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白露在的這段日子,我全然沒有了那種空洞的感覺,她總能找事給我做,忙碌的時光便沒有閑暇的心思去思考那些問題。
下午茶時間,我和白露坐在葉之柔光外的方桌上,喝著帕露達,這是初木家鄉的一種冷飲,用甜牛奶加上椰果冰凍過后,再泡上幾塊烤脆的土司。
“謝謝你。”我對她說,但我不敢抬頭看著他,于是低頭用勺子攪著杯里。
“謝什么?”她笑著問,經過這么段日子的修養,她的皮膚稍白了些,但還是很黑,這應該是基因問題。
“這段時間,我覺得好很多了。”我告訴她。
“嗯,忙碌會讓你迅速充實,你只要讓自己忙起來就好了。”她用勺舀了吃的往嘴里送,朱口輕開,上下咀嚼的嘴看著真可愛。
白露雖然黑了一些,但皮膚很好,平日里也不施粉黛,頭發要么短發,要么扎起來,偶爾打扮自己也只是涂個紅唇。
“說說你們吧。”我說,對于他們倆之前的感情,到現在我都只是停留在初木對白露的一廂情愿上,當初白露對江河的表現可是很積極。
“嗯~好吧。可是從哪開始?”她向著屋里覷了一眼,那個方向是初木在的地方。
“等等。”我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太陽,秋末的陽光落在我的身上,溫暖舒適。
我起身進了屋里,白露目光隨著我移動,但既沒問我去干嘛,也沒跟著來。
臥室里,初木安詳的躺在床上,胸膛一起一伏,眉毛隨著呼吸細顫,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龐,新長出的胡茬有些扎手。
我把他挪到輪椅上,他瘦了不少,我幾乎沒費什么力氣。
我在他身上蓋了毯子,推了出去。
“你怎么把他給帶出來了。”白露見我推著初木,驚呼道。
“太陽不錯,讓他也曬曬,以前他可喜歡曬太陽了。”從前我和初木像這樣的日子,總喜歡曬太陽,他像是那種玻璃,別人進不去,但里邊會有你的影子,陽光照上去就會五彩斑斕,落在黑夜里他就是黑夜的一部分。
我把初木推到她旁邊,她連忙把凳子挪開一些,讓初木緊緊和她挨著。
“剛才說到哪了。”我坐回位置,問道。
白露含情脈脈的看著初木,把他的頭歪向一邊,避免眼睛直視太陽,然后握住了初木的手。
“他一直對我有好感,我是知道的。我們倆真正好上,是他不遠千里的來ls。”說到這,白露低下頭來,手輕輕撫摸著初木。
“也不算好上,不過在此之前我對你們倆都沒什么好感。”
白露語氣忽轉,透著一股子怨氣。
這話說得我尷尬不已,當時我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也就初木能這么忍受反復無常的我,而對于并不怎么了解我的白露,我覺得沒有提刀砍我已經是好的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連忙轉移話題。
“當初我從店里離開,先去找了我爸,結果他對我閉門不見,或許在他心里,永遠只有我媽媽。為了離我媽媽更近一些,我沒有住在鎮里,而是找了湖畔的那戶人家。”
“本來我想緩一段時間,再出去去找找工作,可是初木找到了我。或者說是他等到了我。”
“等?”
我不明所以,當初初木和我找了一筆資金尋找白露,怎么分析也不像是等。
“嗯,在我媽媽那里,同樣是個雨天。”
“后來呢?”
“他表白了,我接受了。但是他又說你現在狀態很不好,想我幫他。”
我聽到這,心里不禁一暖,初木始終沒有遺忘過我。
“我說,談戀愛和幫你讓他選一個。你知道他選什么么?”她轉頭看著我,手緊緊握著初木,我知道答案,可我心里卻有無比的愧疚。
她見我久久不語,搖搖頭說:“他和我說了一系列的計劃。”
“什么計劃。”
“計劃不重要,因為我沒有執行,我告訴他,幫可以但我自己會弄。”
“意思就是,那天的話不是初木……”
“嗯,是我自己的意思。”她笑臉盈盈,絲毫不因為我們之間的事而感到任何不適。
我想想也是,像我這樣的人,白露怎么可能喜歡我,我喃喃自語說:“怪不得那天初木會對我動手。”
“什么?”她沒聽清我說什么,輕聲詢問我。
“沒什么,我說那他知道你說的那些話么?”
“他知道,我告訴他的。”
“你為什么這么做?”我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初木喜歡白露,白露還這樣說,那他得多難受。
“我想這樣做。”白露理所當然的說,而我找不出任何理由質問她,世上所有事都是這樣,有錢難買我開心,過得幸福快樂的人,才不會在乎別人想那么多呢。
“我說了以后,他倒是平靜的很,只是問了你的情況,然后就轉頭離去,我覺得挺爺們兒的。”
我整個人像泄了氣的氣球,渾身沒力,心里五味陳雜,不知所措,不知何語。
“哎,問你個事。”白露把臉稍微往前探了探,神秘兮兮的問。
“什么?”
“你們是不是gay?”
我一下子漲紅了臉,手舞足蹈的辯解:“你瞎說什么呢?我們可不是!都是純純爺們。”
她縮回身子,雙手抱著繼續挑逗著說:“是就是唄,也沒什么大不了,就算是那也可能你是受。我家初木絕無可能。”
“真不是!”我極力爭辯。
那天下午,我的心情和陽光一樣明朗,初木始終是初木,他愛替別人著想,不是因為他喜歡奉獻,而是他把你當做朋友,而且他幫別人做的,和他得到的并不沖突,他奉獻并且快樂,他付出然后得到。
白露告訴我,她預定離開的日子很近了,我問她具體哪天她也不說,我感覺她在等什么,但我猜不出來她到底在等什么。
每一天我們都自己下廚做飯,上街買菜,忙活家務,推著初木沿街散步,日子當真簡單而美好。
“你啊,就是缺個女孩子。”白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