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涼聞言眉宇間轉瞬即逝一抹失望，但好在本來心里有準備，也不太過悲觀。事在人為，總是有路給自己走的。

江凌曜見陌涼粉臉上除了瞬息而來一抹傷心外，很快便沒了郁色，不悲不喜，到也對陌涼高看了幾分。

“既然如此，那我沒什么要問的了。”陌涼笑著迎江凌曜進門，雖然她對這項鏈還有江凌曜的意圖包括孝賢太后的為人有著瘋狂的求知欲，可她清楚，江凌曜之所以沒告訴她自然有她的道理。只是······

突然陌涼震驚的抬頭，瞪圓了水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江凌曜。江凌曜看了陌涼一眼，揮手讓服侍的人下去，連帶著暗處隱身的玄梅玄武都一閃沒了蹤影。“朕的確很早就知道，你和我母妃許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雖然把握不大，但現在看你的反應，已是確定了。”

陌涼就說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問什么，原先以為孝賢太后的身世江凌曜做兒子的不一定清楚，現在看來，孝賢太后早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江凌曜。那他把自己留下來，是因為······陌涼心中有些泛苦，是因為他母妃的原因吧。

江凌曜何許人也，能不知道陌涼這點子心思。與其遮遮掩掩讓這貓兒多想，倒是直言道：“朕留你下來的確有母妃的原因，可主要的還是因為你本身引起了朕的興趣。”

陌涼聽著便抬頭看著江凌曜，江凌曜見狀亦直望進陌涼水眸：“畢竟母妃已逝，留你在身邊也不可能替代母妃，更何況，在朕看來你比母妃更有意思。”

陌涼白了江凌曜一眼，回過神也沒了那份矯情。江凌曜也不是媽寶男，總不可能娶個媳婦是為了做媽的替代品，自己真是被現世那些烏七八糟的三觀影響了。這大神絕對是看自己有壓榨的價值，才留著自己做苦力的。

“那項鏈是母妃遺物，你自要收好。”江凌曜目光停在陌涼頸間，淡淡開口。

陌涼點點頭，這是自然，現在可以說這項鏈還真是護身符了。還好自家娘和孝賢太后關系好，不然自己穿到個別的什么妃子身上，還帶不了這項鏈。

江凌曜見陌涼沒去鉆牛角尖，也不再多說，悠悠然倒了杯茶，慢慢品著。

陌涼瞅了瞅不想說什么的江凌曜，知道現在再問什么也不妥當，索性放下了滿肚子的疑問，也倒了杯茶水，邀功似的問江凌曜：“老板，我今天表現的怎么樣？”

江凌曜瞥了一眼油嘴滑舌的陌涼，眸間稍有笑意，“還不錯，待到先皇忌日，便封你為夫人。”

陌涼想到那猛漲的工資就美滋滋，點點頭。江凌曜見狀伸出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揉了揉自己太陽穴，陌涼心中腹誹，還沒漲工資就開始壓榨勞動力。面上也不敢顯，只能狗腿的放下水杯去給皇帝陛下做頭部按摩。看著江凌曜心滿意足的樣子，陌涼在背后默默地磨了磨牙。

“對了，這幾日你這可不太平，自己小心。”江凌曜閉著眼半晌才慢悠悠道。

陌涼隨便想想都知道自己出了這么大一個風頭，找茬的肯定不少，便聽話的應聲了。只是沒想到，這次還真招來個大麻煩。

又過了幾日，正是天下太平的時光。

“小主，陳妃來了。”正在吃葡萄的陌涼抬頭便見秦穆一手扶腰間佩刀，匆匆忙忙進來了。

陌涼心里好笑，這陳妃還真是來的準時，她說怎么沒動靜呢。“知道了，我去看看。”伸手便扶著凝靈出去了。秦穆跟在陌涼身后，路過正坐在幾邊繡花的凝云時，突然停了停，有些不好意思道：“怎么好幾日沒見凝蘭了？”

凝云本是腿腳才好，就忙著出來服侍。陌涼舍不得又拗不過她，便讓她在內室繡繡花樣。凝云聽得秦穆問起，倒是奇怪，卻也老老實實道：“凝蘭愛哭，前幾日傷了身子，這幾日有些風寒，小主讓她在房里歇息。”

秦穆聽了點點頭，似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追上了陌涼。陌涼面上無動于衷，心里暗暗竊喜，自己這里是涌動起了點小情愫嗎？

秦穆到了外室，行了禮便出去了。陳妃一人單獨帶了個長相頗為俊美的丫頭，靜靜坐在那里喝茶。

陌涼心中奇怪，這廝什么時候那么文靜了，還以為她會摔東西，一早讓凝靈收拾了貴重物品，怎么今兒改性子了。

“見過陳妃娘娘。”陌涼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就見陳妃抬起妙目輕輕掃了她一眼，里面滿滿的怨恨和······悲傷卻讓陌涼愣住了。

陳妃也不多看，便移開了目光，“好了，咱倆都別行那些虛禮了。”

陌涼沒接話，只是坐在了陳妃下位的椅子上，接過凝靈遞來的茶水，默默喝著。不管這位什么路子，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兩人就這樣靜靜喝了一柱香的時間，陌涼都快睡著的時候，陳妃突然開口道：“讓你的人下去，我有話和你說。”

凝靈眉頭一皺，早聽說這陳妃不是個好相處的，讓自己下去怎么可能。陌涼也想都沒多想正想找借口拒絕，就聽陳妃倦倦道：“你先下去。”一旁俏麗的丫頭乖乖行了一禮便下去了。這樣一來，陌涼倒是不好說什么，便沖凝靈點了點頭，示意她帶著凝云先出去。

凝靈本是有些不贊同，但想到還有玄梅在，終是不會有什么大事，便點點頭，同凝云一起出去了。

見只剩下自己和陳妃，陌涼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娘娘有何指教？”

陳妃看了陌涼半晌，正在陌涼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淡淡開口：“你倒是有個好身世，就是被你母親害了。”

陌涼挑了挑眉，這女的是受什么刺激了嗎，“娘娘所言何事，陌涼不知。”

陳妃冷清清笑了一聲，鮮紅的指甲輕輕敲擊著桌子：“這宮中是最不該女人來的地方，你母親還偏偏把你往虎口里送，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陌涼也不知道自己母親怎么想的，可能是對自己那便宜爹失望了，想著進宮也比在陌家好。可這話總不能對陳妃說，便只低著頭坐在那。

陳妃見陌涼不說話，垂眸冷笑道：“我也不愿為難你，畢竟你與那些蠢人還是不同，但是你擋了我的路，就休的怪我。”

言罷也不等陌涼回話，徑自站起來，理了理裙擺，向外走去。

“娘娘何必如此痛苦，寬心些總歸是好的。”陌涼站起來，水眸迎上陳妃精致的面孔，第一次心平氣和道。

陳妃看著陌涼，嗤笑一聲：“你什么都不懂。”

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停住了腳步，輕嘆一口氣：“你好自為之吧，她快來找你了。”

話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陌涼看著陳妃的背影遠去，若有所思的坐下。今天的陳妃好生奇怪，究竟是受了打擊，還是她本就是這樣的性格。若是后者，為何又要做出一副無腦跋扈的樣子？陳妃口中的“她”又是指誰？

正在陌涼苦想之際，聽得凝靈匆匆跑進來，后面還跟著有些急色的凝云。

“怎么了？”陌涼心中隱隱有不妙的預感。

“小主，太后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