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蘇憶卻是越來越明白,感情這個畫樓是喜歡郁承君!難怪昨晚還說她不應(yīng)該責(zé)怪郁承君來著。
畫樓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齷齪,鈴蘭也早就看出來了,多次提醒過她,可是她不甘心,而且她并未做什么實質(zhì)性的動作,只是在知道蘇憶要去書房的時候把那香囊放了進(jìn)去,至于能不能被發(fā)現(xiàn)就看天意了。
是天意讓蘇憶發(fā)現(xiàn)了,而她和郁承君也因此吵架了,這讓畫樓覺得蘇憶和郁承君的感情根本就經(jīng)不得任何考驗,只是因為一道圣旨而綁在了一起罷了。所以,她昨晚才會說蘇憶不應(yīng)該責(zé)怪郁承君。
可她沒想到后半夜的時候單一就來了,不由分說的就把她綁了起來,還劃花了她的臉,一點(diǎn)同僚之宜都不顧,而在她拼命掙扎和叫屈的時候她看到了郁承君冷漠的表情。
到了此刻,畫樓也只能怪自己癡心妄想,老老實實的和太子妃認(rèn)錯,否則,她只會死的更慘。
感受到畫樓不甘中又有些恐懼的目光,蘇憶知道,畫樓是在向她求救。因此郁承君說過,不忠之人,該殺。
如果她置之不顧,畫樓多半是要沒命了。可蘇憶自認(rèn)也不是什么懸壺濟(jì)世之人,她雖不愿意殺人,可也不愿意別人背叛她。
不知道上次青玉的事讓這些人都覺得她太好心,哪怕是背主之事她也能輕易放過,才讓畫樓生了心思。狠了狠心,蘇憶道:“只要不死,我其余的不管。”
郁承君掃了一眼單一,后者領(lǐng)命,拉著畫樓下去了。畫樓還在拼命的掙扎,什么叫只要不死,她會被廢了武功,生不如死的活著,那還不如讓她去死!
可是她被單一點(diǎn)了啞穴,出了憶君院便沒了蹤影。
一院子的丫頭都心有余悸。
郁承君道:“我還以為你會放了她。”
蘇憶一頓,道:“覺得我變了?變狠心了?”
郁承君搖了搖頭,道:“不,我只覺得你成長了,你的決定讓我很放心。”至少蘇憶已經(jīng)在努力的適應(yīng)了,身處皇室,對待背主之人必須要?dú)⒎Q斷,否則就會被人輕視。
“可我一點(diǎn)也不開心。”蘇憶抿緊了嘴唇,她雖不良善,卻也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從前在外面的惡心事也見過不少,但從來都未涉及過人命。
而且,她討厭這種連身邊人都要提防的感覺。自從趙謙益不聲不響的走了之后,她就格外厭惡,總覺得自己滿心滿眼相信的人,在對方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進(jìn)了內(nèi)室,郁承君從背后攔著蘇憶,低聲道:“可是總有人或為了利益,或為了仇恨,甚至是為了一丁點(diǎn)的小事兒背叛你。”
蘇憶身子一震,她知道郁承君說的是誰,她心里也知道,可是不到眼前她還是不愿意相信。
見蘇憶不說話,郁承君扳過她的身子,認(rèn)真道:“但這些人里,不包括我。”
蘇憶抬眸,見郁承君那雙華貴的鳳眸里都是她的倒影。他眼里全都是她。那認(rèn)真的神色讓蘇憶心頭那一點(diǎn)想走的火苗,一寸寸的澆滅了。
接下來幾天蘇憶都被鈴語看的死死的,這時候蘇憶才意識到,鈴語是郁承君的人,在郁承君和她之間,鈴語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郁承君。
蘇憶看著眼前盡職盡責(zé)的鈴語,似笑非笑道:“鈴語,要是太子將來納了側(cè)妃,你站在那一邊?”
這還是鈴語第一次聽蘇憶叫郁承君太子,心里暗道不妙,“奴婢是太子妃的大丫頭,自然是忠心太子妃的。”
“是嗎?”,蘇憶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賬冊,隨便翻了翻,沒了下文。
鈴語大氣不敢喘,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她只覺得眼前的太子妃不知何時開始和太子一樣,身上竟然有了上位者的威勢。
“都是聽命行事,我難為你干什么”,蘇憶似是自嘲,“我也不過是一個籠中鳥罷了。”
鈴語見情況不對,勸道:“太子妃莫要如此,太子是很在意您的。”
“在意?那我臉上的印記消去了,他可有提起過一句?”蘇憶也不知道生的哪門子氣,就覺得看什么什么不順眼。
鈴語道:“正因如此,殿下才是真的在意太子妃半身,而非容貌。”
之前蘇憶就介意這個,所以這院子里的丫頭都不敢說,現(xiàn)在沒了胎記,豈料蘇憶還是不開心。
蘇憶自己也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心里更是煩躁,把賬本一合,扔給了鈴語道:“不看了,我去小花園走走。”
鈴語放下賬冊忙道:“奴婢陪著您一起。”
“別跟著我!”蘇憶大步朝小花園走去,誰也不許跟著,剩下一院子的丫頭面面相覷。
鈴語道:“太子妃怎么了,這兩天脾氣似乎格外不好。”
畫船也道:“莫不是小日子來了?”
鈴語搖頭道:“沒有,太子妃的小日子推遲了七八天了。”
“……”
“該不會是有孕了吧?”鈴語率先道,因為激動而不停的搓著手,“正好程太醫(yī)在,把個脈不就好了。”
畫船道:“程太醫(yī)今天告假了,莫公子也帶著仙姑娘出去了。”
“……”
畫樓又道:“太子妃自己就懂醫(yī)術(shù),應(yīng)該不是懷孕吧?”
一句話又澆滅了一院子人心頭的火苗。
……
次日。千秋宴。
一大早蘇憶就被鈴語叫起收拾打扮,挽了一個精致繁復(fù)的高髻,又帶上華貴隆重的太子妃鳳冠,搭配蘇憶最喜歡的大紅衣裙,活脫脫的一個美艷又端莊的貴婦。
“太子妃如今臉上沒了印記,隨便打扮一下都如此明艷動人呢。”鈴語給蘇憶打理著衣角,又讓人去叫上蘇仙,“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宴,比上次宴會還要隆重,太子妃確定要帶著蘇仙姑娘?”
蘇憶今天心情出奇的好,笑道:“當(dāng)然要帶著,你家太子妃就會些醫(yī)術(shù),吟詩作對一概不知,要是不帶著就要出丑嘍。”
畫船進(jìn)來道:“太子妃,仙姑娘說身子不適,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