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宗帝本是庶出,再其母妃的幫助下,熬死了先帝,在五龍奪嫡的殘酷中一步步踏著千萬尸骨走上了龍椅這個至尊寶座,登基以后,親自下旨秘密處決了他的皇兄弟們,宮廷里的斗爭漸漸的耳濡目染,這也使得他疑心甚重,雖沉迷女色,卻也為了保住他好不容易奪來的皇位,納了不少世家女子,因此,這元宗帝最恨的便是別人覬覦他的皇位了。
早朝上,元宗帝龍目微凝,不怒自威的看著下方還在爭斗的木相與薛城,薛城雖位列四大世家末尾,可也是他心頭的一個大患啊,自從前朝起,這世家門閥便勢力高漲,自己是收到了千絲萬縷的束縛,這世家抱成一團,又受先皇重恩各有重兵在手,不受他控制,不除實乃心腹大患,不過不可莽撞,但是這,木相是文臣之首,又受重臣的愛戴,也不能讓他獨大朝野。“好了,別在這早朝上給朕嚷嚷了,頭都被你們喊大了。”
皇帝一開口,沒人敢大氣哼一聲,只見木相老臉上滿目淚痕,跪于地:“皇上,求皇上給老臣做主啊,臣可就這一個嫡子,就這么沒了,老臣實在難以接受罪魁禍首卻過得逍遙自在,皇上一定要給老臣做主啊。”
話一出,薛城也立馬跪了:“皇上,木柏濤欺辱女子不成,與我兒動手,我兒為自保,失手傷人,罪不至死,而且,他已被關押在了大理寺,求皇上開恩吶……”禪堂上的人看著他們這一出好戲,眼里都泛著幸災樂禍的神情。
左側為首的燕郇斂目,骨節分明的大手相握在一起,磨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在想什么。
而世家之所以能在歷朝屹立不穩,與他們的團結是有很大關系的,這不,薛家一出事,首先,蘇家便坐不住了,他明白得很,薛家雖說不至于因這么點事就倒了,不過這朝陽公主……哎,薛家有難了,下一個很可能便是他蘇家。
只見蘇芮如一甩袖出列,垂著頭,開口打斷了跪地兩人的話,抱拳“皇上,臣有話要說。”
皇帝什么人,一看有世家人出來了,便知道什么意思了,龍目微縮著掃了一圈,只見有不少人在寵寵欲動,心底冷哼了聲,直接道:“求情的話便不要開口了。”話出,蘇芮如身形一頓,本來世家子打死個人也沒事,怎么偏偏便是這皇帝的侄子,想到昨個兒薛城讓小廝送的信,他不由的皺眉,薛城說的對,世家一個都不能少,思此,不由悄悄瞥了眼矗立在首位的燕郇,這燕郇是個什么意思,薛城有沒有找過他,不過,終是沒在出口了。
突然“父皇,兒臣以為這事應交由大理寺卿梁大人做刑事案件處理,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說話的是當今六皇子姬離洛,只見他的眼中隱隱有著笑意,負手而站。
姬離洛,生母良妃,十六歲上朝堂,已三載有余,在眾多皇子當中,也算是較為出色的一個。
他的話一出,贏得了不少中立者的支持,紛紛附和,畢竟,這朝陽公主可是皇帝的親妹妹啊,當年的血戰中,存殘的血脈,許是皇帝心慈了。可這便苦了梁田了,一張老臉瞬間便皺了起來,這相國不能得罪,可這薛家也不是好惹得,讓他怎么做嗎這?
皇帝一聽,眉目挑了一下,威嚴的目光掃向梁田:“梁愛卿,這你怎么看?嗯?”
最后一個字明顯是警告,可皇帝的心思不好猜呀,梁田這會兒心里叫苦連天,兩條腿都有些打著哆嗦:“皇……皇上……臣認為六皇子說……說的”這個是字還沒說出口,便被人打斷了,看去,是一個年邁的閣老,人稱“一根筋。”
張閣老,歷經兩朝,說話固執己見,不招人待見,但因他為人正直,受人愛戴,連皇上也敬他三分。
只聽“皇上,這梁大人辦案,不作為,鄂敏大人的死老臣還是覺得疑點重重,現如今這樁案子不能交給大理寺。”
“張閣老……”梁田詫異的瞪大眼,帶著絲怒意,他雖不想受理此案吧,可也不是想被批的,這老頭兒,挨不著他的事管的還挺寬。
鄂敏的死始終是皇帝的一個過不去的坎,十年前一夕之間死了那么多權貴,朝廷卻沒找到什么證據,當時為了安撫人心,被梁田草草的給辦了案,十年了,沒想到,又死了一個重臣,這如何讓他能夠安枕龍榻?思此,看了眼一直沒有說話的燕郇,聽他回來報,似乎鄂敏的死跟當年沒關系。
“燕愛卿,你說這該怎么辦,朕的親侄兒死在世家手里,你說,朕該怎么處置?”
這番話可就有學問了,世家的人紛紛低了頭,而燕郇嘴角勾起了一抹痕跡,緩緩出列:“皇上,臣無話可說,但憑皇上發話。”眾人一聽,這燕家是要置身事外了。
“果然,燕郇就是燕郇,冷漠無情的很。”而這時,姬離洛似乎在半開玩笑的說道。
而跪于地的薛城心里一陣怒火,燕家竟要棄他于不顧,可他就那么一個寶貝兒子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