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那么說？”林時羽強忍著淚水，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在慢慢握緊，身體因為極度的忍耐而顫抖著，愛娜不知道她廢了多大力才將這句話問出來。

“是。”愛娜啟唇，簡單的音節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林時羽向后退了幾步，轉過身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哽咽道：“我，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愛娜垂眸，轉身正欲走出房間，林時羽緩緩道：“請你遵守你的承諾，和辰一起收集圣器，開啟禁域。”

愛娜頓了頓，張了張口，終是把那句“他不愛你，你這樣付出他也不知道”生生咽了下去。

夕陽西下，火紅色的陽光將大片的草地染成緋艷的玫瑰紅，白色薔薇和粉紅色薔薇仿佛鑲嵌似得綻開在花園的綠墻上。

林時羽一個人蜷縮在花園的長椅上，垂著眼瞼，臉龐是風干的淚痕，一切有關戈辰的記憶排山倒海涌進心來。

還記得第一次拿到關于他的漫畫書，他穿著深藍色的校服，回頭淡漠一瞥，漫畫將他的這個表情定個，那一刻林時羽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那種感覺——就像天馬座流星雨劃過夜空，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震撼和心動。

在未遇到戈辰之前，她是不相信一見鐘情的，寡言少語，冷漠孤傲。

仿佛是命中注定般，遇到他后，林時羽的心開始被他填滿，喜歡他，愛他，想要待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她對他的感情日漸濃烈。

后來，終于如愿以償地遇到他了，第一次現在他身旁，看見金色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他身上，一切真實的近乎虛幻。

和他做了同桌，和他一起上下課，一起看日出，以及自己的表白和心跳。

一點一點地，她以為她在慢慢走進他的世界，來魔黨救自己的他，在山洞里說“我好像喜歡上你”的他，陪著自己訓練的他。

她的喜怒哀樂基本都是為了他，林時羽現在就像一個剛被奪了糖果的孩子，一個人窩在角落靜靜舔舐自己的傷口。

他在利用自己……

他根本不喜歡自己……

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林時羽抱緊了胳膊，這夜有點涼了。

戈辰一個人站在酒店后花園，夕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今夜的月色很美，如水的月光似綢緞般傾瀉下來，他冰藍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表情，波瀾不驚，仿佛月光下靜謐的大海。

“林時羽呢？”梵洛伽路過后花園，看見他一個人站在泳池旁，挑了挑眉，走過來問。

這家伙和林時羽出去約會，回來就只剩下他一個，梵洛伽翻著白眼看了看面無表情的人，心道：“這情商也是低的沒準了，出去約會女朋友人都不見了，服了。”

“她不會再出現了。”泳池里波光粼粼，倒映著夜空中的那輪圓月，折射月光灑進他的眼眸中，戈辰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縹緲。

“什么？！”梵洛伽以為自己聽錯了，上前一步，重復問道：“你說林時羽人呢？”

“她不會再回來了。”戈辰就像機器一樣，重復道。

“別不是你情商太低，把人家女孩子給氣走了吧。”梵洛伽大笑，可是笑著笑著他的聲音就低了下去，因為他發現戈辰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地盯著泳池虛無縹緲的月亮，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發生了什么？”梵洛伽沉聲問，“你們怎么了？”

戈辰轉過身靜靜地看著梵洛伽，梵洛伽看到他冰藍色眼眸中的空洞，沒有任何情緒，良久戈辰緩緩開口道：“沒什么事。”

梵洛伽還想問什么，戈辰抬腿就走，留下一臉茫然的梵洛伽。

“梵，”以賽不知何時出現，站在他身后輕喚。

梵洛伽回過神，轉身一把摟住以賽，將頭埋進他的懷里，悶悶地說：“還是你好。”

“怎么了？”以賽發現他的異常，拍拍他的背問。

“林時羽和leo不知發生了什么，好像林時羽不會再回來了。”第一次，梵洛伽就像個孩子在委屈的訴說著不開心。

“他們的事，ventrue之子自有安排，你別整天對感情這么敏感的，那是人家的事，你擔心個什么鬼？”

“我還不是想到之前我們兩……”梵洛伽抬頭反駁，林時羽和戈辰絕對是被迫分開的，明明彼此相愛，卻無法相守，梵洛伽想起了六百年前。

那時他還只是個四處討食的乞丐，因為偷了東西被失主追到打了個半死，扔在垃圾堆里，那時他遇到了剛覓完食的以賽。

他不知道以賽比那個失主更危險，出于想要活下來的本能，他掙扎著抱住他的褲腿。

梵洛伽一直相信緣分這件事情，因為那次被打，讓他遇到了以賽，他的生活也自此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以賽的扶持下他很快成了當時只手遮天的吸血鬼之一。

同時，他愛上了那個救他于水火中的吸血鬼。

生性張揚的他很快引起了密黨的注意，那時密黨的首領正是戈辰的父親——Darky。

他帶著密黨眾人，到處追殺他，以賽為了護他周全，公然離開密黨聯盟，與venture族勢不兩立。

怎奈他們人數過少，密黨很快就將他們逼到了絕境，再一次逃跑中，以賽為了掩護梵洛伽離開，和他失去了聯系。

梵洛伽一邊逃，一邊制造新的吸血鬼，不斷壯大自己的力量，顛沛流離了近百年。

終于，他制造了一支冷酷殘忍，血腥暴力的軍隊——魔黨。自己理所當然成了魔黨的第一位首領，在這一百年間他一直在尋找以賽，等著他回到自己身邊，等了一百年。

終于，在他成為魔黨首領時，以賽帶著他的氏族回到他身邊，成為梵洛伽最得力的手下。

【注：《Tzimisce族》吉密魑族如果說Lasombra是魔黨的心臟，那么Tzimisce就是魔黨的靈魂。他們曾經是所有氏族中最強大的，但是在與Tremere的斗爭和無政府革命中，他們受到了重創。革命過后，Tzimisce與Lasombra一道成立了魔黨。Tzimisce可以通過異能改變自己的外貌，這使得他們周圍的血族總是心神不定。“魔王”這個外號就是那些受到驚嚇的血族給Tzimisce起的。但事實上Tzimisce是所有血族中最具學者氣質的，其中的成員大都受過高等教育。他們對于知識有著極強的渴望，年長的Tzimisce成員可能是世界上知識水平最高的生物之一。Tzimisce對于魔法就像對于科學一樣的精通，不過，水平比不上Tremere。Tzimisce為了了解吸血鬼的本質，做了數不清的可怕試驗，試驗的對象包括了人和其他吸血鬼。】

回憶漸漸消散，梵洛伽蹭了蹭以賽的衣服，汲取著他的溫度。

以賽捧著他的臉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細細描摹著他的唇形，等到他的薄唇通紅時，才放開他，讓他喘了口氣，又吻了上去。

梵洛伽忘情地摟著他的脖子，熱烈地回應著，喜歡他抱著自己的力度，喜歡他親吻自己的方式，喜歡他的溫度，因為是他，所以梵洛伽不在乎在他身下承歡，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朦朧卻又纏綿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