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輪血色的圓月斜斜掛在黑曜石般的夜空,華麗中透著詭異,梵洛伽單手提著林時羽,拉著她緩緩走進屬于自己的王國,一座華麗的宮殿漸漸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綠色的藤蔓密密地爬在宮殿的墻壁上,在銀色的月光下,在為宮殿增添了幾分古老的氣息之外,更多的是撲面而來的威脅與恐怖。走過琉璃石鋪就的小路,白色的薔薇花海映入眼簾,慘白色的月光如流水般靜靜瀉在花瓣上,仿佛一場掙扎不起的夢,然而淡淡的幽香遮不住血腥的氣息,不遠處,不知是哪棵樹上的烏鴉被驚醒,“啊啊”地飛向夜空,血色圓月在宮殿的映襯下泛著嗜血的詭異,有不少蝙蝠撲棱著翅膀在圓月周圍肆無忌憚地游嬉,華麗的宮殿卻難以掩蓋它散發出來的嗜血氣息。
王的氣息籠罩在他周圍,嘴角微微上揚,隨時隨地都帶著一抹邪魅的笑意,血色的眼眸離里浸潤的是王者威脅的張揚,他仿佛是夜的主宰者,鏤金著古典符文的門緩緩被推開,他逆著月光站在門前,身前是呈雁字排開的清一色黑色西服的侍從,這些人都是從各地精挑細選出來,嗜血狂魔般的血族,梵洛伽很享受這種被強者捧擁的榮耀。
將林時羽丟給管家,他一邊向臥室走,一邊單手脫了外衣,隨手漫不經心仍給侍從,“王,這個女人還沒有死,您看……”管家低頭,順從對他道。“扔到那些沒用的廢物里去。”梵洛伽輕描淡寫,進了臥室。“是。”管家抬頭,鏡片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他對身后的侍從使了個顏色,那兩位侍從拖著還在昏睡的林時羽向黑暗深處走去。(注:幾乎所有的魔黨攝政者都出自Lasombra。他們指導(有時是鞭打)著魔黨,使之成為一個不會緩和的力量。Lasombra成員認為自己有著對于初擁(theEmbrace),謀殺以及獸性爆發(Frenzy)的權力及權威。這里梵洛伽口中所說的“廢物”便是他們淘汰的血族)
黑暗的盡頭便是絕望的發源地,那些被淘汰的血族,隨時都有被活埋的危險,他們絕望的抓著散發著腐肉味的墻壁,嘶吼著。
門打開,那些血族發瘋似地要出來,被管家一鞭子打趴在地上,侍從將林時羽扔了進去,鎖了門轉身離開。
梵洛伽從浴室里出來,未擦干的水珠從他雪白色的肌膚上緩緩滑落,他隨手披了件血色長袍,緩緩走向關著林時羽的地方,想欣賞一下,她被幾十個血族撕咬的景象,但是在他悠閑地踱到黑暗盡頭時,眼前的一幕讓他愣住了。
她靜靜地躺在地上,那些血族像看到圣女一樣,都靜靜地圍在她周圍,她安靜地沉睡著,眉眼冰藍色的奇怪花紋在暗夜里閃著幽幽的光,純凈的刺眼。
梵洛伽挑了挑眉,走進去,抱起她向自己臥室走去。光線暗淡,看不清他的表情。其實,從頭到尾,他都是嘴角微揚邪魅地笑著,看不透的在想些什么。
那個時候,自己只吸食了她一點血,傷口便痊愈了,功力增進了不少,帶她回城堡,本來是想把她扔進淘汰的血族里,讓他們吸食她的血液,變得更強,為自己所用,沒想到那群廢物卻把她像神一樣圍在中間,林時羽就像一朵紅玫瑰,詭異地吸引著他,他低頭看了眼懷里還在沉睡的人,瞇起了眼睛。
一小束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林時羽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眼來。她緩了緩,坐起來,左臂的傷口已經愈合,兀自留著血漬。她稍稍活動了一下胳膊,準備下床,才發現梵洛伽正看著自己,林時羽倒吸一口氣,“你醒了?”他用胳膊撐著頭,側頭看她,完美的側顏真實無懈可擊,嘴角微揚,笑容足夠迷死人。
林時羽只覺脊梁一陣涼意,她可不想和梵洛伽糾纏上,lasombra族人優雅墮落,情緒陰晴不定,她可不想和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走的太近。
梵洛伽起身拍了拍手,四五個穿著女仆衣物的女孩走進來,朝林時羽走了過去。“干什么?”林時羽向后躲,警惕地看著那些女仆。女仆們止步,轉頭望向梵洛伽,梵洛伽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就是讓你洗澡換衣而已,別弄的這么緊張,”林時羽長舒一口氣,從床上下來,光腳站在地上,雙手插腰,“那也不早說,差點嚇死我了,”她走過去拿過女仆手中的衣服,毛巾等洗涑用品,“好了,我自己一個人洗”。梵洛伽笑著,眼前的女孩該有多大膽,在自己的地盤竟這么安之若素。
女仆望向梵洛伽,向他征求意見,“哦,對,你也得出去,”林時羽轉身望向梵洛伽,他淺笑著一步步靠近,林時羽下意識后退,“那個,你想干什么……”話還沒說完,梵洛伽就已欺身上前,他右手勾住林時羽的腰,左手輕撫她的下巴,“敢和我這么說話的人,你可是第一個,”他淺笑,溫熱的氣息讓林時羽很不自在,她一把推開他,心里嚇得半死。梵洛伽盯著她看了一會,邪魅一笑,道:“待會見。”
林時羽跌坐在地上,額頭已經布滿了密密的汗珠,剛才在他面前故作輕松,自己可是高度緊張,生怕他一個不高興把自己拉出去喂了血族,眼下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來,林時羽提起一口氣,向浴室走去。
很華麗,浴室地板是用紫玉砌成的,一面落地鏡,邊緣鑲嵌著鉆石,林時羽走到花灑前,打開,沒有水。林時羽頓時有種想殺了梵洛伽的想法,她走到浴室窗邊,打開窗戶,大喊:“喂!你玩我是吧,沒水我怎么洗???!”
餐廳里,梵洛伽笑意更濃,伸手打了個響指,浴室里淋浴頭冒出水來。
林時羽洗涑完,換上他準備的白色紗裙,在看到水晶高跟鞋時,林時羽心里只叫苦,她從來不穿高跟鞋,更別說這么高的跟,存心要整她。硬著頭皮走出房間,女仆在房門外等候,林時羽盡量作出自己很歡樂的表情,深一腳淺一腳跟她們走向餐廳。
梵洛伽一臉笑意,看她走路的樣子,明顯是第一次穿高跟鞋,強顏歡笑,小心翼翼,他突然覺得她就像一只小白鼠,身份的神秘,小心翼翼地掩飾恐懼,她身上的一切都像是黑洞吸引著他。
“怎么?不高興?”梵洛伽雙手交叉搭在椅子上。
“沒有。”林時羽勉強笑了笑,梵洛伽盯著她,一臉笑意,血色瞳孔里浸著寵溺,“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問。
“知道,魔黨首領,Lasombra族親王——梵洛伽。”林時羽猶豫了一下,淡淡道,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自己心里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控制著自己,讓自己漸漸冷靜下來。
“你不害怕?”梵洛伽挑了挑眉問。
“怕啊!鬼才不怕,你要是哪天不開心,我恐怕就被你拋出去喂你子民了。”林時羽自嘲道。
梵洛伽笑出聲來,欺身上前左手托起她的下巴,“如果我要你做我的新娘呢?”
林時羽偏頭吐出剛喝入口的水,“咳咳,你就逗我玩吧你。”
梵洛伽傾身將她壓在椅子上,“放心吧,在我未對你失去興趣前,我不會吸你的血,”他說完就吻了下來,林時羽抬手推開他,自己也跟著倒在一旁,“那個,我先想想……”她只能拖延時間,然后想辦法逃走,“我的傷還沒好呢,”
梵洛伽皺皺眉,被推開的感覺還很不好,“我可以給你思考的時間,不過你最好不要想著逃跑,恩?我的小新娘……”他笑了笑,“起來吧,地上涼。”
林時羽很忐忑地吃完飯回房間,“怎么辦,怎么辦……”她在房間來回踱步,“孩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林時羽轉頭,那個黑衣人正站在自己身后,“帶我離開這,可不可以?”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我就是來帶你走的。”蒙面男人拉著她的手消失在黑暗中。
一間密室。“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讓時羽喪命?!”林語茉朝黑衣人吼道。
“放心吧,林時羽可不是一般的人,區區一個親王能把她怎么樣?更何況,你并不是她的母親吧,你撫養她這么多年不也是為了用她體內的銀色月翼來復活霏月嗎?既然你我的初衷一致,就不要惺惺作態現在充當一個慈母的角色,她可不知道,又何苦跟我吵翻呢?”他的聲音優猶如鬼魅,林語茉不再言語,暗月的光灑在她臉上,金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