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l鎮分為兩部分,一個是zm街為主的新城區,另一個是以前的老城區,周邊像星星一般的散落著大小的少數民族村寨。
或許是有個景區和國門的緣故,這里的旅游業尚可,附帶著燒烤和農家樂(當地人叫做魚莊)多得驚人。
我們下了樓,本以為這個點了應該沒有幾個人亂晃才對,結果卻又讓人出乎意料,街上的燒烤店沒有一家是關著的,都坐了不少人,那些KTV和酒吧門口也都停滿了車。
初木沒有帶著我們去路邊的店,而是帶著我們來到江邊,順著河堤一路走去,這里相對清凈一些,有三五個年輕人坐在摩托車上抽著煙吹牛,頭發弄得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黑燈瞎火的地少不了情侶,不知道是真的以為沒人看見還是吻得太忘情,我們從他們身旁兩步的距離走過,他們也沒停下動作,男孩子的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女孩子衣服底下游走。
走了大約十分鐘,我們來到一三角地帶,一條小河從大片的蘆葦蕩里流出來匯入江中,不遠處有一處人家,我四下看了看,這附近就只有這一家。
初木沒有絲毫遲疑,帶著我們徑直走進去。這是一棟傳統的d族吊腳樓,旁邊還搭了屋棚做廚房,樓下弄了十來張桌子,坐著不少年輕人,身上都有紋身,還有不少花臂,每張桌子旁堆了幾件啤酒,都是叼著煙,紅著臉在喝酒劃拳打牌。
這樣煙酒滿地的樣子讓我有些不適,這番場景和剛才路邊的攤子上也都差不多,但我總覺得怪怪的。有仍舊一臉平靜,然而他微微下垂的嘴角和明亮的眼睛都表露著他不平靜的內心,初木沒有太多表情,他沒有看樓下的人,而是帶著我們上了樓。
樓上顯得清凈一些,只有四五張桌子,有一張桌子就在樓梯口過去一些,坐著五六個年輕人,二十出頭的樣子,只有一個看著干瘦,其他都是魁梧漢子,他們穿著樸素,頭發也是清一色的寸頭。
我們一上樓,他們幾個就把目光移到我們身上,我注意到他們桌子腳擺著幾把刀,腰間鼓鼓囊囊的。
初木站在那里,環視四周,我的目光也隨著他移動,除了剛才那桌人,五張桌子只有一張是空的,剩下的桌子最少也坐了三個人,都是中年漢子,喝著自烤酒,說話聲音壓得極低,并且沒有轉頭看我們。
有一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個人裸露的皮膚上全是經文,包括頭上,他沒有頭發,目光亮得嚇人。
只是幾秒鐘,樓下跑上來一中年男人,他捏了捏初木的手臂,用民族話熱情地和初木打招呼,初木也微笑著回應,男人帶路我們來到了那張空的桌子落了座。
初木說了幾個詞我聽著像是菜名,男人點點頭,向那邊樓梯口坐的伙子門一招手,立馬有一個人過來,男人和他說了兩句,他點點頭就退下去。
這個空當,初木給我們介紹道:“這位是刀龍叔叔。”
我和有立馬喊道:“刀龍叔叔。”
刀龍點點頭,初木接著介紹,他指了指我說,“這是好朋友,劉啟宇。”
初木又指了指有說,“這是我原先和你說的那位,我的大學同學有。”
有立馬伸出手,刀龍也熱情得回應,“好,都是不錯的年輕人。”
有剛要說話,剛才退下去的伙子端著一桌子菜上來,初木站起身來幫著忙擺菜,我和有打算幫忙卻被中年男人按住肩膀搖搖頭。
“讓他來,沒事。”
菜擺好了,伙子也退回他的座位,初木一落座,刀龍就說:“先吃飯,有什么事先吃飯再說。”
有看向初木,初木點點頭,然后從桌子底上提出一瓶自烤酒給所有人的杯子里倒滿。
接著他端起酒杯對著刀龍說:“敬阿叔!”
刀龍點點頭,初木一口飲干,但還沒結束,初木又把酒杯倒滿,抬起杯子來說:“敬阿叔!”
同樣又是一口干掉,初木再一次倒滿酒杯,“敬阿叔!”
刀龍滿意的點點頭,初木把酒瓶遞給有,有毫不猶豫接過酒瓶,端起杯子說:“敬阿叔!”
有喝得果決,一股子氣勢升起,他打開瓶子,我以為他要學初木一般連敬三杯,沒想到他捏著瓶子咬著牙說,“敬阿叔!”
然后仰頭一悶,一大瓶酒咕嚕下肚,我驚得下巴都掉了,那酒有多少?大瓶可樂有半瓶那么多,酒有幾度?我不知道,但從初木紅彤彤的臉來看,這是烈酒無疑。
我余光掃了四周,那些男人終于看了過來,但沒有誰說話,有捧著酒杯看戲的,也有叼著煙瞇著眼的。
有把酒喝完了,然后重重坐下,他的身子稍稍一傾但被他立馬坐正。
我咽了口吐沫,這次該到我了。
“敬阿……”
我話還沒說完,刀龍伸過他的手按住我端著的酒杯,他滿意的點點頭說:“行了!我這點酒讓你們給敗光了。”
說完,他端里自己的酒杯同樣一干而盡,然后熱情的攤開手說,“吃菜吃菜!”
初木在刀龍夾了第一筷后率先動筷,我緊隨其后,別說除了壓抑的氣氛外,這菜的味道正得不行,長這么大傣味吃了不少,初木平時也沒少過,但沒些菜一樣有一頓是像今天這么好吃。
我和有狼吞虎咽不過十數分鐘便解決得七七八八,刀龍滿意的點點頭,又向樓梯口的伙子招了招手,這次過來的是那個干瘦的年輕人,他走路不快,但是很穩,最讓人害怕的是他陰翳的眼神。
他走過來抱著手站在刀龍后邊,一言不發,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初木身上,對我和有似乎沒有絲毫興趣。
“這是我的侄子巖洞,明天晚上你過來找他,他會教你的。”
刀龍笑著對有說,一臉的和藹可親。
“巖洞!”他輕喚了一聲,那年輕人才把目光從初木身上收回,瞥了一眼有。
“明天晚上四點半,不要遲到。”
初木連忙對刀龍說:“謝謝阿叔!”
從刀龍那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半,走出去沒幾步,有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初木探了一下他的呼吸,說道:“醉了。”
那晚我和初木扛著有回了酒店,一路上我們幾乎沒什么交流,但是蟲鳴啾啾,吵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