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拖著行李走出飛機場，走了一程，映入眼瞼的是參差不齊的灌木叢，風沙鋪面而來，林時羽舉目遠望，地勢平坦，不過因為雨水較少的緣故，目光所及之處只是淡黃綠色的灌木叢，或者幾棵瘦瘦的楊樹。

眾人沿著一條可以并行三輛汽車的公路走著，希望能碰到出租車。

“leo！我殺了你！”一個撕心裂肺的女聲傳過來。

林時羽怔了怔，眼前一閃，風沙撲面而來，她被嗆到了，咳嗽著向后踉蹌幾步，站定后看向戈辰，頓時大驚失色，瘋了似得跑過去。

“你干什么？！”林時羽用力推開萊娜，朝她吼道。

吉修站在戈辰身邊，一臉的危險，他微微張開嘴，露出尖牙。

“林時羽，”戈辰拔出沒入胸口的銀質匕首，語氣平淡，輕輕搖了搖頭，道：“過來。”

林時羽回頭急忙上前，鮮血已經染了他的衣襟，因為戈辰穿的是黑色的風衣，血漬看不出來，她抬臂張嘴就要咬破自己的胳膊，給戈辰輸血，被戈辰擋了下來。

“為什么要殺我？”戈辰抬眸看向萊娜淡淡問。

萊娜披頭散發，衣服破爛勉強可以蔽體，臉色慘白，在看到她眼眸又恢復了吸血鬼的瞳孔后，戈辰微微皺了皺眉。

“為什么？！呵呵……leo啊leo，你連一個人類都不肯放過……”萊娜冷笑著。

“我沒有殺過人。”戈辰移開目光，輕描淡寫道。

“呸！真是衣冠禽獸啊你！賈斯汀已經死了，我眼睜睜看著你折磨死他！”

萊娜顫抖著抬起手臂，雙手捂住耳朵，似乎不想回憶那些事情，痛苦地喊叫著：“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血族是不可能流淚的，他們無法像人類一樣通過眼淚宣泄絕望和痛苦，林時羽眼眸閃了閃，不能哭的絕望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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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轉變成人之后，計劃和賈斯汀先去哈瑟奇完婚，兩人在途中的威克姆逗留幾日玩蹦極。

那天黃昏，春日的夕陽將一切都刷成粉紅色，青草被點亮了一般，在夕陽的余暉下，每片青草都像被鍍上金色，閃著微光。

他們并肩坐在草地上，擁抱親吻。

“對了，我們得買點威克姆的蘋果派帶給老媽，她超喜歡吃。”賈斯汀離開萊娜的唇，將她摟在懷里，柔聲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買吧。”

“我去就行了，你去洗個澡吧，回來我們晚上去游泳。”

“這樣也好。”

賈斯汀起身離開，那一瞬，萊娜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生疼，她伸手要去抓賈斯汀的胳膊，卻抓了個空。

夜幕降臨，萊娜簡單沖洗之后披著浴袍，坐在酒店后花園的長椅上乘涼。

直到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尖叫，萊娜“刷”的起身，那是賈斯汀的聲音！

萊娜起身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尖叫聲不斷，萊娜在顫抖。

不，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萊娜在一點點靠近尖叫聲，最后來到酒店的酒窖門前。

萊娜不敢推開門，她害怕那個慘叫的男人是賈斯汀。

就在她顫抖著喘氣時，門緩緩開了，賈斯汀蹣跚著走了出來。他被自己絆倒了，猛地摔在地上，渾身是血，從頭到腳。

他白色的襯衫已經浸紅了，在暗夜中泛著黑色。

“萊娜！”賈斯汀看到她后，叫著，眼睛睜大了，如釋重負，“快跑，別讓venture之子找到你。”說著咳出血來。

“不，這不是真的……”萊娜癱坐在地上，她慌亂將賈斯汀抱在懷里。

他幾乎沒有呼吸了，渾身都是牙齒咬的洞，胸口鼓起，然后當他試圖呼出時空氣就從洞里穿出。渾身的牙印，到處都是，一直到肋骨，胳膊和他漂亮的手指。

賈斯汀咳的很厲害，更多凝固的血滴從他嘴里噴出，沾在脖子和胸口上。

“娜——”

“我在，別說話，我帶你離開。”萊娜將手放在他唇上。

“快走——”血從他脖子流到萊娜的浴袍上，“他會殺了你——”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你說過的要娶我哦。”萊娜笑著，眼淚一滴一滴滴在他臉上，她把手伸到賈斯汀背下，把他垂死的身體抬得離她近一點。

賈斯汀打了個嗝血從他嘴里流出，沿著下巴流下來，從他的脖子上的咬痕處滲出。

“萊娜，走——”賈斯汀推著她。萊娜緊緊抱著他，搖頭，泣不成聲。

“他來了，你快走！”賈斯汀用盡力氣推了萊娜一把，最后，顫抖著呼吸，睜大了眼睛，抬頭看著萊娜，張嘴要說什么，然后……眼睛緩緩閉上。

“不——賈斯汀！！！”萊娜嘶吼。

腳步聲從酒窖里傳來，越來越近，萊娜沒走跑掉，等腳步聲停了下來，她緩緩抬頭，銀色月光下，戈辰冷笑著站在賈斯汀尸體旁。

萊娜發瘋似得撲向他，狠狠地抓著他，哭喊著：“為什么？！為什么殺他？！”

戈辰一語不發，狠狠將她踢開，轉身離開。

萊娜重重地跌在地上，額頭磕在路上的小石子上，頓時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晚風冷冷的吹在她的身上，四周沒有一絲聲音，死一般的沉寂。

“想為他報仇嗎？”一個低沉陰森的聲音傳來。

萊娜仿佛沒有聽見，只是怔怔地看著賈斯汀，她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

“venture之子虛情假意，騙了幻鏡，殺了賈斯汀，現在還想要殺了你，你不想報仇嗎？”

萊娜動了動，那個聲音猶如黑天鵝在低語般，萊娜漸漸失去了意識。

“殺了venture之子……”

“殺了他……是他害得你們不能長相廝守……是他……”

“殺了他……他害死了賈斯汀……”

那個聲音一直在她耳邊縈繞，萊娜痛苦地環抱著頭，她凌亂地搖頭：“不要再說了……不要說了……賈斯汀怎么會死？”

“賈斯汀被venture之子殺了咋……你親眼看見的……他渾身是牙齒的咬痕……他死的時候有多痛苦！這一切都是venture之子造成的……殺了他！給賈斯汀報仇……”

“啊啊啊——”萊娜嘶吼著，聲音劃破黑夜，“leo！為什么？為什么？！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