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高挑的男子站在窗邊。聽到腳步聲近，轉身正見江凌曜闊步進來。利落的單膝跪下行了個禮，“參見主子。”蕭乾清跟隨江凌曜多年，非常清楚他的習慣，在外從不稱呼他為皇上，單以主子相稱。

江凌曜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徑直坐到的座位上，蕭乾清站在一邊看著自家主子，很明顯得低氣壓，不知道加急讓自己趕來是否出了什么事。聽說遇到了宸國君主宸止楓，難道是國內有什么發生了。

“蕭乾清，朕問你個事。”蕭乾清眉心跳了跳，這位爺自稱都出來了，這是火了？

“爺請說。”蕭乾清雖是連夜趕到，但眉宇間并沒有太多的疲色。

“喜歡是什么？”江凌曜一手托了茶杯，一手拂了幾下茶蓋，什么淡淡看著蕭乾清。

“······”蕭乾清楞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緊趕慢趕就是因為江凌曜感情生活受挫了。不過這似乎也是情理之中，江凌曜自從陌涼出現以后，性情變了很多。

既然是找自己幫忙，蕭乾清收去臣子的樣子，也坐到了江凌曜身邊，“爺既然都問出來了，必定心中是有數的。”

江凌曜挑了挑眉，“這便是男女之情嗎？”

蕭乾清笑道，這位爺殺伐果斷，感情上面卻是個白癡，“喜歡不過是想與她相伴一生，生死相依。”

江凌曜垂眸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是沒打算把那只貓放走，那應該就算是喜歡吧。

“爺感情的事情，不是像朝政之事，一定要未雨綢繆。有時人算不如天算，順其自然更能知道自己的心意。”蕭乾清笑瞇瞇拿了一個桌上的果脯扔進嘴里，現在輪到你為情所困，不容易不容易。

“那為何她要同我生氣？”江凌曜冷眼看著蕭乾清問道。

蕭乾清無語，你不和我說什么事我怎么勸你。但見江凌曜并不愿說，心下微轉便知道八成是江凌曜那皇上脾氣又出來了，搖頭笑道：“爺，感情之事你若是和地位身份掛上鉤，那便不叫感情，只能是權衡之術。若是那位姑娘對你來說的確與常人不同，您那皇上脾氣還是收著點，女人都是要哄的。”

隨后又絮絮叨叨和江凌曜說了些自己平日里和戚夙玉相處的事，江凌曜一概沒聽，只是在想著那句女人都是要哄的。想到陌涼方才泛白的臉，眼下的烏青，和袖口上刀刃刮出的口子，想也知道她一天肯定也不容易。自己方才似乎······的確是小心眼了。

想到這里，便起身要走，絲毫不理會依舊絮絮叨叨的蕭乾清。蕭乾清一愣，“誒你這人怎么出完主意就走。”

江凌曜回頭冷冷看了蕭乾清一眼，看的蕭乾清不情愿的閉上嘴。江凌曜不喜歡蕭乾清眼中的幸災樂禍，抱臂挑了眉道：“聽說前幾日你母親又將戚夙玉弄回娘家了？”

蕭乾清臉一垮，“知道有人監視我，你也不藏著點。”

江凌曜靠在門上，無所謂道：“還是孩子的事？”

蕭乾清沉著臉點點頭不說話，江凌曜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問道：“若是她真的不能生育，你打算怎么辦？”

蕭乾清一愣，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淡淡笑了，“那有什么，還是她比較重要。”

江凌曜同他年幼便是玩伴，自是知道沒他說的那么容易，轉身離開時狀若無意道：“回宮后讓戚夙玉進宮，凝靈幫她看看。”

蕭乾清知道是知道凝靈的，笑著道了聲謝。見江凌曜腳步不停的離去，搖搖頭又拿起茶杯飲了起來。

那邊陌涼已經洗漱好上了床，折騰了一天，接近一更才上床，累得不行。雖然還在生江凌曜的氣，但心里也知道皇帝屁股摸不得，估計打從江凌曜出生就沒和別人道過歉，自己又還拿著他工資，也沒什么脾氣還想發，只能安慰著自己慢慢睡去。

恍惚間，似乎聽到有人進來，不多時就上了床。聞著熟悉的熏香，半夢半醒間陌涼還是往里挪了挪騰出了個位子。還沒待繼續睡著，人就又被拉了過去，圈在一個溫暖寬闊的胸膛之中。陌涼等了等，似乎并沒有道歉的意思，而且從江凌曜有些緊繃的肌肉，感覺到他還有些緊張。

緊張？陌涼迷迷糊糊腹誹，說的像是他最委屈。然后滿意江凌曜還是回房間睡了，便四手四腳扒拉上去，在江凌曜懷里頭一歪，睡著了。

江凌曜上床后，見陌涼并沒有醒過來，猶豫著似乎要對方才的脾氣做個解釋，還沒想清楚，就被陌涼貓抱魚似的抱住。看著自己懷里嬌小的貓又沉沉睡去，江凌曜心中的煩悶也不翼而飛，躺平了些，一手環過陌涼纖細的腰，閉上了海一般深邃的眸子。

江凌曜和陌涼在湖州玩了幾天，雖然事發第二天就見到了陌祁，陌涼十分內疚和他說了玉佩的事。但不知道是江凌曜先提過，還是陌祁的覺悟高到遺物沒關系人沒事就好，也沒責怪陌涼，倒是弄得陌涼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隊伍中還加入了蕭乾清，陌涼以為是江凌曜有什么政事要處理，并沒有往情感導師那方面想，所以到了個招呼也一起玩的開心。

卻是有天晚上聊起了才知道戚夙玉交給蕭乾清兩載都沒有身孕，原本還算和諧的婆媳關系也漸生摩擦。原本按陌涼自己的想法，兩載也不算久，不急著要孩子。但她也清楚，在那樣的大家庭，母憑子貴，要想立足腳跟，還是要有個孩子，更何況蕭乾清還因為戚夙玉沒有納妾。

陌涼嘆了一口氣，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著戚夙玉每次來找自己琴瑟和諧的樣子，很難想象她如今艱難的處境。所以在江凌曜提出下次讓凝靈幫她看看的時候，陌涼自是沒什么異議，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奇怪的是，江凌曜并沒有多問宸止楓的事，在陌涼講了一天所發生的事后，江凌曜只是點點頭，說關于宸止楓的事讓陌涼不用擔心，還有些事要去查，便不再多說。

陌涼倒是對那個明騷的紅衣男子記憶猶新，但是既然江凌曜這么說了，也就絲毫不擔心的交給了他。

原本計劃七日就會宮，路上馬車卻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們這是去哪？”陌涼拉開車簾看了看，這樣子不像來時的那條路。

江凌曜看著陌涼，眼中有奇異的光芒流轉，“帶你去個地方，別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