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最北邊有一處神地,名曰碧月潭,水不知何來,也不知流往何去?是奕愉無意間發現此地的,消愁解寞時常來此地,他又稱它為無憂賦,潭水色碧綠,奔騰的瀑布從幾十米高的懸崖絕壁上直瀉潭中,激起一朵朵晶瑩的浪花,卷起一個個旋渦,讓拓跋玉寜歡暢不已,潭水深嵌在森嚴的峭壁之間,兩面陡起的峭壁掩蔽潭體,像金門半開,佳境半鎖半露。泉水從石縫中緩緩注人深潭,水波不興。翡翠般的水面靜如處子,山風吹來,也只拂起淡淡的笑紋,絕難攪動它那深沉的涵蘊。四周是碧綠的翠竹,環繞著整個山谷,隨風起舞,曼妙的很啊。
“姑娘,你就在這兒玩吧,屬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了。”留著姑娘一人可以吧,看她的樣子聽機靈的,想到此處不由看了看那湍急的水流,不放心的道。
拓跋玉寜笑嘻嘻的看了眼碧綠的水潭,聽聞他的話,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大漢的卻有事,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拓跋玉寜先四處走著看了一圈,樹上的蟬“知了——知了——”的叫著,微風和旬的吹來,帶走了一身疲憊,她坐在潭邊游玩,發現潭水中居然有魚,時而跳出水面,又進人水中,激起一片雪白的水珠,如同珍珠脫線一般,撒在徊旋的水面上,那小圓暈便一圈兒一圈兒地蕩漾開去,興起了,四處看了看,沒人,中原與西夏一樣,女兒家的玉腳隨便看不得,脫掉鞋子,白襪,將那白皙的玉腳輕點放入水潭里,驚得四周的魚兒轟散開來,她見此,在一旁哈哈大笑,好不暢快,又緊著使壞,使勁撲騰了許久,魚兒們都被她的豪野嚇得躲到別處了。
不遠處,一株翠竹的枝干上,斜躺著一個人,身形修長,面若中秋之月,鬢若刀裁,一身藍色錦袍,腰間系金色腰帶,邪魅的臉龐上顯出一種漫不經心的成熟,真當是翩翩濁世之佳公子也,陌上人如玉,公子舉世無雙吶,“好個嬌俏的女子。”
而這端的馬場帳篷內
奕愉隱隱皺著一雙劍眉,見燕郇不肯放棄追問,無奈道:“近些年來,你也看到了,皇上十分忌憚世家,若不是四個家族齊心,還不知是什么樣呢?”當年他雖逃過了追殺,可查探數年,也只知道了點皮毛,幕后人隱藏的極深啊。
“你的意思是鄂敏之死與這四個門閥有關。”燕郇道。難道世家有人為排除異己列了份覆巢名單殺人。
話出,奕愉也不得不佩服燕郇的推理能力,微頷首,繼續道:“四大世家燕家為首,死了兩個,趙家與燕家是姻親,趙家大爺也已死,據說一個姨娘也跟著殉亡了,這就剩蘇家與排在末位的薛家了。”
“你查到什么了?”燕郇沉聲。
奕愉:“我查到的都是皮毛,沒什么幫助,不過,你可去鬼市一瞧。”頓了頓,見燕郇若有所思,他正要攆人,突然:“你嘴怎么了?”后者一愣,一揮袖起身離去。
燕郇來到碧月潭的時候,那一幕場景他一生都沒有忘了,整片瀑布之上,有曼妙女子,臨空而立,清顏白衫,青絲墨發,若仙若靈,一襲長裙與清水飛舞,流水行云如龍飛若鳳舞,歌聲清泠與耳畔,婉婉素手與溪水戲舞,毓秀生風,典雅矯健,不間斷的嬉笑聲淡淡的縈繞在這片靜谷之中,襲入他的心頭,就那樣的毫無防備“婳兒。”
拓跋玉寜正玩的舒暢極了,突聞一道清冷的聲音,嚇得她丟了三魂,當空的身子一驚,沒運好功,“啊,救命”失去支撐點,瀑布上的水濺了她一身,人也隨之就要掉了下去,燕郇見此,腳一點,高挺的身子如流光般飛了出去,就在山水間,吾我化成心,似水經年,纏綿悱惻,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青絲墨發癡癡纏纏私隳在一起,吾我成眠。
落地,拓跋玉寜嫌棄的看了眼濕漉漉的自己,弄巧成拙啊,抬眸,燕郇那張面癱臉,誰讓他喊自己的,瞅了眼潭里邊的清水,心底止不住的笑意,咻的一下,人便跳到了水潭里,雙手捧起了一股清泉,大笑道:“公子,不要整天繃著一張臉,來,笑一下嗎?”說完,就將水噗的一下飛濺到了燕郇的身上,不遠處,翠竹左右搖擺隨著微風起舞,不留一絲痕跡。
燕郇不可置信的看著下袍上水滯的痕跡,掃了眼水潭里胡作非為的女人,黑曜石般深邃的瞳孔迅速看了四周一眼,沒有異常,這才大手一揮,水滯立刻沒了:“婳兒,上來。”
“公子,你可真無聊。”拓跋玉寜撲騰了一下,無奈道。
燕郇看她濕漉漉的樣子,不易察覺的眉梢微皺:“快上來。”
拓跋玉寜的興致被他那清冷的聲音一搞,頓時感覺沒趣,借力一點,翻了個身就已站在燕郇的面前:“公子。”
“把外衣脫下來。”燕郇說道。
拓跋玉寜黛眉一挑,后退了一步,環抱著胸:“你要干嘛?”
燕郇見她一副防賊的樣子,忍住打她的沖動,認命道:“衣服濕了,我用內力給你烘干。”
條件反射般,拓跋玉寜看向他濕了的衣角,卻見不知何時已經干了,難道這就是皇姐說的中原的內力?點了點頭,趕緊把濕衣服脫了下來,“這—這里面的怎么辦?”拓跋玉寜耳根子稍紅道,只見后者哼了一聲道:“這就是做事情不計后果的下場。”
“我—我就是也——哎呀,我錯了。”
燕郇:“懂得認錯還不算無藥可救。”
腹黑男,拓跋玉寜心里腹徘,算了,她也沒有內力,就這樣濕著吧,待會兒外衣烘干了,她穿上別人也看不出來,“轉過身去。”
獨有的清冷聲音讓拓跋玉寜心里還沒想什么,身子就已經很誠實的轉過去了,燕郇要干嘛,突然,一道溫潤的氣流直沖心田,后背上的大手溫暖而有力,不大會兒,里衣全部干了,燕郇把她的外衣長裙遞給她,立馬轉過了身子。
現在是夏日,拓跋玉寜穿的不多,外衣褪去,里衣又濕透了,半色的肚兜若隱若現,惹人遐想,拓跋玉寜連忙將衣服穿好,怪異的看著背對著她的燕郇道:“公子,你怎么了?”
燕郇背脊一僵:“走吧,去吃飯。”
折騰了一天,她早餓了,聽到他的話,她立馬追了上去:“公子,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