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小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兩旁是高聳的石墻,夏清妍站在夾道里有些搞不清狀況。
她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觸碰到一個冰涼濕潤的物體,她猛地往旁跳。就見她身后坐著一人高的白毛大老虎,正瞇著眼睛注視著她。
“你……”
白虎身上一股熟悉的感覺傳來,她試探著伸手去觸摸它漂亮的毛皮。
“吼!”
白虎低頭避開她的手,就聽嘩啦嘩啦的聲音響起,她看見白虎的肩胛骨上面鎖著小孩手臂粗的鐵鏈,鐵鏈延伸至夾道的盡頭。
被鎖起來了?她緩緩拂過白虎的背部,鏈條沒入身體的地方血跡斑斑,看著叫人心悸。
“很痛吧!”她不敢亂碰鎖鏈。
白虎低頭親昵的在她手邊上蹭來蹭去。“夏老師、夏老師!”
“我在!”
夏清妍猛地驚醒,就看見辦公室里的同事齊齊盯著她,有些人已經忍不住偷偷笑起來。
教導主任站在她旁邊,氣的吹胡子瞪眼:“夏老師,已經打鈴了,你怎么還在這里睡覺!”
“我馬上就去!”
夏清妍抱起教具狂奔出辦公室,看著她踩著高跟鞋顫顫巍巍地姿勢,身后教導主任恨鐵不成鋼的叮囑道:“慢點,別摔了!”
教導主任望著她旋風般遠去的背影直搖頭:“哎,當老師的人,怎么還這么毛毛躁躁。”
“年輕人,有活力嘛。”辦公室里面有人笑道。
“我看,八成是晚上電視看得太晚。”
“也有可能是談戀愛呢。”
辦公室的人圍繞著夏清妍的私生活七嘴八舌起來,教導主任看著這一群八卦的老師冷哼道:“都沒事做了,馬上就要期中考試,這次可是要排名次的。”
這話一出,老師們頓時鴉雀無聲。好些人盯著夏清妍的位置,盤算著怎么才能多弄到幾節課。
夏清妍在市里的高中當美術老師,美術課對這些高中生來說無疑就像在度假一樣,尤其是上課的還是位很漂亮的女老師。
她在學生中間尤其是男學生中很有人氣,連其他學校里都流傳著市七中美術老師是個大美人的傳說。當她走進教師的時候甚至還聽到幾聲口哨。
“是不是都皮癢了!”
夏清妍冷眼看著底下一群半大的孩子。一眼就瞥到教室正中間站著的那個滿臉是血的男生,很顯然教室里面的學生看不見它的存在。
她微微一頓,很快移開目光。
“這節課自習。”
地下一片歡呼,看小說、抄作業、吃東西,亂成一團。夏清妍連拍了好幾次黑板,眾人才安靜下來就看見她板著臉道:“誰出聲我就把他送到班出任辦公室去。”
這話一出,教室里立馬安靜。夏清妍很滿意,慢慢在過道里踱步。
那個滿臉是血的男生站在教室中間,隨著她的移動轉動頭顱,等她走到教室后門時他的頭已經扭曲180°。
被它的盯著,夏清妍多少有些不自在。正想著要不要出去溜達,就看到教室的第二排一個男生正回頭張望。
如果她沒看錯,那孩子的目光里滿是驚愕,而且他看的正是教室中那個滿臉鮮血的男生靈魂。
“同學,你在看什么!”
她上前輕扣男生的桌面,小男生一驚飛快的站起來,扯著衣服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再看老師唄。”
教室里面有男生起哄,被她叫住的男生漲紅了臉,頭快要埋到桌子底下。
“是想和陪班主任主任談心嗎?”
夏清妍懶洋洋地說,鬧騰的教室又安靜下來。夏清妍拍拍小男生的肩膀示意他座下。
“看你的書,別東張西望。”
“是!”
小男生很是害羞的看了她一眼,飛快坐下把頭埋進書本里。喲,還是個很清秀的少年,屬于那種乖寶寶類型。夏清妍特意看了眼他的名字,包裝整齊的書皮上寫著高恒二字。
這孩子難道也能看見那些東西?接下來一整節課夏清妍都在有意的觀察高恒。這孩子卻始終埋頭苦讀,再也沒見他去看那男生的靈魂,難道猜錯了?
下午的課全被主科老師征用,夏清妍樂的輕松。正想著去畫室看看,就接到王局長打來的電話,說想讓她到局里去一趟。夏清妍猶豫了幾秒還是答應下來。她原本也想找王局長說事情。
夏清妍剛到局里屁股還沒坐熱,局長就被叫去市里開會。臨走時打電話叫下面的人把前幾天的案件記錄拿到他辦公室。
以往夏清妍幫他辦完案子,還會負責在案件報告上面做詳細的補充。可是這次她卻突然沒了興致,她想說能不能不寫,但王局長已經急匆匆的出門,他讓夏清妍務必要等他回來,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她。
夏清妍一頭霧水的目送他離開,重要的事情難道不是讓她來補報告嗎? 顧凌聽到局長要看上次案件的報告便親自送過去。他到局長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房門虛掩,他徑直推開走進去。
“局長,你要的資料。”
“謝謝。”
辦公椅轉過來,上面坐著的是面容姣好女人。她笑著去接楊啟航遞來的文件袋。
玉蔥般的手指上涂著淡粉色的指甲油,她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楊啟航甚至聞到一股幽香。眼看文件袋就要落入她手,楊啟航揚手把文件袋收回來。
“這是警局機密,你不能看。”
夏清妍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她怎么也沒想到送資料的居然是上次懷疑她是兇手的人,而且這個人很明顯不想把''資料給她。雖說她不想寫,可是這人的態度卻讓她很不爽。
“局長的電話是你接的嗎?”
“是。”
“他在電話里說得很明白,讓你把報告拿過來。”
“他是叫我拿報告來,可他沒說把報告交給你資。警局的案件報告不可能給一個普通人看。我會先帶回去,等他回來我再給他送過來。”
“…隨你,反正挨罵的又不是我。”說罷夏清妍又轉回去了,拿椅背朝向顧凌。
后者盯著椅背,半晌才問到,“倉庫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無法形容的現場,那具尸體好像溶解了一樣,還有我想不通有什么東西能瞬間切下人的頭顱…”
哐當,大椅子撞到墻壁上,坐在里面的人已經飛快的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顧凌見狀快步上前啪的一聲反扣住辦公室的門。
他盯著面前的女人沉聲說到:“我知道你當時在現場,請你解釋?”
“無可奉告!”
夏清妍推開他,閃身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