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牛開夜班出租車已經快一年，他憑借著膽大心細掙了不少錢，就連很多同行不敢去的火葬場他半夜也敢拉。

這天夜里，他剛剛送完乘客去附近村子，出來的時候恰巧遇到要回城里的客人就順路捎帶上。從建庫村回城要先走一段山路，山路緊靠水庫，夜里看過去也是黑壓壓的一片，武大牛心里隱約有些害怕。

車開著開著，他忽然看見前面公路上站著一團白花花的東西，細看居然是村民養的山羊，估計是沒栓好跑出來了。

等車停下來看時，公路上什么東西都沒有。難道跑了，他一邊嘀咕一邊發動汽車。

右邊的車窗突然啪啪啪響起來，一個20多歲的女人隔著車窗和他招手。

女人上身穿著針織短裙，下身穿過膝長襪，露出那一點白花花的大腿晃得武大牛眼睛發直。她似乎注意到武大牛的眼神，扯過外套遮住露出的地方。

“小妹妹，大晚上你一個人在這里干什么？”

“大叔，我要回城。帶我一段好嘛，我給了雙倍價格。”

“好呀好呀，我后面還有人，先給她說一聲。”武大牛說著轉身，卻看見后座上面空無一人，“這……人呢，我明明在村口上了一個人的。”

“大叔你記錯了吧。”

說話間，女人已經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剛剛車外光線不好，武大牛這才注意到這真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不光臉美更難的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讓人移不開目光。

“大叔你不開車嗎？”

女人朝著他輕笑道，武大牛老臉一紅依依不舍的把目光從女人的身上挪開，踩下油門。這次他開得很慢，他一邊開一邊用眼神給女人做掃描。

車子開了一會，女人突然抱成一團，輕聲說道，“大叔把暖氣打開好嗎，我好冷。”

武大牛見她幾乎整個人都縮到副駕駛的椅子上面，原本被外套遮住的大白腿又露出來，晃得他心跳加速，也不管才九月就開暖氣是不是有點反常，全部按照她的吩咐來辦。

過了一會，暖氣似乎起作用。女人已經不再縮成一團，武大牛反倒有些可惜。眼看前面沒多遠就要下高速，武大牛隨口問道，“小妹妹，你在哪里下車？”

“……四公里。”

“離這里很近嘛，小妹妹你是大學生？”

“我剛剛畢業。”

“我看你不像本地人。”

“你怎么知道？”

“每天坐我車的人這么多，我早就練成火眼金睛，我再說一個你看準不準。我猜你是一個人住。”

“你連這個都能猜到？”

女人驚訝的表情看得武大牛心情大好。現在的女大學生還是太單純，被他三兩句就套出話來。“像你這么漂亮的女孩，肯定很多人追。你有男朋友嗎？”

說道男朋友，女人的眼神有些恍惚，她忽然朝武大牛靠過來，左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笑嘻嘻的問，“大叔，你覺得我漂亮嘛？”

“……漂……漂亮。”武大牛被她摸得心臟都要蹦出來了。

“那這樣呢？”

女人的聲音突然從下面傳來，武大牛低頭就看見女人的頭卡在他兩腳之間。原本漂亮的臉蛋布滿青筋和水漬，他只覺得頭皮發麻，又感覺有東西順著他的大腿往上爬，武大牛渾身發抖幾乎就要哭出來。

“大叔，大叔，你在干什么！”

同樣是女人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那聲音鏗鏘有力，武大牛頓時回過神，發現自己正站在出租車前面，車燈刺的他睜不開眼睛，不遠處就是水庫，車子還沒上高速公路。這是怎么了，武大牛想起剛才的一幕任然害怕不已。

后排車窗有人探頭喊他，“大叔，你發什么呆！”

武大牛看著黑漆漆的水庫打了個寒戰，趕緊鉆回駕駛室，車內的溫度讓他開始放松。當他轉頭去看后排的乘客的時候卻嚇得大叫起來，只見后排位置上坐著那個渾身濕漉漉的女人。武大牛手忙腳亂的爬出駕駛室，沿著公路狂奔逃離想要這輛出租車。

“……”

夏清妍無語的看著出租司機狂奔而去的背影，她明明是看他被迷住好心叫醒他，結果司機卻棄她而去。這前不沾村后不沾店，早知道就在村里住一夜，明早再走。

雖然有些后悔，夏清妍還是下車朝著司機的方向跑去。這個大水庫早年間出過事，看司機剛剛情況就已經被迷過一次，難保沒有第二次，還是跟上去看看比較安全。

深秋的山里特別冷，夏清妍裹緊外套還是感覺到寒氣逼人。山路一邊是峭壁，一邊是灌木叢生的懸崖，懸崖下面就是水庫。夏清妍靠著峭壁走，偶爾能聽見灌木叢里傳來奇怪的聲音。

就這樣跑了一段，夏清妍懷疑自己和司機走岔路的時候，前面公路的拐角里轉出個身影，跌跌撞撞地朝她走來。她接著路燈看過去正是出租車司機，只見他的臉不知道被什么劃出幾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掛著，有的地方似乎有水往下滴。

“小妹妹，不好意思。我剛剛找地方撒尿，走走走，上次車送你。”

武大牛說著徑直往回走，夏清妍看到他的側臉布滿青筋，那是分明是將死之象。

夏清妍沒動，她看著司機嘆了口氣，“師傅我就在這里下車。”

“哦。”武大牛也不知道聽見她說話沒有，徑直駕車離開。

沒了車燈，四周的光線頓時變得暗淡。那忽明忽暗的路燈下面，一個人影晃蕩著朝她走了。

相似的衣服和外貌，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女人好似剛剛從水里撈起來，濕漉漉的水痕拖了一地。

夏清妍看著越來越近的女人，皺眉道：“居然變成我的樣子，好惡心。”

“嘻嘻···來陪我···來陪我···”

“那個司機也是被你困死在這里的冤魂吧，可惜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來陪我···來陪我···”

“煩死了！”

夏清妍說著從隨身的挎包里面抽出黃符，徑直貼在那女人伸來的手上。

“啊——！”

那女人尖叫著化作一團煙霧，飄進旁邊的水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