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看童初無動于衷,心里越發焦急了,要知道衛家的案子當時定的罪名可是謀反!那一箱又一箱的武器從衛家抬出來,還有蒼梧山上那隱藏的兩萬士兵,但凡和衛家扯上了關系都被收拾了!就連林家都被滅了門!
他家公子這一臉懷舊的模樣若被人看去了,指不定生出什么禍事呢!
“公子,我們快走吧!”
童初聽著元寶焦急的聲音,終于肯分一個眼神給他了,“如果是阿零在,他定不會這樣的。”
元寶沒頭沒腦的聽了那么一句話,心里突然有些委屈,但看著童初上了馬車,一顆心終于是落了下來。
馬車噠噠的駛走了,可是在衛府門前的石獅子后面慢慢的恍出一道人影來。
月光慢慢的照耀在那張臉上,若童初看到那張臉,定會驚呼,這正是失蹤了數月的明桓。
明桓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已經駛遠了的馬車,眸子里流淌著不知名的情緒。
突然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喂,別看了,都走遠了。你今天晚上出來,不會就是來看這童家公子的吧?”
女聲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不過,這童家公子還真是長得不錯呢!”
明桓看了一眼女子,語氣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惱怒,“走吧!”
“誒,等等我啊!”
兩道身影,一黑一紅往一條小巷奔去。這條巷子位于上陽城的最西邊,住的大多是些窮苦人家。
兩人在小巷深處的一間有些破敗的屋舍停了下來。
紅衣女子喘了口氣,對著明桓道,“你走那么快干嘛?趕著投胎啊?”
明桓沒有搭理紅衣女子,而是推開門慢慢走了進去。
屋內的情景也是和屋外的一樣破敗,屋內只放置了一張缺了腳的桌子,還有兩張床,床的中間用一塊粗布隔了起來。
明桓看著屋內的情景,手不由自主握緊了。
這個住了快兩個月的屋子他依然沒有習慣,曾經的他甚至從來不知道上陽還有那么個地方。
這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紅衣女子也從門外走了進來,她拍了拍明桓的肩,打了個呵欠,“不早了,休息吧。”
明桓沒有像往常一樣,應一聲便上床休息,他久久的站立著沒有動彈。
紅衣女子疑惑的轉頭看著明桓,卻發現明桓正灼灼的看著自己。
“云沐”明桓突然開口了。
紅衣女子就是明桓口中的云沐應了一聲,“怎么了?”
“你為什么要留在我身邊?”明桓的聲音有些縹緲,還有著一絲懼怕。
他身邊的所有人都離他而去了,可是云沐不止救了他,還一直陪伴他至今。只要,只要她不是別有所圖,那他,他……他又能怎樣呢?
云沐在聽了明桓的問題后,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復正常用平時輕快的語氣道,“本小姐喜歡,你管得著嗎?”
云沐說完后,慌忙的轉過身子往床榻邊走去,云沐還未走到床榻邊,突然身子被一片黑影籠罩,接著一股大力把她拉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耳邊是明桓的喘息和低沉的聲音,“不要離開我,好嗎?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
云沐垂下了眼眸,一抹痛苦和無奈在眼里一閃而過,但還是語氣輕快的道,“你若不趕我走,那我就一輩子都賴在你的身邊。”
明桓沒有看到那張臉上的的落寞和痛苦,只是聽著那話語,嘴角掛著一個大大的笑容,手中的力氣又加大了一點。
明桓抱得很是用力,可是云沐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用力的呼吸著明桓身上的味道,用心去感受著那溫暖的胸膛,她要一輩子都記住這個懷抱。
……
明月高懸,本來寂靜的夜突然被一聲驚呼所打亂。
阿依和青蓮一把推開門,接著月光,看到的就是一張布滿汗水,毫無血色的臉,還有微微顫抖的身體。
“公子,你怎么了嗎?”
“沒,沒怎么,做了個噩夢罷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青蓮見無事便率先退了出去,而阿依則是猶豫的看了一眼童初,可是在看見已經躺下去的童初后,也慢慢退了出去。
室內又恢復了安靜,可是童初卻怎么也沒了睡意。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片一望無垠的沙漠,有兩個人正在和一群狼廝殺,她走進一看,那兩個人正是易辰和沈譯。經管沈譯和易辰奮力廝殺,可是狼群的數量依然很多,突然一只狼從沈譯的背后撲了上去,無論她怎么呼喚,沈譯和易辰都聽不到她的聲音。就在那只狼咬住沈譯手臂的時候她醒了過來。
童初的心越發不安,沈譯、易辰你們到底在哪?
……
李謙從衣擺上撕下一條布,隨意的止住了沈譯流血不止的傷口。
沈譯看著滿地的死狼,又看了看自己被咬的右臂,剛剛他好像在一瞬間聽到了若白的聲音。
也許是他的錯覺吧。
“謝謝。”沈譯直接躺在了沙漠上,他確實該謝謝李謙,是李謙在狼群咬住他手的時候撲了上來殺死了那只狼,但是也暴露了他自己的后背,讓一只狼撓了幾爪。
李謙聽著沈譯的道謝,擺了擺手,接著遞給了沈譯一塊浸滿了血的布條,“潤潤唇吧,這些天仙人掌也很少看到了,將就吧!”
沈譯也不在乎,直接就接過了布條放在了唇邊,立刻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
突然耳邊傳來一些響聲,沈譯直起身子來,看到的就是李謙正在用刀割一只狼的身體。
“你在干什么?”
“糧食已經吃完了,沒有食物我們肯定是走不出去的,也不知這狼肉滋味如何,我以前從未吃過。”
沈譯艱難的咽了口口水,這些天苦澀難吃的仙人掌他也吃過了,剛剛就連狼血他也喝了,如今就連狼肉他也得嘗試了嗎?
罷了,罷了,李謙都能忍受,他又為何不能?
不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讓他對李謙改觀了不少,李謙懂的知識特別多,能根據很多東西辨別方向,他想他們一定能走出去的吧。
“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
李謙割肉的手一頓,臉上露出無比驚訝的臉色,但還是不動聲色的回道,“你不是知道的嗎?李謙,李子讓。”
“我是說你另一個世界的名字。”
李謙放下手中的刀,慢慢轉過身子,很平淡的看著沈譯,“你什么時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