了他的師兄,在這給我下絆子。

“啊,火鍋啊?”我是真不能吃辣,當然避之不及。不過我得裝模作樣地說出來試探下對方什么表情。畢竟是學霸,都聰明的很,萬一他坑我呢!

李曄一臉震驚:“你不能吃辣嗎?師兄挺能吃的。”

我與張珂不同類。他一臉真誠的看著我,眼眸里有親切的關懷,溫柔的我都要醉了。我想我大概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尤其顯得我的格局十分的渺小。

“那要不換一家吧!”

這下我就不同意了,我還得請人家幫忙的。既然人家想吃辣,那上刀山下火海,舍命陪君子我都奉陪。

我大氣揮一揮衣袖:“沒事,沒事,就來個鴛鴦火鍋吧!”

“這里只有九宮格。”

火鍋吃上嘴的那一刻,我的大腦就麻木掉了。李曄還一個勁的給我夾菜,我用白開水洗了好幾遍才敢吃進去,可仍然辣,辣的我眼冒金星直掉眼淚。

“你跟師兄的兄妹關系很差嗎?”他小心翼翼的問我。

我給自己灌了一大口的雪碧,努力地吸了吸鼻。因為辣,害我說話都不利索,我呼著氣道:“你才我知道啊,這還用說嗎!”

我真對他的智商表示深深的懷疑,姑且將我對他的敬佩之心,崇拜之意壓制在了心中。

他笑了笑,“你們倆兄妹還挺逗的。”

他眼神絕對是有毛病的,白瞎了人長得這樣帥。我無語地看著他,他忽而輕聲笑著說,“知道我為什么要來吃火鍋嗎?”這我哪里知道,我搖了搖頭。

“小學有個同桌老喜歡欺負我,我就想,將來要是被我逮住,我一定好好整整她。”

真是不謀而合啊,我拍案而起:“對對對,我也是。我從前也是常被人欺負,就想治治那群人,一雪前恥。”

他瞇著眼看我,勉強一笑,“你指誰?張珂?”

哪里只有張珂呀,小時候我體質差,三天兩頭的生病,飲食上我媽都得另外準備。除了張珂奚落我外,許多人都看過我笑話。

我那會人怯又敏感,覺得自己跟幼兒園的小朋友都不一樣,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累贅。于是放任這幫人一直取笑我,而我只會躲在角落里哭。

如今的我已經天不怕地不怕了,我霸氣地豪飲了一杯雪碧,道:“多了去了。”

李曄問我:“那你報仇了嗎?”

“沒,都找不到人了。”我又問他,“那你報仇雪恨了嗎?”我想我們是同病相憐,總有那么點革命情誼。我挺期待他有沒有報仇的,他卻笑而不語。

我大大的失望起來,仍不死心:“那你到底報仇了嗎?”

“你猜!”

他拿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糊弄我,我覺得他不光眼神有問題,連腦子都有問題。我都懶得搭理他,于是罵了他一句:“無聊。”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就仿佛這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可明明一點都不好笑。

吃到一半,我對他旁敲側擊。都已經下班了,那總歸能抽點空讓我做個專訪吧。

我問他:“你下班就有空了吧?”

他答:“沒空,要寫paper。”

我一臉吃驚,“都學霸了還寫什么paper啊!”

他用一整張招過雷劈的表情看著我,就像是在看怪物。這眼神我非常不喜歡,小學時張珂也常常這樣看我,仿佛我在他心中就是那種爛泥扶不上墻的蠢材。

而李曄現在也是,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注視著我,嘴里吼出一句,“學無止境。”

我立馬點頭哈腰的接了上去,“是是是,學無止境。”

我認為李曄對我知錯能改的態度,是萬分滿意的,因為他收起了惱怒,甚至還表揚了我一句,“乖!”

我想我得再發點功,酒桌上就把事給辦了。結果他已經招呼我,要走人了。這是完全不給我真正發揮才能的機會啊!

我拖著沮喪的身體跟李曄一起回到了醫院。路上我一直在糾結,到底該從誰下手,等會回到辦公室,張珂肯定會笑話我。只要我一想到他會笑話我,我的自尊心就開始萬分的難過。

回到辦公室張珂還埋在辦公桌里,見我們回來也沒吱聲,我猶豫著要不要現在開口求他幫忙。

他忽然開口,“你開心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話害我以為他是跟我說的。

我湊臉過去問他:“什么事情開心了啊?”

張珂聽到我的聲音猛然抬頭,我離他不遠,我看到他眼底的光芒,是無可救藥的無可奈何。我都不知道我又錯在了哪里,反正他的思維我也跟不上,我就隨它去了。

李曄的聲音在我后背響起:“不可說。”

這時我才意識到,原來張珂的話是對李曄說的。我又屁顛屁顛跑過去問李曄,“什么事情開心了啊?”

他依舊笑而不語。

我真生氣了。

都是些什么人嘛。

怪胎!

兩大怪胎就跟商量好似的,都搗鼓了一會,站起身來準備出去。我大驚失色,我的工作還沒著落呢。于是我健步如飛地跑到辦公室大門口,一邊堵門一邊放豪言:“你們哪都不許去!”

起碼得留下一人。

他們兩人真的是默契十足,各自后退了一大步,又后退了一大步,總之始終在一條線上,兩人就沒在往后退了。

兩個人還異口同聲:“我沒空。”

“我不管。”我發狠似的將他們兩人的話都堵了回去。

我們三人僵持半天,最后張珂終于發話:“你留下,我得值班。”

李曄在那哀嚎:“你太狠了,我又寫不成paper了。”

我才不管你寫不寫的成呢,有人說過,“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得對自己好一點!

我搬起我的小板凳,愉快的開始做采訪。

“誒,你想不想知道我們整形科里的那些笑話。”他沖我勾了勾手指,一臉的奸詐狡黠,瞬間我的八卦細胞就被點燃了。

我興奮點頭,“想,想,想。”

他從話說開始講起,從中年男人預約切痣,怕切了痣會傷及他的財運,中途跑去寺廟求簽。又講起老太太燒飯被燙傷,被兒子帶來醫院,在整形科里沖著她兒子狂吼“X你媽”。還有喝得醉醺醺的大叔自己在自己的頭頂砸了幾個酒瓶,酒醒后哭的那叫一個昏天暗地......

他說的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我亦聽得如癡如醉,仿佛身臨其境。我激動地打斷他的話,“難道真有人會聽信醫生的胡謅,開刀傷元氣用元氣森林補補就好這種鬼話嗎?”

李曄點點頭:“傻乎乎的人就會信啊。”

我被驚呆了,這世界居然還有這樣傻乎乎的人,那腦子得有多秀逗。

李曄輕描淡寫:“你哥前幾天就說過。”

這下我震驚了,我完全不敢相信張珂那個黑炭臉,居然睜眼說瞎話。果然男人還有許多面是不為人知的。

很快我就發現一個問題,這家伙一直轉移我的注意力,讓我忽略我此次的目的。意識到問題后,我當機立斷,懸崖勒馬,及時止住了話題。我看了看表,時間已經快到九點。我在心里感嘆自己還算聰明,識破了他的陰謀詭計。

李曄又不動聲色將話題引到了這些狗血事情上,我把手表上的時間指給他看。他的聲音變得調皮又可愛:“呀,被發現了。”

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終于將重心移到工作上來。他從抽屜里拿出一本雜刊,說道,“給你,你要的都在里面了。”

我半信半疑地接了過來,翻了好幾頁,果真我要的他都有。

“之前接受過這種采訪,反正都差不多。”他語氣不無得意。

敢情這大半夜都在逗我玩呢,我正欲罵他,他眼明手快把雜志搶在手里,甚至還威脅我,“罵人就不給。”

我只能及時剎住車。

他將雜志遞還給了我,嘴里還念念有詞:“還是那么霸道。”

我以為他這話是自言自語,就沒往心里去。

出醫院時,我認為我自己還是得馬屁一下,畢竟我的工作任務完美解決了。

我說:“李醫生,謝謝你啊。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在下一定鞠躬盡瘁。”

他臉部的肌肉明顯抖了幾抖,我猜他大概沒被人這樣拍過馬屁。不過好歹是學霸,幾秒鐘就鎮定了下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把鞠躬盡瘁幾個字寫我看看。”

我楞了半響,這我哪會寫,我早還給搜狗鍵盤了。

“好好讀書。”他一巴掌就掄在我頭上,“我不跟傻子做朋友的。”

我歉意萬分對他說:“對不住,是我拉低了你朋友圈的智商平均值。”

就這樣我們一直保持著時斷時續的友誼。沒過多久我接到李曄的電話,他一本正經地在電話里問我:“這周末有沒有空,帶你出去長見識。”

我一驚,脫口便道:“啊,你不用寫paper了嗎?像你師兄這種有為青年,都還在為主任醫師頭銜奮起直追呢。”

他在電話那頭顯然是忍無可忍,“一起!”我才明白我會錯意了,我還以為他是要單獨邀請我出去玩。

張珂就是這樣,出去玩從來不會通知我。那天他到底反常,還問我:“你真的要去?”

廢話,不花錢我當然去。他語氣淡淡:“對你又沒啥好處。”

切,他懂啥!對我而言,出去玩就是好處。

不過我沒有料到,我得跟一個胖胖的胖子坐并排。我真的很討厭胖子,小學時有個圓滾滾的男同桌經常笑話我,說我與張珂一個爹媽生的,區別怎么這么大。老仗著自己成績好,給我各種顏色瞧。

下了車我跑去問李曄干嘛安排我和胖子同坐。他一臉正氣,無比坦蕩,“你瘦啊。”

“可我不喜歡胖子。”我向他解釋道。

“胖子可都是潛力股。”他說。

潛力股算什么,妖股我都不見得會喜歡。我瞧他一臉得意,忿忿不平的我回敬了他一句:“既然你那么喜歡潛力股,回程的路上送你啦。”

他被我噎的半響說不上話,這次換我洋洋自得了。我們來到一個偏遠的古鎮,那里山野開闊,一群人走在山間小路上,無不自在。好幾個人放聲高歌,遍地都是悠揚旋律,人亦自在有趣。

午飯時有人吆喝玩飛花令,這樣的互動我是完全不懂,嚇得我連碗都拿不起,直打哆嗦。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提出什么女士優先,十幾號人的隊伍,只有我一位女士獨苗。

換李曄的話來講,他們這是獨寵我一人,我信他們才怪。我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要不還是猜拳吧!”

席中有人一聽,直擺手,“還是飛花令吧。”

我視線就要模糊了,飛花令玩下去,詩詞量得上千首吧,這么難,我不會的。我嚇得花容失色,這丟臉要丟到祖宗十八代家里去了。

我緊了緊手里的飯碗,努力讓自己別倒在酒桌上。順帶看了張珂一眼,他果真臉色青一塊,紫一塊。

我這才意識到他的那句話,當真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啊……張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淡定無比:“你們玩,我不跟她一起。”

他們一伙人哄堂大笑,“早聽說你們兩兄妹不和,百聞不如一見。”兄妹失和這事,我跟張珂都不會記在心里。

我想馬后炮的這種事張珂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他都能全身而退。我想我也可以,“你們玩吧!我不會。”

我是真不會,這絕對不是謙虛低調。李曄居然不干,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剛才惹怒了他。

他說:“飛花令而已。”

他說的輕如鴻毛,那個死胖子也輕飄飄地吐來一句,“快點。別謙虛啊,你可是張珂的妹妹。”

李曄又說:“玩吧,別丟人。”

我這人吧,最受不了別人激將。來就來唄,誰怕誰,烏龜怕鐵錘。“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我先說為敬。

三輪之后,我大腦的詩詞庫已經干涸了。一伙人都看著我,我努力拼湊,再拼湊,“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李曄悄悄對我說,“很簡單吧!放心。”

簡單你大爺,坐著說話腰不疼!也不替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我書少讀你們多少年。

又到我了,他們不停地催我,催得我心慌意亂。我真要哭了,不帶這樣玩的,早知道大神們平日里是這樣玩的,我就不來了。

“唐伯虎。”我瞧著李曄扶著額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想他是終于看不下去,才從齒縫里蹦跶出這一句。

我憋出吃奶的勁,才慢吞吞地想起唐寅的詩來,“桃花、塢里、桃花淹?”

我才說了那么一句,除了張珂外,所有人都笑出了豬叫聲,我發窘的手足無措起來。

“你把庵讀成淹?”一群大神笑得不成樣。

咋樣,不行哦!只準你們有文化,就不許我沒文化了?!李曄一臉嫌棄,對我無語到了極點:“尼姑庵你沒去過嗎?庵堂你看不懂嗎?”

靠!

我懂我還會讀錯字哦!

我還沒接話,張珂在后面默默補了一句:“早跟你說了,她笨,你還不信。”

我去!

這哪是什么游戲,這分明就是來取笑我的。我眼睜睜地瞧著一群人笑的痛快淋漓,啼笑皆非。

我都無地自容了,李曄還捂著胸口,我太生氣了,我沖他狠狠地踹了一腳。

他大呼:“你有病啊!”

“你害的。”

在場的人又開始笑了,還直言:“沒事,沒事。他是醫生,治得好你。”我沖眾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才不要他治呢!

直到晚上我都沒有理李曄。夜晚的古鎮有許多人放河燈,燈光映在河里,隨風散開,仿佛是天下落下了無數星星,好看極了。

我也買了兩個,在指定放河燈的位置排隊等候。橋上不時傳來笑聲,等到我時,我的左腳剛踩上石板水就滲了進來。這時我才幡然醒悟,原來是站在橋上的人笑我們這群放河燈的人。

夜晚視線昏暗看不真切,即使石板漫上了水也不易察覺。踩著一只濕鞋,我一邊走一邊看有沒有鞋店。

沒走多遠,李曄就出現在我眼前。

“還在生氣呢?”

我這人從來不記仇,這種小事我早沒計心里了。他倒是自言自語了半天,意思無外乎就是我太愛計較了,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而已,而且通過比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才可以進步。

他吵死了。

比我媽還煩。

張珂也不會這么愛絮叨。

從前我跟張珂吵架,我爸就怕我生氣,影響身體發育。總會悄悄塞給我許多大紅鈔,用來買我的好心情。而我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停下腳步,看著他,道,“說重點。”

他一怔。

“你是來說教我的?”我問。

他語氣輕松,甚至有些得意忘形:“我哪是來說教你的,我是來欺負你的。”

幼稚。

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我拖著濕噠噠的左腳一步步往前走,沒有理他,他跟在我后面。沿河的街道很窄,我們和往來的人群一樣,在狹小的空間穿梭。

我惦記著買鞋一路張望。他見我不理他,伸手要來拽我。我因感受到他要來抓我,便想躲開。古鎮游客多,我既要躲他,又要避開行人和停在路上的一輛載貨的摩托車。

也不知怎的,電光石火瞬間,我聽到許多人的尖叫聲,我的雙腿壓在貨物下面。

我疼得齜牙咧嘴,李曄拍打著我的臉,我更疼了。不過這么一小會功夫壓我腿上的東西都被移走了,我想努力直起身來看看傷勢。

李曄按住了我,我見他摸到我的雙腳時,眉頭緊鎖,連下顎線都閉成一條線。我心里砰砰直跳,預感自己傷勢一定很嚴重。

道路兩旁燈光很暗,只有微弱的橙光,他又仔仔細細檢查了我其他地方。真疼啊,疼得我倒吸涼氣。我躺在地上直喘氣,他忽然用很嚴肅的語氣說:“慘了。”

我嚇壞了。

我瞪著眼睛看著他,我看著他臉色十分平靜,他按住我的肩,盯著我。我一顆心提在嗓子眼里,就怕他說什么要截肢之類的話來。

我望著他肅靜的一張臉,突然絕望起來。正當我想閉著眼,偏過頭去接受現實時,他撲哧一笑:“害怕嗎?逗你玩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讓我分不清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他平靜地笑一笑,“放心,沒事。”

我氣炸了。這人怎么這樣,要不是他拉我,我也不至于弄成這副模樣。他居然可以如此心安理得。我真氣壞了,轉過臉不想看他。

他伸手過來又拍我的臉:“你哭一哭啊,不疼嗎?”

當然疼啊。只是我長大了,早就不愛哭鼻子了。何況在馬路上,還要當著那么多陌生人面前哭,這我可不會。

“疼就哭,我不笑你!”

我才不信。到了醫務室張珂很快就出現了,他同李曄一樣仔細看了看我的傷口。傷口不算深,只是要縫幾針,我想這活正適合張珂。

“要不,你幫我縫吧。”這個時候我還是很想依賴他的,我見他不說話很是不耐煩,“跟你說話呢。”

他一臉云淡風輕地看著我,似乎嫌棄我無理取鬧。我想我都受傷了,求他幫個忙不算什么吧……

“會有人縫的。”他語氣淡淡。

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會有人縫。我只是想找個技術牛逼的大神,縫合技術過硬,不要留下明顯疤痕。

“我來吧。”我看到取藥回來的李曄正好站在門外。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專業技術這塊我對他還是有所懷疑,我不由得皺眉:“你行嗎?”

他對我這行徑仿佛是深惡痛覺:“閉嘴。”

我想了想畢竟是整形科醫生,技術應該過關,不過我仍忍不住交待他:“縫好點哦,我還沒找對象呢。”

他一挑眉:“這么巧,我也還沒女朋友呢。”

一聽就是玩笑話,這種不高明的手段我在言情小說里見得多了,我斜睨了他一眼,“誰信啊!”

這一小會功夫,我才發現張珂這人早溜之大吉了。醫務室只剩下我與李曄,雖然我們兩人也算相熟,可我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倒是李曄忙著做術前準備,完全沒感受到。甚至還繼續同我瞎聊:“又被你揭穿了。”

我打趣他:“你說說,你用這招,忽悠過多少女孩子呀?”

“不能告訴你!”沒想到他防備心如此重,我還想再說些什么,他已經示意讓我別動了。我第一次見李曄一本正經,沒想到是他給我縫針。縫合技術是很考驗功力的,雖然我不會,但我偶爾聽張珂提過。

等一切弄完他才松了一口大氣,難得輕松愉快一點,他笑著對我說,“成了,保管以后見不著疤痕。”

我仔細地看了看,其實也看不出什么,因為傷口被繃帶包著。倒是李曄對自己的技術如此有信心,讓我忍不住想逗他:“那萬一有疤痕呢?”

他一臉正氣:“我負責。”

“怎么負責?”我偏過頭問他,我倒不是真希望他負責,只是他這話說的太不負責任了。他能怎么負責,疤痕又沒在他身上,說得好聽。

結果他屈下身來,半蹲半跪地回頭對我說,“現在就負責送你回酒店。”我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么,他對著我說,“沒輪椅。只能背你回去,委屈下你,你就湊合用吧。”

我挺難為情的,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心一橫,就同意了。

古鎮的夜晚,山銜初月,繁星似錦,仰首就能看見滿天星斗。山里的空氣鮮洌,涼爽無比。路上靜悄悄的,只有我們兩人。我趴在他背上,他走的慢,我想他是顧及了我的傷。

他斷斷續續地對我說,“那,什么,今天真對不住。”

才給我道歉,剛才干嘛去了。我又不是小氣的人,再說傷都傷了,看他替我縫針又背我回酒店的份上,我也原諒他了。

“沒事。”

我明顯感覺到他在努力吸鼻頭,不禁問他,“你冷啊?”

李曄說:“就挺吃驚的,你居然沒哭。你不怕疼嗎?”

怕啊,誰說我不怕,我怕的要死。可能是我有傷在身,比平日里敏感。也可能是他的背厚實又溫暖,讓我覺得很安全。

我絮絮叨叨的對他講,我在幼兒園那會可愛哭了,但張珂每次都嘲笑我。十幾歲時搬家,東西要從六樓扛到一樓。張珂跑來警告我,說自己的書籍自己搬,讓我最好自覺點。

我真的一人從六樓扛下所有書籍去了一樓,只是腳崴了一下。我怕張珂知道會繼續笑話我,一直忍著。每天像正常人一樣走路,直到有天腳踝腫的穿不上鞋,我閨蜜告訴我媽他們才知道。

李曄連忙打斷我的話:“你傻啊!受傷了得說啊。不然傷勢會更嚴重。”

我說:“我知道啊,我只是討厭別人小瞧我。”

他久久沒再說話。我又告訴他,我討厭胖子的原因是因為小學時我有個胖胖的男同桌。跟張珂一樣,他也老愛取笑我。

我可討厭他了!

“那你報仇了嗎?”我還沒說完,李曄又打斷了我的話。

我想了想:“算是報仇了吧。有次我找了條毛毛蟲丟在胖同桌書里,居然給嚇哭了。真是沒見過世面。像我從小在打壓下長大的孩子,毛毛蟲算什么,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他哈哈大笑起來:“你可真狠。你有沒有想過胖同桌或許會有心理陰影。”

我不以為意,這就有心理陰影了,這也太脆弱了吧。“什么心理陰影。那死胖子回頭就給老師打小報告,還害我被老師罰站。”

“我小時候也挺胖的。”李曄說。

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怎么也沒辦法將他與胖子聯系在一起。他那么玉樹臨風的一個人,替我縫針時認真又專注,拿手術刀的樣子比我化完妝的樣子都要好看。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胖呢!

他笑了笑,訕訕解釋道:“小時候胖,也經常被同學笑話。”他說這話時我挺難過的。我知道被人戲弄,被人看低的滋味。那一刻我的心里惆悵且失落,四顧茫然。

從前我也常笑話我的男同桌,叫他“死胖子”。我曾在過去被別人戲弄,也曾戲弄過別人。

我想我那個男同桌應該也很討厭我,就如我討厭欺負過我的人一樣。我伏在他的肩頭,他身上有淡淡清香,風拂過香氣四散,風里有夏季的余溫,也有他身體的溫度。

不知為何,那一剎讓我很安心。凌晨的長街月色如水,皎潔的月光鋪滿大地,我望著整片璀璨星空,天與地之間仿佛只有我們兩人。

我沒再說話,他忽然停下腳步。

“你還記得欺負你的男同桌嗎?”

記得,我當然記得。

“記得,叫李瑋。”我沖口而出,只是我不清楚他為何要這樣問,“你問這個干嘛,難不成你要為我報仇?”

“你想得美。”他輕笑了一聲,又道:“要是你的話,你會怎樣報仇。”我想也沒想就說,“他膽那么小,我當然找個荒郊野外,夜黑風高的晚上嚇唬他。”

沒想到他聽完居然狂笑不止,“小時候膽小,不代表長大也膽小。萬一他跟我一樣是醫生連尸體都不怕呢!”

我完全不信他胡謅:“怎么可能,那個死胖子抽個血都瑟瑟發抖,怎么可能當醫生。”

“有句話叫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他也長大了,興許早就不膽小了。”他這話我認為還挺有道理的,我歪著頭表示贊同。

可能是受了傷,急需休養生息,又可能是空氣涼爽,愜意自在,我靠在李曄肩頭,任由睡意襲來。朦朧中我聽見他說了句,似乎是什么相遇之類的話。風里夾著他聲音,我并未聽清,我只好迷迷糊糊地追著他問:“你說什么?”

他過了很久才笑了笑,“我說你怎么會從主編的位置上跑出來做采訪?”

我一下子就醒了,就像是風灌進了我的四肢百骸讓我徒然清醒過來。睡意漸漸散開,我懊惱地對他講:“遇到一位奇葩惡心的男領導。”

我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講給他聽,最后我問他:“你說是不是倒胃口的男人。”他自己大言不慚在辦公室里講,自己老婆生了個女兒,自己都懶得回去,還不許我們議論。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還真是雙標的不要不要的呢!我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段,他都耐心地聽完了。最后還嘆了口氣:“你聽一聽就行了,一笑了之,還非得湊個熱鬧,當然得拿你開刀。”

理是這個理,道理我都知道。只是他的話讓我甚是不滿,我慷慨激昂地說:“我怕他哦,外放就外放。大不了我就卷鋪蓋走人,姑奶奶我才不伺候這種人。”

他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不用走的彎路,何必去趟。”

我想想也是,只怪我脾氣太沖。那個職場綠茶,一門心思聽墻角,為了迎合男領導,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趁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就把這個燙手山芋轉嫁給了我。要不是我認識張珂,不然那幾天我急得團團轉也是毫無作用。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用一天的時間搞定她十幾天未完成的工作,職場綠茶早就吃癟了。以后在我面前她肯定不敢輕易放肆的。”

他諄諄告誡:“別耍小聰明,你這次是運氣好,碰上我了。”

我覺得他說到重點了,可不就是運氣好。我呵呵直笑,看了看遠方的天色,月色依舊:“對啊,誰叫我運氣好呢。”

“可是我運氣差,認識了你。”他咕嚕這一句,讓我不以為意,我滿不在乎地說:“對啊,誰讓你倒霉呢!”

不知為何,后來李曄就不同我講話了。回去的路上李曄也沒跟胖子同座,而是跑來跟我坐在一起。

我們沒有說話,因為一上車我就睡著了。被李曄搖醒時我還睡得正香。我正要發脾氣,朦朧中我發現自己睡到他胳膊上。原來我枕著他胳膊睡了一路,難怪他要把我搖醒。我打算悄無聲息地將此事跟掩蓋過去。

他伸出手沖外頭指了指:“我女朋友就是這個小學的。”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向陽小學,也是我的小學。

他又說:“想不想認識下我女朋友?”

那一刻,我不知該說些什么,好像心里某個角落忽然酸酸的,原來他真有女朋友。

他凝視著我的臉,好一會才說:“我女朋友人可好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既然他都有女朋友了,干嘛還要跑來跟我說這些。我原以為我和他之間會有所不同,原來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車子已經走了很遠,我的小學早已被甩在身后。小學對于我而言其實也沒多少記憶,反而是因為張珂成績好,連跳了兩級。我作為他妹妹,受到的關照以及質疑更多,小學時期的我過得并不算快樂,我從心里不愿提及小學同學。

我久久不語,他湊上臉繼續問我:“你怎么不說話,難不成是吃醋了?”

沒想到他竟然這樣無賴,我再傻也知道這話有輕薄的味道。我的心更是砰砰直跳。他明明就有女朋友,還跑來跟我說這些不清不楚的話,我都不想再搭理他!我想他要是敢說什么喜歡我之類的話來,我一定會狠狠揍他一頓。腳踏幾條船的男人我可不稀罕。

我忍了又忍,才心平氣和地回他一句:“不要臉。”

他依舊看著我,那眼神寵溺極了,害得我即生氣又緊張。我警惕地望著他:“搞什么啊你!”

他笑了笑:“你不知道嗎?”

我一聽就來氣,我皮笑肉不笑地回了李曄一句,“不知道!”

他竟然也皮笑肉不笑地也沖我笑了起來,害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正欲閃人,李曄慢慢開口:“喂,張可可。難道你還沒認出來我是誰嗎?你怎么還是笨,被我報復吃了一頓全辣宴怎么至今仍稀里糊涂的……”

我越聽越氣!

丫的,我千防萬防的火鍋,還是被坑了?!

我迷惑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他是李曄啊,干嘛還要問我他是誰?

“是我,李瑋。”他見我一臉懵沖我喊出這句。

我震驚的不行,這五官輪廓,怎么也沒辦法讓我把他跟那個死胖子同桌李瑋聯系在一起。

“你是李瑋?”我呆呆地問。

“是。”他回答的特別快,還自行解釋了一下,“轉校后改名了。”

我不知是該信還是不信。眼前這人若真是那個死胖子,怎么會不酸諷我幾句。那個死胖子除了嘲笑我外,還會趁我不注意往我臉上畫筆印。

可是李曄明明有幫助過我,雖然他有時是可惡了點,可比起那個死胖子不知好了多少倍。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成天欺負我的死胖子,居然會喜歡我!

他弄得我心緒不寧,就像那夜的星空,美是極美,站在月色下仿佛能觸手可及,可我知道那并不是現實。是李瑋有何用呢?他已經有女朋友了。現在跑來跟我說這些,難道是為了修補童年記憶?或者是為了誠懇地給我道聲歉?

若是真要道歉,干嘛還要捉弄我?

我正要問一問他,他一臉溫柔地看著我:“現在知道我女朋友是誰了?”

他得意地看著我,我聯想到之前種種,終于恍然大悟。

“我都表現的這么明顯了,你還看不出來。”他顯得非常挫敗,見我終于反應過來才說道。

他倒是會先下手,把責任全推給了我。我橫眉怒目地看著他,他果然招架不住,“不是吧,你還不信。我是真的想做你男朋友!”

我想他這回是不是又坑我?明知道我對他有意思才跑來跟我說這些。只是他的這些話倒是又讓我不自覺地高興起來,就在我舉棋不定時,坐在前面的人回過頭來,“快點答應他,我聽著都替他著急。”

這人眼熟極了,我們一行人特別多,除了幾次就餐人齊外,大家都是各玩各的。

我狐疑地望向他,他皺起眉來對著旁邊的人說:“你妹妹真是新聞工作者?”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我前面坐著的人竟然是張珂。

我最討厭別人質疑我的工作!

我就是新聞工作者,不要小看我們新聞工作者。我們新聞工作者人人都身懷絕技,最基本的生存法則就是過目不忘。

我可不像新聞里那些得了臉盲癥的人,連人的長相都記不住,動不動就嚷嚷著要報警。

我終于想起眼前這個眉頭緊鎖的人,就是那天說李曄能治得了我的人。我還沒答話呢,張珂率先將那人拽了下來,邊拽還邊說:“別欺負我妹。”

我完全摸不清方向,甚至有些稀里糊涂。我都不敢相信,張珂竟然也會有如此維護我的一天。我都感動得快要哭了,李曄將臉又湊了湊,又說:“我知道,其實你也喜歡我。”

那一刻,我真是悲喜交織。我怒火中燒地將拳頭朝他胸口捶去,這樣當面揭穿多難為情啊,我的尊嚴往哪里放呢。

我既開心又生氣,一張嘴話便說成了:“你知道還說,信不信我打你!”

他亦哈哈大笑了起來:“又要打人啊!你這壞毛病能不能改改。”

他說的輕松愉悅,我亦笑得開懷。

不過這怕是一時半會改不掉,總得先把小時候受過的委屈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神奇推薦位
  • 八零換嫁誘他成癮,糙漢夜夜紅溫

    八零換嫁誘他成癮,糙漢夜夜紅溫

    O呆兔紙?/?著

    【重生+男二上位+打臉虐渣+發家致富】 【面冷嘴騷硬糙漢vs身嬌體軟小青梅】 前世,蘇窈被渣男哄成了傻子。 結婚后被藏在鄉下伺候癱子婆婆,渣男在外混的風生水起。 婆婆使喚她的時候,渣男正在和富婆在醫院生孩子。 --- 再睜眼,蘇窈拿著賣掉渣男的兩萬塊錢在城里買房,坐等拆遷。 可沒想到拆遷戶還沒當上,先有丈夫了!

  • 被奪一切后我成了仙道魁首

    被奪一切后我成了仙道魁首

    盛唐無夜?/?著

    [升級流+女強+無cp] 陸少蘅刁蠻任性,奢侈享樂,但她有驕縱的資本。 優越出身、頂尖才情、親友寵愛和婚約郎君,一切都輕而易舉。 直到她的生活中闖進了個少女,強勢地侵占一切。 陸少蘅手段層出,卻總因為各種巧合而落敗。 昔日好友反目,父母視陸少蘅如交易的物件,而借她詩句策論博名的長兄選擇背棄,她通讀武經后指點成才的胞弟輕鄙踐踏,未婚夫婿早就移情…… 陸少蘅躺在破廟中饑寒交加時,一個聲音響起。 [人生如戲,你注定會成為江云絳的陪襯,是永遠的丑角。但你現在可以選擇回到過去,扭轉乾坤] [回到最初,你可以將一切獻給江云絳,換取一個不錯的未來。也可以重新謀算,再度較量] 重頭再來,多美妙的奇遇。 但少蘅選擇拋卻過往,只管朝前。 她要修仙! “我從不后悔,又何必重來?” 拋去怨懟不甘,少蘅認清力量才是規則的基石。 野心從骨血中蘇醒,欲望如星火燎原。 看啊,山川會風化迭貌,河流會逆轉改向,但她將永遠向前。 … 修行豈問歲,當少蘅再回首,從初踏仙路,到登鳳鳴榜首,青云直上,劍斬神仙。 一路走來,她早已是天下嘆服的仙道魁首。

  • 七零:隨軍辣媳帶飛大院暴富逆襲

    七零:隨軍辣媳帶飛大院暴富逆襲

    春光滿園?/?著

    柳初雪穿越了,可開局即地獄,還好老天帶她不薄,附贈空間一個,驚喜若干。 原身未婚夫一家想另攀高枝,卻不想背負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壞名聲,許了好處給原身大伯一家,兩家沆瀣一氣想壞原主清白。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反手揭露所有偽善者,雷霆手段以牙還牙,帶著二房自立門戶。 只是隨著事情發展,她發現自己不僅穿越還穿書了。 既得利益者的二堂哥竟然是男主,女主則是面甜心黑的下鄉知青,為了利益不惜幕后操縱害了原身一家。 自家爸竟不是柳家親生子? 其身世還撲朔迷離。 看她如何在眾人的嘲諷中報書仇、找工作、嫁大院、考大學、尋親人、開工廠,讓那些嘲諷過他們的人羨慕、嫉妒、悔青腸。 這潑辣性子讓本想破財報恩的傅延承越看越喜歡,越喜歡越心癢,一心想把人扒拉到自己碗里來,不對,扒拉到自己懷里來。 于是各種攻略,各種獻殷勤,最終以‘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不要臉口頭禪抱得美人歸。

  • 陸逢時

    陸逢時

    悠然南菊?/?著

    一睜眼,頂級風水師陸逢時,成了北宋山溝里聲名狼藉的“陸逢時”——一個剛被私奔姘頭砸死的肥婦! 額角染血,渣男獰笑猶在耳:“肥豬!圖你錢罷了!” 銀簪封喉,奪財索命! 雷霆手段,先送豺狼見閻羅! 然生機之下,殺機四伏: 冷面舉人夫君目光如刃,刺探她驟變的魂與額頭的傷; 衙差鐵靴踏近,劉青命案疑云纏身; 更有一縷泣血軍魂,撕開漕糧黑幕,露出噬人獠牙! 風水掀天機,玄術破死局! 是助他扶搖金榜,平步青云? 還是借他之手,掀翻這吃人的漕運,血刃幕后魍魎? 抑或是……在這詭譎滔天的北宋迷局中,與這冷面夫君,算盡乾坤,向死而生? 有百萬完結書《大宋女術師》坑品有保證!

主站蜘蛛池模板: 社旗县| 潼南县| 易门县| 济南市| 四平市| 绍兴县| 富阳市| 广安市| 平谷区| 焦作市| 岑巩县| 和田县| 将乐县| 安远县| 湘潭市| 芦山县| 来安县| 旌德县| 健康| 石阡县| 图们市| 张家口市| 五莲县| 德惠市| 延长县| 新建县| 遂昌县| 鄂尔多斯市| 枣庄市| 阳春市| 白水县| 临夏市| 怀仁县| 曲麻莱县| 中江县| 黎川县| 琼中| 阿勒泰市| 关岭| 扶风县| 景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