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定國候府。
沈譯坐在案前,手握成拳在桌子上重重的砸了一拳。
可惡,他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和童初說過一句話了。
都怪那個家伙!
他得想想法子……
突然沈譯的眼睛看著桌子上攤開的奏折,嘴角扯起一抹笑容。
……
司空府,木槿閣。
童初站在園子外一個勁的踱步,她想進去,可是又害怕。
內心深處似乎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要進去,不要進去。
突然咯吱一聲,門開了。
童初立刻一個閃身躲進了一旁的樹叢后。她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躲,只是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的時候,她居然已經身陷叢林之中了
童初正打算起身出去,可是一道壓低的聲音卻制止了她的行為。
“誒,你說小姐她是怎么了?第一次看小姐發這么大的脾氣呢!剛剛可把我嚇壞了。小姐那么好的脾氣……”這是其中一個小丫鬟的聲音。
接著另一個小丫鬟說,“可不是,不過好像是小姐傍晚的時候從靜安寺回來就開始不對勁了……”
后面的話童初沒有注意聽,整個人的思緒都停留在傍晚和靜安寺上。
原來槿兒她今日去靜安寺了,難道她看到了嗎?
童初站在園子外,透過拱門,穿過園子內整片的木槿花,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燈光下的那個人影。
突然,她覺得很茫然。
她喜歡李謙,很喜歡,很喜歡。
可是童槿是她的妹妹,她又不能傷害她。
她該怎么辦呢?
有誰可以告訴她,她該怎么辦?
童初苦思不得其解,于是她轉身離開了。
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后,木槿閣的房門再次被打開,一道視線緊緊盯著童初剛剛站的位置,良久良久……
……
“臣稟奏完畢。”
沈譯沒有管大殿內其他任何一個人的表情,說完后,得到高位上那人的同意后便站回了原地。
高位上的文成帝威嚴又帶了絲渾濁的氣息響起,“老六你怎么看?”
李謙上前一步,雖然他的心里早已經把沈譯罵了千百遍,但是此刻他的臉上掛著合適的笑容,清朗的聲音響徹了大殿,“兒臣自當是沒有意見的,只是送宜安郡主和親一事關系兩國友好,臣請求父皇派沈譯將軍護送。”
哼,讓他去當使者送郡主和親,那他就讓他去當保鏢!
以為他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就是想把他支開,然后和小童好相處,他才不會讓他如愿!
“既然如此,那就這么定了。六皇子為和親使者,沈將軍隨行護送。眾愛卿可有異議。”
幾乎大殿內所有的大臣都符合道,無異議。
沈譯和李謙對視了一眼,兩人皆露出了笑容。
只送那笑容頗有點……
童初低著頭,無奈的嘆了一聲。
好像言釋他不怎么喜歡易辰,看來她得找個機會讓兩個人好好認識認識。
易辰和言釋肯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童初在這邊開心的想著,可是一邊卻又為即將和李謙分開而不舍。
現在一月之期已經到了,傾城公主選了四皇子當了四皇子妃,而凜國這邊選了定國候府的嫡小姐,也就是沈譯的堂姐沈星依,封為宜安郡主和親于伊希國。
童初突然有些惆悵,因為他記得本來今年十月的時候四皇子打算娶她青梅竹馬的表妹的,可是現在呢,卻得娶一個自己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子……
但是她認為沈星依更可憐,要到另一個遙遠的國度去,然后和一個不知是高是矮是胖是瘦的人過一輩子。
……
童初和沈譯還有李謙三個慢慢的往宮殿門口走,童初走在正中間,李謙和沈譯各在一邊,但是兩人的頭都是朝向一邊,一個不理一個。
童初轉頭看看這個,又轉頭看看那個,尷尬開口道,“要不我們去喝茶吧。”
“好啊”兩人異口同聲道。
“若白/小童,你是在和我說吧?”兩人再次異口同聲道。
童初不由扶額,“我是邀請你們兩!”
“我記得沈將軍好像有公務在身吧,還有閑情逸致喝茶?”
“楚王只怕是也沒時間吧,聽說宜川東邊的平遠縣在鬧干旱。”
雖然李謙封了王,但是凜國若新帝還未繼位是不能去封地的,所以李謙依然在上陽。
但是宜川的所有事物現在卻已經歸李謙管理了。
“哦,倒是勞煩沈將軍費心了,宜川那邊我已經派了遠之過去了。”李謙笑得很和煦。
“不過聽說軍餉貪污問題還沒完全解決呢,沈將軍覺得自己真的有空陪我們喝茶?”
沈譯正打算開口反駁一下,突然一旁的童初生氣的說道,“你們都別去了!”
“若白……”
“小童……”
童初一個人生氣的撩開簾子,在阿零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接著就沉聲道,“走。”
“是,公子。”阿零不可抑制的露出一抹笑容,極快的趕著馬車走了。
李謙和沈譯再次仇視的對視了一眼,兩人揮了揮朝服同時轉身上了自家的馬車。
就這樣上陽的街道上出現了兩輛馬車緊緊追著一輛馬車跑的情形,一直到最前面的那輛馬車停下的時候。
童初撩開簾子,看了看眼前酒樓的名字,很好,不是李謙的。
“阿零,就在這兒吧。”
“是,公子。”
阿零回著童初話的同時跳下馬車,接著把童初扶下了馬車。
童初看著眼前的酒樓,在水一方,名字取得倒是別致。
現在已經是六月了,天氣十分炎熱,可是童初一踏進酒樓就被一股清涼的風包裹住了,風里還帶著絲淡淡的清香。
童初環視了一圈,發現偌大的一樓居然一個人也沒有,而且他都進來那么長時間了,也沒個小二過來招呼她,真的是很奇怪……
“錚~”
突然從二樓傳出一道琴音,琴音時高時低,時緩時急。
童初正打算上樓去看看,突然她身后傳來兩道急促的聲音。
“若白……”
“小童……”
童初沒有回頭,她的視線依舊停在二樓上,在沈譯和李謙進來的時候琴音戛然而止。
“若白,你在看什么呢?”沈譯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李謙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一雙眼睛也緊緊的盯著童初。
童初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才慢慢側過身子看著二人。
“沒什么。”
沈譯看童初的模樣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卻又說不出來是哪里奇怪。
李謙也是同樣的感覺,只是二人并不知道他們居然能那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