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身的氣量,一身的氣質(zhì),滿身的風(fēng)華。清雅似仙,笑不露齒。在加上那副容貌,的確出色。比之大家閨秀,有過之而無不及。
文后一開始就注意到蘇仙了,只是光好看有什么用,再有氣度,出身擺在那,也是徒勞。
就是這個太子妃,臉上的紅色印記太煞風(fēng)景。就算她不喜歡郁承君,可也不想一國太子妃是這副尊榮。
“再等等吧,晾著她,等陛下下朝了再出去”,文后不知為何嘴角竟然掛了一絲笑意,道:“我看她們玩的也挺開心,就不打擾她們了。”
末了又道:“背后的人多查查,我倒要看看,這個太子妃,到底是如表面一般孤立無援,還是暗中有什么人護著。”
說完,文后又看向了坐在廊下的蘇仙和蘇憶。方才還有些挑剔的目光,此刻看來,竟是有一些溫情。
曾幾何時,她和白靛霞也是這般無憂無慮。未嫁時她與白靛霞,付心是盛京里的“三姝”,求娶的人踏破了門檻。可現(xiàn)在付心已故,成了先皇后。她是現(xiàn)皇后,白靛霞是相府夫人,多少少年往事,再也不復(fù)當(dāng)初了。
丹竹有些不解,不是說要給個下馬威的嗎?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可是看著文后懶懶的,甚至有些笑意的看著廊下玩笑的蘇憶和蘇仙,丹竹也沒再說什么。
這邊蘇憶正要拉著鈴蘭一起玩,可后者卻朝她身后卻行了個禮道:“參見敬王殿下。”
身后的人笑道:“起來吧,這位想必就是皇嫂了吧?”聲音不輕不重,落在人耳朵里,癢癢的。
蘇憶一驚,立刻起身轉(zhuǎn)頭看去,無奈動作有些大,臉前的流蘇蕩飛后又重重的砸回臉上。
“哎呦!”
蘇憶吃痛,捂著把流蘇打疼的臉,頗有些怨氣。那可不是一般的穗子流蘇,而是實心的玉流蘇,打臉很疼的。
對面的男子,也就是敬王低低笑了一聲,然后恭敬的行了禮道:“二弟見過皇嫂。”
聲音還是那般輕輕巧巧的,雖說不似女子一般軟糯,卻也不似男子陽剛。總覺得多了兩分陰柔。
蘇憶抬頭看去,所謂的敬王年紀(jì)不大,眉眼沒有什么棱角,嘴唇偏厚,看起來規(guī)規(guī)整整的,不似他的聲音一般輕巧,反倒給人一種兄友弟恭的正人君子之感。而且看向她的時候沒有一般人第一次見她那樣驚訝,以及害怕。
比如,敬王身后的那個小娃娃。生的粉雕玉琢,臉兒圓圓,眼睛也圓圓的,活脫脫一個大團子。只是那團子的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嘴巴厥的老高,直往敬王身后縮去。
蘇憶臉上飛快閃過一抹失望,隨后又笑道:“敬王殿下,這個小娃娃是?”,若說是個皇子,可分明生的比公主還要漂亮,若說是個公主,可又偏偏穿的是個小袍子。
敬王連忙拱手道:“擔(dān)不起皇嫂一聲殿下,你叫我承嗣就可以了,至于這個小家伙,他是郁承樂,排行第十一,我們都叫他十一。”
說著郁承嗣把郁承樂抱在懷里哄道:“承樂,來,跟皇嫂打個招呼。”
郁承樂大概三四歲的樣子,此刻被郁承嗣抱在懷里,更像一個大大的肉球,一個勁的往郁承嗣懷里鉆去,一萬個不愿意。
郁承嗣連哄帶騙的道:“承樂聽話,不然皇嫂要不高興了,你要是不聽話,我也不高興了。”
蘇憶也早就習(xí)慣了小孩子不喜歡她,勸道:“你別難為他了,他那么小,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不懂禮儀,可是懂美丑,那是天生刻在骨子里的,對待漂亮的東西自然會多看兩眼,可是對上蘇憶半邊臉的胎記,只怕是看都不愿意看。
誰知,話音剛落,原本一直瑟縮的郁承樂卻轉(zhuǎn)過頭來,竟然笑著對著蘇憶道:“承樂見過皇嫂。”
蘇憶看著小家伙肉乎乎的臉蛋,心頭一軟,看向蘇仙,相視一笑道:“仙仙,有小娃娃跟我說話了,對我笑了。”
從小到大除了蘇仙她沒有一個玩伴,后來長大了那些小娃娃也是見到她就跑,好幾次她都想逗逗后街張大娘的小孫子,可還走到跟前,小娃娃就跑的沒了影。
久而久之,蘇憶也不再與小娃娃親近了,除了蘇仙,基本也沒有人知道,其實她很喜歡小娃娃的。
沒想到在皇宮居然有皇子愿意屈尊對她笑,她自然開心。
蘇仙在一旁溫和的笑了笑,她眉眼彎彎,清麗的眸子里俱是柔和,眸光點點的撒在人身上,竟是讓人有種如沐春風(fēng)的溫和。雖不刺眼,卻足夠奪目。
這一笑連旁邊的郁承嗣都矚目三分,懷里的郁承樂也直勾勾的盯著蘇仙,軟軟的道:“這個姐姐真好看”。
蘇憶還沉浸在郁承樂對她笑的事情中,順勢就想去抱抱他,毫無意外的被拒絕了。
雙手就這樣尷尬的停在半空,蘇憶略微有些失望的道:“肯定是因為我沒帶糖,下次我給你帶一些好吃的糖果,”
一聽到有糖吃,郁承樂的大眼睛立刻瞪圓了,連方才覺得好看的姐姐也拋在了腦后,“你真的會給我糖吃嗎?母妃不許別人給我糖吃,好多宮女姐姐都被罰了。”
“被罰了?”,蘇憶有些驚訝,不過是給塊糖吃,怎么能夠得著被罰?
郁承君敲了敲郁承樂的小腦袋,笑道:“你才多大,整天凈想著吃糖。”然后對蘇憶道:“皇嫂不必驚訝,承樂年紀(jì)小,吃糖都吃了好幾個蛀牙了,那些宮女只要承樂不鬧就給糖,貞嬪娘娘三令五申就是止不住,只能罰了幾個殺雞儆猴才止住了。”
“蛀牙?那我不是也不能給他吃糖了?”,蘇憶感覺有些可惜,好不容易有個小娃娃愿意對她笑笑,這下又沒戲了。
果然,郁承樂一聽沒有糖吃,癟癟嘴就要開始哭,但是卻又被一聲又尖又細(xì)的‘皇上駕到’給嚇了回去。
廊下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只有蘇憶和蘇仙站著。鈴蘭拉了一把,倆人才跪下。實在是不習(xí)慣下跪,一時間倒沒反應(yīng)過來。
蘇憶低聲吐槽道:“規(guī)矩真多,雖然前兩天嬤嬤教過我,但還是記不住。”蘇仙跟著笑,因為她也記不住。但是很奇怪,她對此并不如蘇憶一般排斥。
“怎么都在廊下不進宮里?皇后還沒起嗎?”,文帝叫了起身,率先踏入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