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珈買下了齊笙歌旁邊的空地,蓋了一座小竹樓,就這樣與齊笙歌成為了鄰居。
每日他提前幫齊笙歌挑好水,劈好柴,臟活累活他一個人都做了。
而齊笙歌也每日悄悄放一碗飯食在林珈的竹屋內。
林珈雖然以前從未做過這樣的粗活,可是慢慢的也習慣了。
齊笙歌也習慣了有這樣一個人,讓她覺得生活,似乎不在那么孤單了。
……
祥和鎮的日子依舊祥和寧靜,可是上陽的情況卻越來越緊張。
林家密室。
林家所有杰出的家族子弟還有長老都坐在椅子上。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嚴肅的神色,同時每個人的視線都定在坐于主位的老者身上,等待老者做出決策。
突然老者沉吟一聲,用雖然已經渾濁不堪但尚且透著精明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在座的人。
視線最后停留在坐在最后幾排尚且只有六七歲的一群孩子身上。
老者慢慢開了口,“那些便是族中嫡系最年幼且又最聰慧的孩子嗎?”
“回族長話,是。”老者才一說完,立刻就有一個人站起來回答道。
那些被說到的孩子們也立刻起身行了禮。
老者點點頭,“嗯,看著都不錯。”
“謝族長夸獎。”幾個孩子尚未脫去稚氣的聲音響起。
“嗯,坐下吧。”
“咳咳,咳咳。”老者咳嗽了兩聲,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今可以說是咱們林家危急存亡的關頭,皇帝這段時間的頻繁作為,明顯是在拔除世家,毫無疑問首當其沖的就是咱們林家,衛家已經遭了殃,接下來……”
“咳咳,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響起,老者身旁立刻有人遞了水過去。
廳內眾人也焦急的看著主位上的人,林家現在確實是首當其沖。
衛家居然被人一夜之間屠了滿門,連只狗都沒留下,果真是一個活口都沒有!
從衛家人被禁足開始,每天送到養心殿最多的就是陳情的折子,沒想到衛家的人卻在一夜之間被屠了滿門,兇手至今未歸案。
可是就是這件事,驚醒了上陽的各大世家和名門望族還有官員。
幾乎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出了皇帝在拔除世家!
確實,這幾十年來,世家發展迅速,凜國的所有官位幾乎被世家所壟斷,雖然設立了科舉,但再也未有寒門學子入朝為官。
老者終于停止了咳嗽,威嚴的聲音又緩緩的響起,“與皇權作斗爭需得做好萬全準備,有可能敗也有可能勝。勝了皆大歡喜,可是若敗了,林家絕不能就此消亡,故林家眾長老攜帶林家年幼聰慧的孩子,去往潁川老家避禍,族中一半的死士保護,其余林家子弟皆共同面對危機。”
老者停頓一瞬,再次環視眾人一圈,“可有異議?”
大廳響亮的聲音響起,“無任何異議!”
老者站起身來,揮了揮衣袖,“那就散了吧。”
這個夜晚,四大世家除了林家召開了攸關生死存亡的會議外,其余三家也分別召開了。
只是各家作出的應對方式不同罷了。
其中越發沒落的蔣家,居然在衛家發生滅門慘案的第三天上書,請求全族遷往溧陽。
皇帝欣然允之。
上陽眾大臣均心中訝異,雖然蔣家近些年來越來越沒落,可是其家底也非尋常世家可比。
但是在蔣家舉族遷徙的那天帶的財物卻少的離譜。
蔣家舉家離開上陽的第三天,蔣家子弟所就位的官職立刻被人補上,而且那些人沒有一個是世家子弟,均出身于寒門。
對于突然出現的這些寒門子弟,上陽一眾世家,官員的一顆心繃得越來越緊了。
……
童初看著窗外滴落的雨珠,聽著室內平和的琴音有些愣神。
一個月過去了,沈譯和李謙都沒有來信。
阿零也已經離開了五日,也不知道阿零能不能找到他們。
童初看著身上的披風,轉頭,果然看到了那張溫潤如玉的面容。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屬于李訢特有的聲音和語調響起。
“沒什么。”
李訢的眸子閃了一下,接著抬起手正了正童初頭上的玉簪。
“過來用些糕點吧,今日的綠豆糕做得不錯。”
童初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跟著李訢走到的桌邊坐下。
李訢低笑了一聲,從桌上拿起一塊糕點遞到童初嘴邊,童初因心中記掛著事,無意識的咬著嘴邊的糕點。
“你可聽過關于凜國開國皇帝的故事?”
李訢的聲音問得極其隨意,童初咽下口中的糕點,疑惑的看著李訢。
“當然知道。”
凜國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開國皇帝建武帝李顯弋,同時也知道建武帝的各種英勇事跡。
“那你可聽說過神武軍?”
神武軍是當初由建武帝所創,全軍雖然只有三萬人,可是神武軍所到之地無往不勝,而且全軍只聽一人號令,那便是建武帝。
童初不知李訢問這個做什么,但依然點頭,“自然是知道的。”
“其實神武軍依舊存在。”
童初心中大驚,可是看著李訢的神色又不似說謊。
當初在戰爭平定后,神武軍就像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消失了。怎么又會突然冒出來?
“神武軍一直存在,若誰有信物,那神武軍便聽從誰的指令。”
“真的嗎?”
李訢點了點頭。
“那信物是什么呢?”
李訢笑了一下,“不知。但有傳聞說,神武一出,天下無亂皆可息。神武軍惟一物令,此名破軍。帝崩后,破軍傳之仁帝,如此傳之數世,至惠帝時,破軍被盜,不知所終。”
童初低頭思慮了一下,疑惑道,“我怎么從未聽說過這些傳聞?”
李訢只是笑看著童初,并未接話。
“咚咚咚”一陣有續的敲門聲響起,李訢和童初均看向門外。
一個小廝走進來對著兩人行了一禮,接著就對著李訢道,“秦姑娘她醒了,想見公子。”
李訢沉吟一聲,接著看著童初道,“天色也已經晚了,我讓你送你回去。”
童初立刻站起來,擺手道,“不用不用,我今日乘馬車來的。”
“那好,那我便不送你了。”
李訢說完,對童初匆匆行了一禮,就立刻踏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