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蘭看來,她和大少爺的事情白靛霞不一定知道,可劉正的事情白靛霞一定知道。
白靛霞臉色陰沉,把手里的茶杯猛地一摔,“不管你的事?那他手里是怎么有那種藥的!”
青蘭臉色一白,慌忙道:“奴婢,奴婢只是……”
“夫人,奴婢聽說青蘭和那個劉正是相好,要是她偷了那藥拿給劉正也不足為奇”,點翠替青蘭解釋了一下,還不等后者感激,點翠又道:“可是青蘭似乎并不承認這個相好。”
不承認,為什么不承認,一個掌柜的配一個三等丫頭綽綽有余了,除非,青蘭有更好的選擇。
可身在相府,能有什么選擇,蘇先明不納妾,那就只有大少爺蘇穆了。
白靛霞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盯著青蘭仔細瞧了瞧,“果然是個狐媚子,明明勾引了人還不承認,點翠,給我打,打到她承認了為止!”
“不要,夫人,奴婢說,奴婢說”,點翠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淚痕,身上也疼的厲害,哭道:“奴婢和劉正是同鄉,他一直想娶奴婢來著,后來他人努力也聰明,就在盛京里開了一間茶館,想著日后給奴婢贖了身就娶奴婢的。”
“可是奴婢不愿意拖累他,之前也見過蘇仙姑娘的樣子,奴婢就想,要是劉正能和蘇仙姑娘在一起那就兩全其美了,所以……”,青蘭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其實她是算好了,只要劉正和蘇仙發生了關系,以劉正老實的性格肯定會娶了蘇仙,到時候她就以次為借口斷了和劉正的聯系,至于蘇仙么,在青蘭看來,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嫁給一個掌柜,指不定偷著樂呢。
這單她能想到,白靛霞也能想到,厲色道:“不愿意拖累他?那蘇仙是個啞巴,豈不是更拖累?只怕是你心比天高看不上他,但他又糾纏你,你就索性把蘇仙推給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青蘭咬緊了嘴唇,低頭不語,她實在是不甘心,憑她的容貌怎么能嫁給一個掌柜輕易了事呢,況且,她不覺得劉正對她有多真心,不過是有些同鄉之誼,又見她長的不錯才諸多糾纏。
“不說話?”,白靛霞使了個眼色,點翠掄起雞毛撣子又是一輪打罵,可這次青蘭雖說求饒,其他的連一個字都不敢說。
白靛霞氣的臉色發白,一拍桌子,道:“說不說,不說立刻把你賣到窯子里去,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了!”
要是被賣到那種地方,青蘭這輩子也就沒有任何指望了,她這才喊道:“奴婢說,奴婢的確是想把劉正打發走,因為奴婢,奴婢心里的人是大少爺啊!”
穆兒,果然是穆兒!
白靛霞怒不可遏,簡直顧不得從小到大的儀態,從點翠手里奪過雞毛撣子狠狠的抽打著青蘭,“賤蹄子!你竟敢覬覦穆兒,憑你也配!”
青蘭一邊躲一邊討饒,“夫人別打了,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點翠在一旁看到白靛霞氣喘吁吁,臉色也有些潮紅,連忙勸道:“夫人,別打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白靛霞這才丟了雞毛撣子,道:“把她關到柴房里去,等明天事情過了再處置她!”
蘇穆這時候剛好從宮里下職回來,見到這一幕,有些英氣的臉龐出現一絲嫌惡,道:“娘,我聽說妹妹自縊了,正要去看看,可她已經睡下了,這又是怎么回事?”
地上躺著的青蘭聽到蘇穆的聲音,立刻爬了起來,哭道:“大少爺,你救救奴婢,奴婢是真心待大少爺的。”
白靛霞看著兒子英氣的臉龐,還有那一雙凌厲的劍眉,不禁有些驕傲,道:“這個丫頭犯了錯,我正要讓人把她拉去柴房,等明日過了再處置她。”
蘇穆是宮里的禁軍副統領,對于一些宮闈之事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心下明白,只怕這個青蘭是生出了別的什么心思才讓白靛霞如此生氣,勸道:“娘,你先消消氣,一個丫頭而已,別氣壞了身子,明天還得去接另外一個妹妹回來呢。”
這話青蘭一聽就知道蘇穆是不打算管她了,正要爬過去求情,卻被點翠叫來的婆子丫頭堵了嘴巴,拉去了柴房。
白靛霞見蘇穆對青蘭沒什么特別的神色,就知道是青蘭心氣高了,“是啊,明個還得去接蘇憶回來呢,可……”
“母親,事到如今就別想其他的了”,蘇穆打斷白靛霞道:“兒子也是贊成父親的,況且,明知太子沒救了,總不能把云兒搭進去。”
對于蘇先明的心思,白靛霞還是知道的,無非是想把蘇云許給敬王,而蘇穆也與敬王交好,這樣看來是最好不過。
可偏偏蘇云對太子用情至深,她這個做母親的看在眼里實在是……
蘇穆看到白靛霞臉上的糾結,正要開口勸,卻聽白靛霞道:“我知道了,孰輕孰重,我還分得清。”
蘇穆見狀也不多打擾,便退下了。
白靛霞臉色晦暗不明,盯著窗外的夜色,沒多久,也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下了一天兩夜的雨終于停了,天也跟著放晴,一看就是個好天氣。
蘇憶起了大早,見蘇仙已經在廚房忙活早飯,笑道:“仙仙起的真早,接連兩天下雨,我都沒出去采藥了,今天可算晴了,明天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蘇仙端了一份燉雞蛋去正堂,想到蘇憶已經是相府小姐了,只怕以后都沒法去采藥了,但是她也沒作聲,只是文靜的布菜,做著自己的事情。
蘇憶洗了把臉,去郁承君那邊叫他吃飯,可叫了半天也沒反應。
應該是走了吧。
推門進了內室,果然空無一人,桌上多了一盒胭脂。看成色,應該不便宜。
“給我留盒胭脂干嗎?我又不用”,話雖如此,但蘇憶還是把胭脂收進了懷中,嘴角泛起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