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被人發(fā)現(xiàn)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竟然和公主有私情,原本他是會被賜死的,但是他提前得知了消息,逃了出來,后來輾轉(zhuǎn)到了南唐做官。
但是等不及趙謙益有資格娶林瑾渝的時候就傳來安夏公主要和南唐和親的消息,當時趙謙益和蘇先明還有文帝已經(jīng)有了“三子”的稱號,趙謙益便主動請纓,出使西夏。
出發(fā)前,文帝許諾,若能圓滿解決此事,他日登基為帝,必然封趙謙益為國師。
要說當時文帝娶付心更多的是為了付家軍,那么拒絕西夏的聯(lián)姻,更多的是因為趙謙益從中挑撥。再后來收到趙謙益?zhèn)餍耪f安夏公主失蹤,文帝順水推舟說是為了付心拒絕這門親事,博了一個鐘情的名。
安夏公主雖然是西夏唯一的公主,但因其年長,是上一輩里送往東陵的質(zhì)子,做了質(zhì)子的公主,再回來聯(lián)姻,即便西夏皇帝再寵愛她,地位也是大不如前了。
蘇憶呆呆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道:“所以,安夏公主失蹤,和師傅有關(guān)?”
趙謙益點了點頭,道:“瑾渝當時也不想和親,我便讓她服下蠱毒,臉上生出紅色印記,一個毀容的公主自然是不適合聯(lián)姻的,也可以以此為由拒絕聯(lián)姻,可當時為了抵御東陵,南唐和西夏必須聯(lián)姻,兩國也只有這以為公主,西夏皇帝也堅信可以醫(yī)好,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蘇憶驚道:“是師傅下的蠱毒?師傅沒有辦法解嗎?”
趙謙益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懊悔之色,道:“原本是有辦法的,可是西夏的御醫(yī)醫(yī)不好瑾渝,怕皇帝責(zé)怪,兵行險招,用人血為藥引,結(jié)果刺激了蠱蟲,連我也解不了了,但是保證不會危及性命。”
蘇憶道:“難怪了。”難怪趙謙益看到她臉上的印記沒有了時候那么驚訝,竟原來這是他自己下的蠱毒。
“那后來呢,我怎么會是蘇先明的女兒?”要是按照趙謙益的說法,林瑾渝是怎么都碰不到蘇先明的。
趙謙益眉眼垂了下去,低聲道:“后來蠱毒發(fā)作,她痛不欲生,可是我手里的解藥已經(jīng)沒用了……”
那種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眼前受苦的感覺,趙謙益這輩子都不想回憶。
林瑾渝就那樣蜷縮在地上,臉色慘白,額頭上不停的冒出豆大的汗滴,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等這次蠱毒過去,整個人就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疲軟的沒有絲毫力氣。
而明天就是下一次毒發(fā),一次比一次痛不欲生,一次比一次時間長。
林瑾渝哭著求他給她解毒,可是他那里有什么解藥?
再后來,趙謙益憑借自己的醫(yī)術(shù)幫林瑾渝把蠱毒壓制了下來,可臉上的印記卻再也去不掉了。
到現(xiàn)在趙謙益都記得林瑾渝知道自己的印記去不掉的時候,眼里的不可置信和驚恐。
安夏公主,可是公認的美人,西夏的公主,可美名卻傳遍四方,那該是何等的容貌。
可容貌再勝,終究還是女子,怎么都無法面對自己毀容的事實。
趙謙益拳頭緊握,聲音里都是隱忍的不甘,“后來,瑾渝為了恢復(fù)容貌連市井里的騙子都相信,她本就受寵,出宮的次數(shù)多了,喬裝打扮也沒人在意,直到我找不到她,西夏的人才知道,公主失蹤了。”
蘇憶想起林寒蕭說的安夏被拐賣的事情,道:“她是被人販子賣到了南唐?”
“是。”趙謙益緩了緩道:“公主失蹤,聯(lián)姻的事情就擱置了。”
蘇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所有安慰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況且她現(xiàn)在身份,趙謙益應(yīng)該恨她才對,畢竟是蘇先明強占了林瑾渝。
趙謙益接著道:“我想到之前瑾渝曾經(jīng)是質(zhì)子去過東陵,就去東陵尋找,哪知卻遇見了奄奄一息的仙仙,便帶了回來。”
蘇憶雙手不安的絞著手帕,道:“回來,便遇到我了嗎?”
“不是。”趙謙益搖頭道:“我把仙仙安置下來,去找陛下復(fù)命,陛下此時已經(jīng)登基,封我為國師,蘇先明為丞相,后來調(diào)侃蘇先明說他家有悍妻,怎么收了一個相貌丑陋的女子?”
“我當時就存了疑心,等查明后剛好趕上白靛霞把你和瑾渝趕出來,我就把你和仙仙安置在一起,瑾渝安置在了別處。”趙謙益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我原本是想報復(fù)蘇先明的,可是那樣一來瑾渝勢必就會被陛下知道,為絕后患,陛下肯定不會讓她活著,所以便忍了下來。”
蘇憶有些激動,道:“也就是說安夏……她還活著?”
“沒有。”趙謙益有一瞬間的停滯,接著道:“她最后幾年瘋的厲害,但是還記得你,發(fā)瘋的時候還記得她有個女兒,醒過來之后也經(jīng)常吵著要見你,但是一看見你就會發(fā)瘋。”
“她也一直告訴我不要和蘇先明計較,要不是喝多了,她也入不了蘇先明的眼,她說都是命,后來她走的時候我想過殺了蘇先明,也想過自盡,但是她都不許。”
“她說,要我替她好好活著,她說,她不想死了還遇見蘇先明,她怕來生投胎錯不開時間,她怕來生在遇見他。我當時在想,應(yīng)該,也怕來生再遇見我吧。”
蘇憶道:“她是,十年前……”
應(yīng)該是十年前趙謙益離開的時候吧,蘇憶還記得那個時候,趙謙益從外面回來,身上冷冷的,風(fēng)塵仆仆,甚至,有些反常。
趙謙益點了點頭,蘇憶心里一下就空了。
知道了趙謙益當初離開是因為林瑾渝,知道了趙謙益從來沒怪過她醫(yī)術(shù)不精,蘇憶心里反倒不是滋味了。
蘇憶很想問問趙謙益,這十年里有沒有想過她是怎么過來的,沒有任何人庇護的兩個小女孩,是怎么在亂世里活下來的。
她不敢問,她怕在趙謙益心里,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她。
都說愛屋及烏,趙謙益那么愛林瑾渝,可似乎也沒有因為林瑾渝對蘇憶有過顧及。
可似乎也不能如此說,畢竟,他教了蘇憶醫(yī)術(shù),把她從一個嬰兒養(yǎng)大,還是在林瑾渝瘋的那幾年里。
到最后應(yīng)該是真的精疲力盡了,所以才想一走了之。
蘇憶沉默了半晌,道:“那師傅這十年都怎么過的,有想過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