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賽這天,坐區(qū)里坐滿了前來觀賽的學生,整個賽場人聲鼎沸。
方舟和陳天宇來到的時候時間還早,現(xiàn)場還沒有這么多人,只有學生會體育部的成員在準備著收拾場地。
方舟打算坐在中間,可陳天宇非拉著她坐到了最前排。
方舟小聲的嘟囔著:“這么靠前,萬一被球給砸到了怎么辦。”
“放心吧,離得這么遠怎么可能砸到你,再說了,”陳天宇摸著方舟的頭發(fā),
“就算有,我也全給你擋著。”
比賽開始,各系的球隊間展開了激烈的角逐。
方舟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毛巾和水,坐在一群為陳天宇尖叫著的女生之間,看他一次次的突破重圍,手里捏著一把汗。
陳天宇接球,奔跑,跳躍,總是能以各種刁鉆的角度,出其不意的把球投到對方籃框里。
建筑系,或者說是陳天宇,每一次進球,方舟身邊都會響起一陣熱烈的歡呼。
各種“男神”、“我要給你生猴子”、“陳天宇我宣你”,身邊好多外系的女生,聲聲不絕于耳。
方舟則是淡定的抽了抽嘴角表示尊重。
——顯然,她早就習慣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陳天宇一下場就給上去送水送毛巾的迷妹迷弟們給圍住了。
方舟拿著東西站在外圍,有些不知所措。
人太多了,能看到的,只有女生短裙下露出的小腿,和不住攢動的人頭。
根本就看不到陳天宇他人在哪。
方舟舔了舔嘴唇,有點干。
有些時候,一些不經(jīng)意的事情總會讓你突然有所醒悟,讓你跳出原本的圈子,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自己。
“......還是有距離的,不是嗎。”
方舟垂下頭,手里還握著昨天晚上特地去挑選的毛巾,灰藍格子的,很配他……
不過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需要了吧......
黯然的轉(zhuǎn)過身,方舟打算回到原來那位置上去。
無論怎么樣,陳天宇還要比賽呢。
喝誰的水,用誰遞給他的毛巾,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方舟有些小灰心,可理智告訴自己,不應(yīng)該難過,不應(yīng)該沒有來的喪,不應(yīng)該……給陳天宇增加負擔。
噯,還是回去吧……
方舟腳步挪動。
突然,一聲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叫住了她,
“喂——你去哪啊!”
“額——?”
方舟驀地頓住了腳步,這聲音……
方舟慢慢的轉(zhuǎn)過了頭。
接下來的場面,應(yīng)該是方舟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一瞬間了。
只見馬蜂窩一樣的人群中,陳天宇的頭已經(jīng)從層層疊疊的小腿間露出來了。
他左手正向方舟揮著,額上的頭發(fā)被汗水打濕,一綹垂了下來,平添了幾分少年氣。
陳天宇貓著腰,一只手撐著地,終于從人群里鉆了出來。
他直起腰,來回搓著手,小跑著到了方舟面前,又用他那只自認為拍干凈的手拉著方舟。
一邊質(zhì)問著:
“你怎么走了,不是說好了給我送水的。”
方舟低著頭,紅著臉,像做錯了什么事情的小孩。
她指了指前面還在擁擠的人群,說:“我以為,你不需要的......”
“傻瓜,”陳天宇揉著她的腦袋,又推著她的后腦勺往方舟的坐區(qū)走,還不忘的催促著她,
“快啊,你男人都要渴死了!”
方舟轉(zhuǎn)著腦袋要掙開他:“你別這樣啊,把手放下去啊,陳天宇——!”
陳天宇搖頭,拉長了音:“就——不——放!”
方舟噘著嘴停住步子,不情不愿的嘟噥道:
“可是,你的手......很臟誒!”
陳天宇的臉瞬間僵住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置信:
“方舟你……你居然,嫌棄我?!”
方舟頓時清醒,露出來了一個很難看的假笑:“額……也,還行啦……”
就在方舟以為陳天宇會意識到他的行為是多么可惡,而乖乖的放下手的時候,陳天宇卻猛然把兩只手一下子都放在了她的臉上,來回的揉了起來。
英氣的眉毛緊緊的皺著,稀疏的幾縷碎發(fā)已經(jīng)風干了,垂在眉間。
嘴里還念念有詞的,
“居然還敢嫌我臟,哼,看我怎么收拾你......你男人今天不治改你就不是你男人!”
方舟:“......”
整張臉被他揉成了肉肉的一團,兩頰擠擠的,把雙唇擠成了兩瓣嘟起來的小鳥嘴。╭(╯ε╰)╮
接著又被某人好死不死的給啄了一下。
方舟的內(nèi)心:“……”???(?_?)???
——我男人好幼稚,怎么辦?
最后陳天宇還是大喇喇的坐到了方舟的位置上,大爺一般,接受著他家受氣小媳婦兒的服侍。
而方舟則忍氣吞聲的站在一邊,在方圓五十米女生們虎視眈眈,羨慕嫉妒的眼光注視下,給她男人擦汗喂水。
時不時的還一不注意,被摟進了懷里啄上一下。
可當她瞪著眼睛讓他注意影響的時候,
卻被那人美名說,他這是在防患于未然,
——為了防止比賽的時候突然變回來,而做的必要功課。
emmmm……
方舟信他才怪!
——現(xiàn)在隨著兩人的狀態(tài)越來越親密,每次變身的時間都快能持續(xù)到一天了,只要每天早上親一下就可以了。這時候還要什么吻。
那家伙,分明就是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占自己便宜!
......
比賽結(jié)束,毫無懸念的,建筑系奪冠。
陳天宇他們隊舉行了慶功宴,方舟就讓陳天宇去,自己先回了家。
走到公寓樓下,方舟遇到了面色有些蒼白的郝洋。
方舟跑到郝洋身邊,把他拉去了旁邊的一個休閑區(qū)。
手探到他額下,又一只覆上自己的額頭,
“不熱啊……你那保姆兒子呢……怎么也沒有照顧你?”
“方舟,”郝洋抬起頭來看著方舟,眼睛紅紅的,帶著幾分慌亂,
“我,我把他,把他給送走了……”
“他?”方舟皺眉,“單訣……?你把單訣給送走了?!”
郝洋點了點頭,又垂下頭,有些苦惱的抓著頭發(fā):
“可我現(xiàn)在又后悔了……”
方舟拍著他的后背,“你,你先別自責,告訴我,你把他交給誰了?安全不安全?”
“肯定是安全的……”郝洋順勢倚在了方舟懷里,攬住了她的腰,將臉靠在她身上,“是他爸,親的。有親子證明的。”
“那你還擔心什么啊,”方舟撫摸著他的頭發(fā),“你想啊,他呢,找到了家人,以后就不用跟你一起搭伙過日子了,人爸既然能找到他,肯定也有不少錢吧?”
郝洋點了點頭,“做生意的,看樣子挺有錢。”
“那不久得了,他爸養(yǎng)著他,以后什么事情就不用你給操心了,而且啊,”方舟笑著看著他,
“成天跟你一個妖艷小gay住一起,我都為咱們祖國的花朵擔憂啊。”
郝洋頓了一下,“……你,你不用擔憂了。”
“唔?怎么了?”方舟低下頭看著他。
“因為他已經(jīng)被我給……影響了,”郝洋說到這兒,又將臉給埋了進去,“他……他半夜里,起來,還,還爬到了我床上……”
接著又抬起腦袋看了眼方舟,“你……你懂我,什么意思么?”
方舟尷尬一笑,“……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