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主如此美麗,我自然不會拒絕。”圖源哈哈一笑,把目光投向廣場上刀疤臉之處。
圖源看了一下那個假刀疤臉的眼睛,他的眼睛中泛著絕望與死氣。
圖源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真正的刀疤臉正在島主身邊坐著,他與島主侃侃而談。
島主哈哈一笑,眼神莫名的看向圖源,島主轉過身,輕聲輕語的說:“開始吧。”
圖源陷入了沉默,他不知說什么,也沒有資格說什么,刀疤臉代替他去死,似乎是代替吧。
也許這就是命運。
屬于刀疤臉的命運,那怕連他臉上的刀疤業可能就是偽造的。
島主的話音剛落,他身后的那兩人有一人輕輕點頭,走了下去。
“其實圖先生,你還真是好算計啊。”島主的聲音輕輕地在圖源耳邊響起。
“真假刀疤臉,圖先生你可知真的在何處?假的又在何處?”
圖源眼神稍微一動,卻是呵呵笑道:“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現在刀疤臉就在哪里,眾目睽睽之下,他必死無疑。”
島主搖搖頭,接過圖源的話:“也非如此,只要答案不合我的心意,那上面的刀疤臉可就要換一個人了。”
“換一個明日之星,換一個少年妖孽。”
“可惜啊。答案尚可,不能看到明日之星的隕落。”
島主的語氣是真的可惜,那語氣令圖源渾身汗毛戰栗,頭皮發麻。
單純的獨行者?這是幾天前他與張法民說的話,沒有想到只過了幾天時間,他就把自己的話埋下九泉,跌進塵埃。
生存之下,還輪不到理想來作祟。
剛才站在島主身后的人一步一個臺階,雙手背后,一襲黑衣,無風自動。
銀甲退讓,黑甲避開,那黑衣人就站到了刀疤臉的身前。
張永興摘掉頭上的頭盔,用手托盔,一步步來到黑衣人面前。
“請使者指示!”
張永興那瘦弱的身體竟暴發出憾天的力量,他的聲音在廣場回蕩,不同于剛才黑衣人出聲的輕聲細語,張永興聲音的力量在于震撼。
他的聲音,可以稱之為磅礴。
一甲二使三主將。如意島明面上的三階力量。
那黑衣使者輕輕點頭說話,就像清泉流進圖源的心中,卻只有冷意。
“刀疤臉楊正,無視如意島百年安定秩序,挑釁如意島百年威嚴,肆意殺害我如意島公職人員,極大的破壞了我如意島的安定。”
“特此!島主親審。”
“斬!”
轟隆!
晴天霹靂,碩大的雷霆在如意島的晴空劈來,浩蕩之聲在天地回蕩。
遠處的浪沖擊著海岸,海岸被洗刷,留下嶄新的一面。
曾經的鮮血在海水下淹沒,血絲散去,只留潔白。
黑衣使者轉身邁步回來,一步一步的,像是宣判死亡的號令大勝歸來。
“咕咕咕!”
刀疤臉在萬眾矚目下不能發出聲音,是啊,他是個啞巴,是個還不太成熟的啞巴。
他會被如意島的人銘記,以楊正這個名字。
他還有名字嗎?沒有了,自從他被刀疤臉殺了后就沒有了。
他身后的張永興面無表情的后退幾步,冰冷的眼神泛著殺氣。
黑甲之士上前,露出的眼睛宛如死神。
其中一個黑甲舉起手中大刀,在陽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明晃晃的,恨不得刺瞎眾人的眼,刺瞎這些睜眼說瞎話的眼。
刀疤臉環顧四周,直到看見了一個年輕的婦人捂著一個兒童的眼。
那個年輕婦人臉上滿是嫌棄與仇恨,他甚至能夠聽到婦人對被她捂眼的那個孩子說:“孩子,這就是殺你爹的人!”
“他是你的仇人,今天他死了,你一定要記住。”
“你爹的模樣。”
那婦人捂著兒童的手并沒有捂緊,手中留有余縫,刀疤臉從那個余縫中看到了一個仇恨的眼睛。
“咕咕咕!”
就在死前,刀疤臉已經虛弱不堪的身體突然爆發出力量,竟然掙脫了束縛他的兩名黑甲之士!
他腳步踉蹌,晃晃悠悠,他的眼流出淚水,他在向著那個婦人和孩童跑去!
“大膽!”
張永興見狀極怒,腰中的長劍瞬間出鞘一下就扎到刀疤臉的腿上!
刀疤臉直接倒地!
血液順著傷口不斷的滑下,流過衣服,在大地上揮灑。
刀疤臉沒有放棄,嘴中發出‘咕咕咕’的聲音,他在爬,他要爬向那個婦女兒童。
他流淚的眼睛是那么的懷念與慈祥。
他的腿很痛,但遠遠比不上他的心痛。
他只想再抱抱那個婦人、那個孩子!
他伸著手,血液在他的身后流淌大地,婦人似乎呆了,看著那雙眼睛,看著那伸出的手。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婦人看見了那雙眼睛,看見了他已經故去丈夫的眼睛。
時間似乎變的慢了,他們對視,通過一雙眼睛溝通陰陽。
再慢的時間也會有某一刻的降臨!
黑甲之士向前幾步,明晃晃的刀落下了。
圖源閉上眼。
刀起人頭落。
廣場上的神像被濺上幾滴鮮血,鮮血僅僅存在一瞬,就像是冒犯了高高在上的神,眨眼就消失殆盡,不復存在。
神像依舊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保佑著如意島,保佑著如意島的一島臣民。
刀疤臉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幾圈,那眼中已經沒了生機,但可以看出來那雙眼睛在笑,笑的很是癲狂。
“啊啊啊!”
人群發出了歡呼,歡呼如意島的秩序得到了維護,歡呼破壞如意島秩序的人得到懲罰。
歡呼聲傳入圖源的耳中,他依舊沒有睜眼,只是靜靜的坐在島主的身旁,但不知道為何,圖源的心有些痛。
黑甲手持的大刀滴血不占,大刀歸鞘,張永興手中的劍也回歸到了主人的手中。
人群的歡呼一浪疊過一浪,大海在遠處奏起巨響。
婦人放下了捂著孩子的手,呆呆的望著那個頭顱。
“媽媽,剛才這個人的眼神好像爸爸的眼神唉!”
小小的孩童在人聲鼎沸的環境下開了口,他眼中沒有懼怕,看著那個頭顱不像再看仇人,反而像看一個親人。
“而且媽媽,你看這人的耳朵上有一個和爸爸一模一樣的痣。”
...
“孩子,你的爸爸已經死了,真的死了...”
婦人蹲下,抱著孩子,輕聲低喃。
風很喧囂,圖源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