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輕輕抿了一口茶,抬眼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城墻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她的動作平緩,表情淡然,每一個看到的人都被那種淡然所吸引住了。
這樣的平靜,這樣的從容,讓城墻下的五萬士兵不由的動容、震驚。
金霆看著城墻上的那個人,又低頭看了看大開著的城門,這是什么意思?
他熟讀兵書,可是卻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
大開的城門,空無一人的街道,連一絲吵雜的聲音都沒有。
看著整個城,似乎只有城墻上獨(dú)自喝茶的那一人。
空城嗎?
亦或者,只是表象?
童初依舊很淡然的喝著茶,眼里就像什么都沒有一樣,茶冒著熱氣,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在空氣中散開。
就像是午后,悠閑的品茶,沐浴陽光。
幾乎每一個人都以為就是那樣的平靜了。
因為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那雙案幾下的腿在微微顫抖。
童初極力的壓抑著自己內(nèi)心的澎湃與緊張。
想起昨日沈譯,李謙還有李議等人敲定的計劃,她不能犯一點(diǎn)錯!
童初不動聲色的捏了一下顫抖的右腿,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金霆如鷹般的眼眸一直盯著城墻上的那個人,他希望能在那張臉上找到一絲緊張的情緒。
不,那怕是一毫一厘的緊張都可以!
可是,沒有!
那到底是什么,讓城墻上的那個人如此淡定自若?
是因為擁有絕對的把握而無所畏懼,還是只是演戲?
可是這個世上真的有人能這樣不露一絲一毫的情緒嗎?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
所以城墻上的這個人他是認(rèn)識的,凜國的神童,同時也是凜國史上最年輕的文狀元。
對于這個人凜國有太多太多的傳聞,也是凜國的一個新傳奇。
可是沒有聽說過這人對軍事上也有造詣,所以對于在戰(zhàn)場上遇見他,他表示很意外。
看著童初,金霆突然又想起了凜國這次的將軍,沈譯。
他很欣賞沈譯,可是也只能僅限于欣賞了。
“將軍,咱們殺進(jìn)去吧!”金霆身邊的一個副將終于沉不住氣的開口了。
要知道,都在這里快對視了快兩刻鐘了,那么炎熱的天氣,誰受得了啊?
真不知道將軍怎么想的,既然城門大開,那就應(yīng)該殺進(jìn)去啊?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對方也就才那么點(diǎn)兵力!
金霆揮了揮手,一個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慢慢的走了。
一定不會那么簡單的!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安靜的城池?越是安靜就越是有貓膩,他得調(diào)動暗線好好查查了!
金霆突然很慶幸,上次三皇子的進(jìn)攻沒有把所有暗線都動用了。
想到這金霆的心里終于有了一絲安慰,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還有自從來這里就沒有舒展過的眉頭也舒展了一些。
可是剛剛開口的副將卻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大開的城門,咬了咬牙,最后嘆息一聲也只得跟上了大部隊。
童初看著慢慢撤退的大軍,并沒有馬上放松,而是依舊很淡然的看著天空。
她,似乎完成任務(wù)了呢!
無疑,她的身份最適合這個任務(wù)。
童初把視線投向了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金霆身上,輕輕呢喃出聲,“馬上我們又會再見呢!”
當(dāng)探子再三確認(rèn)伊希國兵將是真的退兵后,有三個人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同時吐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中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