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回過神,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阿零身邊,一把扶起阿零,“以后,無人時你不需要再向我下跪,也不需要再對我唯命是從……”
阿零掙脫童初的手,再次跪了下去,“請公子責罰。”
什么責罰都可以,只是不要趕他走。
童初看著再次跪下去的阿零愣了一瞬,改變階層等級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而且在凜國甚至于云倉大陸,現在的狀況都不允許做這樣的改變。
她只是覺得阿零是不一樣的,她只想改變阿零一個人,她總覺得阿零該是驕傲的人,有時候她會覺得阿零根本就不像一個下人。
“我不罰你……”
“請公子責罰。”
童初愣了一下,這句話說得太過認真,透著股執著。
阿零看著一句話都沒有說的童初,眸子里最后的一絲光也滅了。
“那我就罰你去給受傷的士兵包扎,必須包扎完一百個哦!”
阿零低下的頭顱立刻直起來,眸子里又有了光亮。
本來灰敗的世界又有了色彩,最后定在那張微笑著的臉上。
“公子,屬下遵命,只是公子以后千萬別再用剛剛的形態對人說話了。”
阿零說完就離開了大帳,只剩下一臉愕然的童初。
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發現了!?
童初垂下頭,面上十分平靜,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太過放任自己了,她剛剛說話的語氣和形態是有些像女孩子了。
若不是她的聲音沙啞,還有所作的一些掩飾,只怕她早已經暴露了。
若是有心人留意那必定就會被發現!那她必將為童家和柳家惹來滔天大禍。
是這些日子過于平淡的原因嗎?
好像是自從她的簪子丟了后,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難道真的像那個和尚說的一樣?
那根簪子真那么重要?可是她以前沒覺得那根簪子有什么不一樣啊!
……
宣城的一家客棧里,一個人正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寫著毛筆字。
字蒼勁有力,鋒芒畢露。
都說字如其人,那么看了這字之后必定會覺得寫字之人定是張揚自信的。
可是再看執筆之人,明明一副淡雅模樣,渾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絲鋒芒之氣。
寫字的人正是昨日剛到宣城的李謙,他本以為可以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可是,沒想到啊……
他與她錯過了一刻鐘,也就是十五分鐘。
物資還有十日才能到宣城,他想現在的徐子關一定很需要那筆物資,沒想到他倒是誤打誤撞了。
昨日徐子關的那場戰爭讓他有些擔心。
伊希國共派遣了十萬軍隊來攻,可是按照之前的傷亡來算,伊希只剩差不多五萬士兵。
昨晚上的那十萬大軍到底是哪里來的?
而且若是伊希國真的派了那么多兵力,那應該早就攻下徐子關了!
可是為什么要在昨天才動用那只軍隊呢?
李謙放下手中的筆,整個身子都靠在了椅背上。
閉上眼睛,疏理著打聽來的消息。
凜國駐守徐子關的兵將共有八萬,伊希國十萬。
在近兩個多月的較量里,凜國剩余兵力四萬,伊希國五萬。如果伊希國有援兵那絕對是瞞不過探子的。
祁練為人驕傲,絕不會允許自己連續敗兩次,必定會報復。
而沈譯的慶功宴無疑對祁練來說是個刺激,所以祁練一定會夜襲。
至于為什么敢肯定是夜襲,也是因為祁練此人,沈譯趁他不在敵襲,那他也一定會采用同樣的方法。
沈譯算準了一切,可是唯獨沒有算到那憑空多出的五萬士兵。
李謙陡然睜開眼睛,警惕的看著窗前多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