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陌祁融化以后漂亮的眸子，陌涼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說實話，對于一個兄控來說，陌祁實在很完美，可以的話，陌涼也很想和陌祁一走了之，提前達成自己的遠走高飛計劃。

可是······不知為什么，陌涼眼中莫名其妙就浮現那如同大海般美麗而迷人的眸子。陌涼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不喜歡，而是不敢喜歡。不敢去賭他也對自己有情，不敢去賭貴為天子的他能做到一世一雙人。

自己心心念念想跑出去不過是欺騙自己的障眼法罷了···陌涼苦笑著垂下眸子，其實根本不想走吧，什么攢錢，不過是為了能在他身邊多待一天。

“小妹？”陌祁見陌涼垂著眸子不說話，沉沉加了一句。

陌涼深吸了口氣，平復了心情，抬頭望著陌祁笑了笑，“大哥，我暫時還不能走。”

陌祁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倒不急了，慢慢喝了一口茶，“圣上本是人中龍鳳，會動心很正常的。”

陌涼見陌祁說破也不否認，“一年之內若是這感情得不到個結果，自會去找大哥，”隨后看著眼前和江凌曜完全不同，別有一番風味的冰美人，陌涼笑瞇瞇道，“到時大哥可不要嫌棄我。”

陌祁爽朗一笑，“這是自然，我陌家便是抄家，養你一個小女兒綽綽有余。”

陌涼笑著點頭，“謝謝大哥。”

陌祁笑著看著陌涼，正看到陌涼頸上江凌曜送的紅寶石項鏈，目光中露出一陣莫測，“這東西······是陛下贈你的？”

陌涼本不知陌祁說什么，順著目光一看才知道是在說項鏈，神色一暖，伸手把項鏈取下，遞了過去。“陛下前幾日贈與我的。”

陌祁見陌涼臉上那點女兒家的羞澀，倒是神情更加溫和，只是這項鏈······陌祁接過看了看，有些奇怪：“我總覺得我在哪見過它。”

陌涼想了想點點頭，“陛下說他見到正好拿來送我，那可能以前是別人所配之物。”她原先也想過這是不是個二手的，只是江凌曜對這項鏈極為重視，前幾日她臥病在床江凌曜都不允許她取下項鏈，搞得她以為多珍貴。

陌祁聽了搖了搖頭，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只得吩咐陌涼好生保管。

陌涼接過項鏈，仔細帶上，倒是說起了別的事：“大哥，陌府到底發生了什么？”陌涼必須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有這樣才能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怎么走才穩。

陌祁看著陌涼，端起陌涼斟的茶，淺抿了抿，開口道：“原先你我的父親是四品太尉，雖不算高官，但娶了母親后也算家庭和美。更何況葉家本是名門望族，那人也就受到提拔成為了三品的大理寺卿。母親嫁到陌家后第二年便有了我，三年后你也出生了。自我記事以來，那人身邊也算只母親一人，直到···”陌祁冷笑了片刻，看著桌邊一盆蘭花，“母親和原先的皇后是知心之交，這事你可知道？”

陌涼點了點頭，江凌曜還是凌四的時候，就和自己說過葉素錦的事。只是看了陌祁對兩人父親心結很深，直接以“那人”相稱，這倒是陌涼始料未及的。

陌祁也不意外，輕輕嘆了口氣道，“母親生了你后，祖父一家便從蘇滬調回京城。那人的事也多了起來，經常不在家中，母親便經常出入宮廷，同當時的孝賢皇后聊天解乏。只是后來，在你六歲之時，母親有日入宮便沒再回來，倒是那人入宮了一次，回來便整日唉聲嘆氣，借酒消愁。”

陌涼一驚，難道葉素錦并不是病逝，而是在宮中出了意外？

陌祁似是知道陌涼心中所想，繼續道，“那時不過九歲的我，也以為母親出了意外，倒是跟著哭了許久。可數月之后，母親卻又回來了，是先皇親自送回來的。”

陌涼眉頭緊皺，這幾個月間發生了什么，先皇又為何會送葉素錦回來？難道···

陌祁沒有給陌涼多想的時間，轉身看著陌涼，“母親回來后身子虛弱，精神倒尚可，甚至有種喜得重逢的感覺。只是那人卻似乎總是躲著母親，一日他們在書房爭吵，我在門外偷聽，摔了很多東西。自那日起，母親大病一場，臥床不起，而那人，卻在母親病了兩周后迎娶了吏部尚書的嫡女為正妻。”

陌涼瞪大了眼睛，腦子都快打結了。不是說葉素錦去世之后，后來自己那位父親才新娶了吏部尚書的嫡女嗎？

陌祁點了點頭，有些嘲諷道，“你以為母親去世后那人才續弦的嗎？天下人都以為。呵···那是因為，這門婚事是先皇親自允諾的，那吏部尚書嫡女進門前幾日陌府就傳出夫人葉素錦因病逝世，還帶了好幾日孝。我雖年幼，但知道母親還好好的，不肯行孝禮，于是我被那人命人關入柴房，直到三日孝期一過，那女的都已經進陌府了才被放出來。而你當時不過五六歲，本就不記事，那女子又是個有心計的，鬧的你我兄妹分離，你恨上了我，我也遠離陌家。”

陌涼心中五味雜陳，這究竟叫什么事，那葉素錦明明活著，看著自己被供入靈堂，當成死人。又看著自己兒子受辱，夫君新娶···這得是何等殘忍之人才能干的出來？這倒霉爹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就算是負心漢，也得裝裝樣子啊。而自己這身子以前的主人···也不能怪她，一看就是個被后母捧殺的可憐蟲，只能一嘆時運不濟了。

陌祁冰山一樣的眸子有些發紅，面上到不顯傷心，只如說他人故事一樣緩緩道，“母親一氣，七日后便去世了。可笑的是，母親真死了，倒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守靈儀式，那人連母親的尸骨都沒處理。”

陌涼倒吸一口氣，一句話就罵了起來，“我去他娘的，這人什么雜碎？！”

陌祁倒是沒想過陌涼會罵的如此粗俗，一愣片刻反倒大笑起來，“哈哈，說得對，他就是個雜碎。”

陌涼這下有點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問，“那母親的尸骨？”

陌祁收了笑，眸子中也露出一點茫然，“母親的尸骨一個老人來收的，我原先以為是葉家的仆人，可這幾年我同葉家來往密切，他們并不知道母親尸骨在何處。”

陌涼心中一沉，沒有接話，倒是沉默了很久，兩人就這樣靜靜對坐。

陌涼看了看明顯還在傷心的陌祁，有些不忍道，“大哥你可知道母親進宮那段時間···發生了什么？”

陌祁看了一眼陌涼，緩緩搖了搖頭，“這我不知，也是我離家數年想知道的答案。母親回家后，孝賢皇后多次派人探望，母親都閉門不見。先皇和孝賢太后伉儷情深是眾人皆知，也率人找過幾次，還是無功而返。”

這就奇怪了，本來陌涼還以為葉素錦在宮中入了先皇的眼，被用了強···可現在看來，似乎也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