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柔光的生意走上正軌是一個多月以后的事情,每天怎么著也能進個幾千塊,白露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所以我只好放棄自己的生活節奏到廚房里幫忙。
初木這幾天忙著備考,后天就是他考研的日子,他這幾天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和我們交流也是極少,對于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我仍然知道的不是太過清楚。
私下的時候白露總找我要那本筆記,她一口咬定就是我拿的,我當然不承認,并且反怪她弄丟了書要她賠償。
江河仍在星期天光臨小店,有時候會和白露坐著洽談一下午,有時候也會對她敬而遠之。
白露談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和丟失了的筆記本,江河只是神秘的笑著說:“會回來的。”
初木開考前一天,那天是星期天,天空下了大雨,我到這個城市這么久見過的大雨像這般的屈指可數。
江河在店里看書待到四點多鐘,我和白露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坐到桌子旁。
“今晚能不能賞個臉?留下來?”我向江河發出邀請,這是我第一次邀請他留下來吃飯。
他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又看了看手表點點頭說:“可以,不過是為了什么事?”
“初木哥明天要考研了,他最近心情不好。我們給他打打氣。”白露雙手成拳掌相擊。
江河點點頭,“晚餐打算吃什么?”
“買了牛排,好久沒吃了,我還特意從網上買了紅酒。”我得意的說。
江河把咖啡一口喝干說,“我也來幫忙吧,不能白吃白喝不是。”
“不用!我和劉老板來就好了!你是客人怎么能讓你動手?”自從上次初中生席卷我們小店之后,白露就一直這么喊我,像是對我不滿的宣泄。
我對白露的提議滿口贊成,可是江河絲毫不顧我們的意見,他站起身來,脫掉外套挽起袖子說:“不行。這樣我可吃不好,總得做點什么。”
莫妮卡從沙發里起身,跑過來蹭了蹭江河的腿,這小貓一直喜歡江河,真是不懂為什么,我才是每天喂養它的人,也不見它和我那么親近。
江河進了廚房找了圍裙系上,然后從冰箱里找出食材,我和白露幫他擇菜。
“你會做?”我有些信不過他,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做飯的人。
他溫和一笑,“等會你嘗嘗就知道了。”
江河的表情從拿牛排開始變得嚴肅起來,牛排是進口超市買的,拿出來解凍之后用紙吸走血水。
用刀背拍松肉質,又往盤子里倒了少許橄欖油,灑上海鹽,放了黑胡椒碎和香料。
江河說本來牛排腌制要一天的時間味道才好,但時間來不及了,用刀背拍一拍腌一個小時勉強可以,口感要差上許多。
說的白露頻頻點頭,我則是在一旁沉默擇菜,心里則是在咆哮,“我的牛排!我的菜!啊啊啊!”是的,我開始喜歡做飯。
這期間,江河用平底鍋熬了黑胡椒汁,煮了意大利面,然后跑到書房里放了一首法國歌,他一邊做飯一邊跟著哼起哼。
不得不說,他那磁性的嗓音真的很適合唱歌,我不由得想到,這個人用這招騙了多少女人上床。
白露的眼神迷離,明顯也是深深淪陷,我因為同性之間的排斥力影響,對他很是不爽,特別這個男人比我優秀,我借口出去布置餐桌,逃離這對人。
我窩在沙發里,懷里抱著莫妮卡,手撫摸過它光滑的皮毛,聽著耳畔傳來的法國女人慵懶的歌聲,空氣里飄蕩著一絲絲香味,心里一股醋勁。
窗外還在下雨,店里關了燈,點上了蠟燭,嶄新的白桌布,紅酒和玫瑰,要是沒有屋里另外的兩個人該多好,我不禁想。
這個時候我想起了如可,想起她大膽的眼神,溫柔的笑。
廚房的門被我關上,聽著若有若無的歌聲和淅瀝雨聲,開始犯困。
初木推開門后闖進的風雨驚醒了我,他先是環視一圈,然后發現了睡在沙發里的我。
“哎!停電了?”說著,他朝外邊看去,對面的商店還亮著燈。
“怎么回事?啟宇。”
我沒說話,因為下一瞬,廚房的門被打開,那兩個人帶著音樂出現在我們的視野里。
江河永遠是那樣帶著微笑,白露端著托盤,昂首挺胸的踱著出來,像極了電影里的侍應。
“你們……你們搞什么?還有江河你也在啊?”
江河點點頭,我看見莫妮卡又跑到他的腿那里蹭啊蹭,這只小雜種!
“我們弄了牛排,給你明天出征餞行!”我半開玩笑的說,我好像看見初木眼角一跳。
大家落了席,開了紅酒,還沒碰杯,江河拿著酒杯晃了晃杯子,然后鼻子抽動了一下,我注意到他的眉頭稍微上揚了下。
應該是酒不錯,我想著。我們碰杯,大聲喊道:“cheers!”然后各自小飲一口,便開始吃牛排。
說實話,江河的手藝真心不錯,我做的話恐怕是拍馬不及的,我注意到白露投向他的目光里全是癡迷,完了!我想,這小姑娘已經淪陷了。
大家有說有笑,如果江河沒有問出那一句話的話,總得來說今晚的鼓勁晚餐還是成功的。
“初木,你又見到夏葉了?”江河漫不經心的問,他一邊說還一邊把一塊牛肉送到嘴里細嚼慢咽,臨了還呷了口紅酒。
我看見初木的刀叉頓了一下,他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該死!江河一定是故意的!初木什么時候都表現得很冷靜,只有夏葉!只有她才能讓面前這個男人的心理防線出現破綻,甚至崩潰。
初木許久不說話,沉默著、仔細的用刀切開牛排,然后送進嘴里,嚼碎然后咽下去。
他的表現和江河一樣,白露則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她微微豎起的耳朵,我想不到,人真的能像動物一樣豎起耳朵去聽聲音。
就連莫妮卡好像也察覺到了空氣里尷尬的氣氛,跑到我的椅子下蹲著,尾巴搖啊搖,像是不安。
江河好似不滿意這樣子,又接著說:“聽說你前久喝得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