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這個地方的,對此他毫無印象。白城像是走在一團迷霧里,恍惚間他看見了一些熟悉但是又不真切的畫面。
“你們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們要站五十分鐘的軍姿。在這中間,如果是女生動了就全體增加一分鐘,如果是男生動了就要做一百俯臥撐。”穿著褐色軍服的教官嚴厲地說。
新生剛入大學都會有一場必不可少的軍訓,由學校聘請本省區或者附近省區的駐守軍官充當新生教練。每個學校持續的時間長短不一,而這所學校的軍訓期是半個月。
面前的這位教官很是粗壯,皮膚黝黑。他的雙手放在背后,嘴里噙著口哨。
隨著口哨被吹響,教官嚴肅地發號施令:“消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
等到教官看著隊伍的排面整齊了,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一點,接著他一邊拿出秒表計時一邊說:“現在開始。”
教官在隊伍里穿行,時不時地調整一下某些同學的不合格姿勢。同學們不敢違抗教官的指令,只能默默忍受著。但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對新生來說很難,在最后的四五分鐘里許多同學就忍受不住了,有些人偷偷地抬了抬腳,有些人微微地握了握手。
教官發現了,突然間怒了:“不是和你們說了嗎?怎么,最后幾分鐘堅持不了了?還是說你們想多站幾分鐘?”
在教官言辭令色下,許多人都重新站好軍姿一動不動,但仍有一人除外,這個人就是上次畫面中彈吉他的那個。
教官有些微惱,指著那個人說:“你,別看了,說的就是你。我剛剛說的話都是放屁嗎?動什么動,難道就你一個人堅持不了嗎?”
“報告,教官我真的堅持不了了。”男生的面色嚴肅。
“人家女生都沒說,你一個男生咋這么矯情。”教官撇了撇嘴,他最看不得男生比女生嬌弱。又說:“你出列,一百俯臥撐。”
男生倒是干脆利落,直接走到旁邊的一片空地上。這期間他看向了女生前列的一位女孩并相視一笑。這一切卻被軍官看在眼里。
男孩迅速地趴下端好姿勢,正準備開始的時候卻被教官打斷。教官的嘴角勾起一抹奸笑:“你,對,就是你。去坐到他背上,有多大勁就用多大勁。”
女生聽完后有些害羞,在原地糾結的同時她又看了看教官的表情。
這一下倒是弄得男孩有些無措,他立刻說:“報告教官,你最開始的命令里沒有這一條。”
“我說你咋這么多廢話。規矩是我定的,我現在說有那就是有。”教官有些不耐煩,但隨即卻笑了:“咋,我早就看見你無數次對人家女生拋媚眼了,剛剛還來著。教官是為你著想,給你倆創造機會。”
此話一出,許多同學都忍不住笑了,并且還有許多都好奇地用余光看著。
女生見教官根本就沒有想要改變的意思,就怯生生地走了過去。
“我……可以嗎?”女生有些害羞。
“沒……沒事,隨便坐。”男孩也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軍官看了看他們二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秒表,當即吹響口哨:“聽我命令,所有人面朝他們向左向右轉,原地盤腿坐下休息。想喝水的三分鐘,然后在這里集合,大家都給他們數著。”
男孩和女孩都尷尬非常,但是卻又無可奈何。男孩一邊做著一邊小聲對女孩說:“都是我不好,要不然你也不會被教官罰。”
“沒……沒事的。”女孩害羞地解釋著。
隨即女孩又說:“你放心吧,我會盡量不壓著你,用我自己的力量控制我自己隨著你的起伏而動,不會讓你很辛苦的。”
男孩原本還想拒絕,但是由于女孩的堅持,他不得不放棄了。男孩一邊做著一邊想:其實,這樣和她近距離接觸,好像還蠻不錯的。
面前的景色漸漸變得模糊,但是卻給了白城一種深深的疑惑和一種無法言說的熟悉。
白城揉了揉有些干澀的眼睛,然后緩緩地靠著床梆坐了起來,此刻的他才發覺剛才的畫面原來是個夢。
白城正用手按著有些疼痛的脖子,這時他的手機在響起短暫的鈴聲的同時,屏幕亮了。
白城打開一看,是劉媛媛發來的一條短信,昨天他們在喝奶茶的時候為方便聯絡就互相保存了對方的手機號碼。短信上說:今天下午我沒有課,中午一點半在西白橋上見面,我教你彈吉他,不見不散。
因為老師臨時有事,白城唯一的一節課被調到了周末,又加上昨晚他熬夜把吉他的相關信息熟記了一下,所以他才想要好好放松一下,沒想到直接睡到了日曬三竿。
白城看了看宿舍墻上的掛表,現在是十一點二十。白城立刻起床收拾了一番,然后便拿上吉他匆匆出了宿舍門。
白城在餐廳吃完飯后就直接來到了白橋。白橋使用白色花崗巖堆砌而成的橋梁,橋的兩旁是鐵柵欄,橋下是一條翠綠的河渠。A大的白橋有三架,聯通了四個院落。
白城一來到白橋就看見了站在橋頭等待的劉媛媛。此時的劉媛媛穿著米白色的長裙,一頭秀發自然垂落,徐徐吹來的微風不時地將其輕輕拂動。
橋上大多是來往兩個院區上課的學生,許多人因為看見校花劉媛媛的美貌而癡癡駐足,這里不一會就圍了一群人。
“校花這是在的等誰呢?”
“校花不愧是校花,最簡單的衣服都能穿出國際范。”
“校花本人可不常見啊,你們說我要不要去和她搭訕啊,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啊。”
……
白城當然也聽見了其他同學的言論,對于不擅長交友的他有些不太自然。
人群看見白城走了過來,不禁又爆發出一陣喧嘩。
“原來校花等的是外語院有名的大才子白城啊,郎才女貌。”
“原來前幾天草地音樂會上的那首情歌是白學長寫給校花的啊。”
“好希望白學長能注意到我啊。”
……
白城走到劉媛媛跟前,十分有風度地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不不,其實我也是剛到。”劉媛媛笑著。
“那我們走吧,這里人太多了。”白城說,他確實對這么多人的排場感到不適。
白城平時也不怎么出門,除了上課,就是在圖書館借完書之后回寢室自習,除了于生這三個室友之外他基本上沒和其他打過交道。上次在帕瓦羅蒂的鋼琴獨奏也是在老師的盛情邀約之下他才去的,這種有很多人的場面對他來說確實會感到有所不適應。
劉媛媛看出了白城因為不適而產生的一絲拘謹,然后也不多說,就直接拉著白城的手跑出了人群。
“哇塞,校花竟然這么主動。我也好想她能牽著我啊。”
“這里面肯定有貓膩。”
“白學長怎么看起來這么拘束,要是我早就一把抱住校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