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了晚膳時候讓江凌曜不要過來,可皇帝陛下還沒聽過誰的話,自然是自己晃蕩著又來了清涼臺。身子沒什么不適的陌涼也懶得和這個男人發脾氣,她的那點羞恥心早磨沒了。
所以在江凌曜得知陌涼身體沒什么大礙,又叫了宋太醫來確認一番后,兩人便又回到了一開始的相處模式。
“以后你有什么不適,記得找這個宋太醫。”江凌曜喝著碗里的魚湯,提醒陌涼。
陌涼是知道這宮里太醫院各種彎彎繞,自是知道江凌曜這樣說,那必定這宋太醫不論是醫術或是人品都是受到江凌曜肯定的。陌涼自己也不想再被那一開始的陳太醫折騰,自然是樂不顛的點頭答應。
隨后的幾天都沒見到玄梅,陌涼心中納悶。平日里雖然若是沒事,玄梅也不會現身,可總能感覺他在周圍,比如突如其來的不屑的嗤笑······許是第六感,總覺得沒了他的蹤影。
有一日試著喚他,居然出現了另外一個身著黑色緊身短打的男子。
“你是誰?”陌涼嚇了一跳,看來這幾天自己身邊并不是沒人,只是換了一個。
“屬下玄竹,奉命保護才人安全。”陌涼打量著眼前微笑的男子,傲骨錚錚的樣子倒是和那竹君子頗為相似。棱廓分明的面容,配上那隨時都掛在臉頰上的淡笑,仿佛夏日中的傲竹,清冽宜人。
“玄梅呢?生病了?”陌涼轉回注意力,一個隨時隨地微笑的殺手,陌涼才不會覺得如沐春風。
玄竹楞了一下,旋即溫和的回道:“玄竹是奉命保護才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哦,這樣啊,那沒事了,你去吧。”陌涼有些失望,玄竹笑著點點頭,足尖一點便沒了蹤跡。
陌涼握著書卷靠窗而坐,心中奇怪,玄梅人呢?雖然可以感覺到玄梅并不喜歡自己,可是那種像孩子鬧別扭的行為并不讓陌涼反感。更何況可以看出起碼他對江凌曜是十分忠心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好。
晚上用膳時,陌涼吃了半飽便開口,“江凌曜,好久沒見到玄梅了,他人呢?”
江凌曜淡淡看了陌涼一眼,“你經常見他嗎?”
這是什么問題,陌涼奇怪地皺了皺眉,“沒有啊,只是感覺好像他不在了,今日找他才發現換了玄竹。”
江凌曜點了點頭,慢條斯理替陌涼盛了湯,“朕換了一人保護你的安全。”
“為什么?玄梅不挺好嗎?”陌涼喝了口湯,不掩飾自己的奇怪。
“他喜歡自作主張,朕不放心他。”江凌曜拗不過陌涼直勾勾的水眸,淡淡的開口。
“誒?”自做主張?難道是······
“江凌曜,你是不是說我吃了有瀉藥的糕點的事?那是我不聽他和夙玉勸告非要吃的,這不能怪他。”陌涼有些著急,是不知道自己害了玄梅。
“朕知道,”江凌曜夾了青菜示意陌涼吃飯,“若是有紅花,既可以不要子嗣,又少了宮妃找你麻煩是嗎?”
陌涼有些心虛,旋即想到自己又不是他妃子,便大方承認,“是啊,我不喜歡孩子,也不想受那十月懷胎之苦。可能在你看來驚世駭俗,但是畢竟自己的身子自己做主,我就是這么想的。”本來頗為堅定地陌涼,在江凌曜深海般眸子的注視下心越來越虛,干脆草草結尾。
“即便如此,也不能放任你傷了自己的身體。”出乎陌涼意料,江凌曜沒再說這個問題,倒是固執的抓著傷身不放開。
“······那我答應你,以后我不亂吃東西了行吧?”陌涼無奈妥協,這皇上果然是只能順毛捋。“我這不也不能總依靠你和你的人嗎,我下次會小心的。”
說實話,陌涼還是很后悔的,自己的任性和頭腦簡單,不僅給自己帶來麻煩,還牽連到了玄梅,這個教訓以后肯定不會再犯。
江凌曜因為那句“不能總依靠你”而突然感到不悅,雖然也不知道原因,但隨即也不看陌涼,轉過頭自己吃菜。
陌涼愣了一下,也沒明白大佛怎么突然不開心了。轉念想想便心中明了,估計是被自己一介女流拒絕被保護傷到了自尊心。陌涼心中好笑,這皇上沒看出來還挺傲嬌的。
想到平日里江凌曜不自覺一些親昵的舉動,陌涼也直接厚著臉皮就從側邊大咧咧抱住了江凌曜,一個人的掛了上去,“陛下你是不是生氣了,臣妾需要你保護,你想咋保護咋保護。”
被陌涼突如其來的自稱怔住了的江凌曜,扭頭看見一個人掛在他身上的陌涼,瞬間就有些哭笑不得。原幽黑的眸子泛起一絲柔光,伸手想把陌涼從身上扯了下來,正在感嘆江凌曜身材頗好的陌涼也不放手,還不要臉的蹭了一下。
正在陌涼看似耍賴實則揩油的蹭著江凌曜時,就聽耳邊傳來一聲極溫柔的輕嘆,“你要怎樣呢?”
“讓玄梅回來吧,玄竹去做更重要的事。”陌涼彎了彎眼睛。
江凌曜看著自己肩上唇紅齒白,面容姣好的陌涼,眼眸中泛起一層幽光,“好。”
第二天下午玄梅便回來了,陌涼看著跪在地上的玄梅皺起了眉,“你身上怎么回事?”
陌涼平日里都旁人嘻嘻哈哈,如此嚴肅也是少有的。玄梅楞了一下,才開口,“沒什么。”
這孩子怎么這么別扭,青春期孩子傷不起。
陌涼撫了撫額頭,沒什么好氣道:“我不管是誰吩咐的,現在你保護我陌涼的安全,就要聽我的。我問你,你身上怎么回事。”
玄梅抬頭看了陌涼一眼,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道,“屬下沒有保護好才人,應受的懲罰。”
陌涼看著他慘白得沒有血色的唇,心下了然,就算看不出什么傷,這幾日他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這江凌曜管理自己人的手段倒沒什么好說的,只是······
陌涼轉頭對凝蘭吩咐,“去請太醫。”
凝蘭還沒應,就見玄梅頗有些手足無措道,“這點傷不需要治療的。”
陌涼冷冷瞥了他一眼,玄梅便知趣的閉上了嘴。陌涼正要答話,突然就聽見一個溫和的男聲響起,“才人,玄梅所言正是即是,這點子傷還不用治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