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色的太陽正在一點點地從地平線上升起,城堡外的樹林最先籠罩在緋艷的光芒下,接著是青青的草地,太陽光漸漸變成了橘黃色,纖長的草尖還盛放著沒有消散的露水,在陽光下閃著鉆石般的光芒,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開始灑在城堡上。
厚重的鏤花的大門被緩緩推開,用銀色的發帶將金色頭發高高束起,身著黑色風衣,黑色皮靴的林時羽迎著光站在緩緩推開的門后。
隨著門被打開,陽光迅速照射進來,灑在她偏蒼白的消瘦的臉龐,離開戈辰身邊已經兩個月了,她已經褪去了當初的青澀,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冷冽的孤寂。
“時羽,”林語茉走下鋪著紅地毯的樓梯,喚她:“你小心一點。”
“媽不用擔心。”林時羽轉過身,對樓梯上站著的依舊一眼便驚艷的聲母親笑了笑。
“保護好自己。”林語茉囑咐完這句話后,便轉過身上了樓梯。
林時羽沒在停留,轉身走出城堡,在聽到戈辰有危險的那一刻,林時羽想都沒想就停止高強度的訓練——她要去找他!一刻也不能耽擱!!
【注:《FollowersofSet族》希太族:FollowersofSet通常也被稱為Setites。他們在吸血鬼社會中遭到的猜疑遠多于其他氏族。這是因為他們的信仰。他們相信自己起源于Set——埃及的夜與黑暗之神。Set原本叫做Sutekh,是一個強大的吸血鬼,到達埃及后由于經常以可怕的形態在夜間出沒而被人們當作夜與黑暗之神。后來Sutekh改名為Set,并且與另一個吸血鬼--埃及的司陰府之神Osiris展開了斗爭。最后的結果是Set落敗,追隨者被殺死,他自己也被放逐。后來他又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不斷的吸引追隨者,其中有埃及人,希臘人,羅馬人,波斯人甚至閃族人。他的勢力遍布西班牙山脈到黑海之間的區域。不過,在公元33年Set卻突然消失,在消失之前他告訴追隨者們自己終有一天會回到這個世界。而Setites——Set忠實的追隨者們也在一直努力使Set復蘇,而方法就是使整個世界籠罩在很黑暗下。雖然Setites認為Set在世界上存在的時間比該隱還要長,但其他的氏族認為Set其實是一個第3代吸血鬼,而他的突然消失則是為了避免在千年圣戰(Jyhad)中受創。不過無論如何,Setites一直在努力把世界拉向黑暗以促使Set復蘇。他們使用毒品在內的種種手段誘使其他血族或人類墜落,事實上現代海地的一些黑社會以及中東的幾個恐怖組織就在Setites控制之下。】
希太族人神秘危險,血族對這個詞唯恐避之不及,他們有極其嚴密的組織,領導人也神龍見首不見尾,戈辰此去兇多吉少,林時羽放心不下,決定去幫他。
這兩個月,林時羽夜以繼日的訓練,在母親的幫助下,神識已經完全打開了,而且她隱隱感覺自己體內有一股力量若即若離地存在著,憑直覺她感受到那股力量異常強大,但是自己卻無法控制。
茫茫戈壁,風卷起塵沙刮在人臉上,火辣辣地疼。兩個月前,他在拿到Toreador族的圣器之后,本想北上去尋找一直沒有具體居住地的Gangrel族,然而途中遇到隱匿了千年的希太族的襲擊。
眾人不堪連續不斷的襲擊,這些天一直被動地防守著,戈辰等人身上披著大大小小的傷。
他們被迫后退到戈壁灘,以風沙做掩護,暫時停下來作調整。
戈壁灘的狂風吹了整整一天,戈辰等人都待在一個石頭搭建起來的屋子里,屋內眾人都沉默著坐在地上療傷,屋外風沙漫天。
Bruchre掙扎站起來走到吉修身邊,然后拿出收在懷里的小刀朝著手臂狠狠化了下去,頓時,暗紅色的血流了出來。
“我的血有療傷的功效,來喝一些吧。”Bruchre將那個流血的手臂伸了過去。
吉修猛地睜眼,難以置信地盯著他,艱難開口道:“你……你為什么要這樣?”
自從知道Bruchre是Toreador族親王后,吉修便盡可能地躲著他,這兩個月他和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而現在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疑問他“為什么要這樣”。
看來他是真的忘了小時候的事了呢……Bruchre眼眸暗了暗,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情之一字應該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致命的毒藥了,一次又一次地凌遲著他的心。
“怎么這么婆婆媽媽,你不喝,是想在這里等死嗎?”Bruchre故意裝的不耐煩道:“速度點,其他人也需要血。”
吉修怔怔看著他,Bruchre見他沒有動的意思,皺皺眉,直接拉過人鉗制在懷里,然后將流血的胳膊覆上吉修有點干裂的嘴唇。
“唔唔唔……”吉修剛開始還想扳開他的胳膊,然而到最后,他開始自覺不自覺地吞咽Bruchre的鮮血了。
溫熱的舌頭輕輕掃過他的手臂,惹得Bruchre輕微顫抖了一下,他吸了口氣,閉眼強壓下心里涌起的邪火。
待吉修喝完血,他起身從身上拿出幾盞杯子,然后一點點將自己的血放在杯中,遞給其余人。
戈辰剛好外出探視回來,目光落在Bruchre遞過來的血杯,抬頭看了他一眼,Bruchre淡淡道:“我的血有療傷的作用,喝了吧。”
戈辰看著那杯血,耳邊響起林時羽的話“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后只吸食我一個人的血”?眼眸閃過一絲柔情,隨及移開目光,道:“我沒受多少傷,給梵洛伽吧。”說完便走進石屋,在一個墻角處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梵洛伽受得傷最重,在最后一次希太圍追堵殺時,他替以賽擋了一個希太族人的長劍。
“唉——喝了近千年的人血,現在竟然還有口福喝血族的血。”梵洛伽枕著以賽的腿,自嘲道。
以賽沒答話,也不說謝謝,接過兩杯血,慢慢喂給他,他低垂著眉眼,看梵洛伽的眼神是如此的柔軟,仿佛在他懷里的人是他這一生最重要的人,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這是眾人第一次看到以賽如此的表情,楚琳盯著他看了一會,轉頭望向戈辰,他依舊一副云淡風輕,波瀾不驚,沉默的拒人千里。
林時羽離開后,戈辰仍舊像平時一樣,冰藍眼眸波瀾不驚,仿佛林時羽這個人從來沒有在他生命中存在過。
楚琳咬了咬嘴唇,如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戴在右手大拇指的魔戒,起初,她也以為戈辰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林時羽,然而當那一次她偶然用魔戒窺探到戈辰的內心世界時,她看到的是戈辰與林時羽的點點滴滴。
還有戈辰永遠不會說出口的那句“對不起,時羽,我是真的愛你。”
這場她自己為是的比賽,還沒有開始,勝負已分,林時羽不費吹灰之力獲勝。
沙塵暴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銀亮的月光懸掛在夜空中,戈壁灘靜謐的像一個掙扎不起來哦的夢,很難想象如此夢幻的地方在白天竟然讓血族聞風喪膽。
一小束月光透過石頭的縫隙照射進來,灑在戈辰沾著血跡的臉龐,他仿佛感受到了月光的溫度,緩緩睜開眼。
眾人都紛紛睡了過去,這幾日狼狽防守,眾人都精疲力盡,于是在這個溫柔靜謐的月夜,沉沉睡去。
戈辰怕驚動他們,輕輕起身,盡量放輕腳步走出石屋,他不能睡,如果希太族人這個時候再來圍攻,那么這個戈壁灘便是他們的葬身之處了。
沙灘反射著銀白色的月光,放眼望去,淡藍色籠罩著整個戈壁灘,戈辰又想起林時羽,如果現在她在自己身邊的話,肯定會讓他陪著她去賞月景了。
戈辰微微嘆了口氣,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事情。習慣了被動地接受她的愛,現在突然消失,他感覺就像自己的血液被抽去一般,空空蕩蕩,不知身處何處。
似乎,他開始漸漸體會到父親和母親之間不了可訴說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