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的前廳內,擺著一桌精致的菜肴,慕容晴和周蘊山面對面端坐在桌子兩邊,卻都沒有動筷。
“我們是夫妻,連說幾句私下話都得讓外人守在旁邊看著嗎?”慕容晴瞥了眼站在周蘊山身后的葉青道。
“他不是外人,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說吧。”周蘊山道。
“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這么多年不見了,我有些想你了。”慕容晴向周蘊山抿嘴一笑。
“當年公主可是恨我入骨,放話說這輩子都不再見我,這會兒怎么就突然想起我了?”周蘊山嘲道。
“當年是我不懂事,這么多年,我也想清楚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怎能為了外人傷自家人的和氣,孩子也這么大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慕容晴說著走到周蘊山身旁,拿起桌上的酒壺就要往周蘊山的杯子里倒酒。
周蘊山卻抓住慕容晴倒酒的手,道:“這些年住在軍營里,喝多了軍中烈酒,你這酒,怕是太淡了了,我可喝不慣。葉青,去把那壇從軍營里帶過來的酒拿來!”
葉青從身后抱出一小壇酒,拍開酒封,往周蘊山面前的碗里倒了一碗酒,周蘊山拿起碗一口喝干,然后將碗砸到桌子上,叫道:“好酒!”
“將軍是怕我在酒里下毒嗎?”慕容晴嗤笑一聲,然后拿起酒壺,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怎么會?我不過是想喝個自己喜歡的酒而已?”周蘊山笑道。
“將軍喜歡喝什么便喝什么,不過這銀耳蓮子羹你可是要嘗嘗,這可是我自己親自熬了一個時辰才做好的,以往你最喜歡這道羹了。”慕容晴拿起周蘊山的碗盛了滿滿一小碗銀耳蓮子羹,放到他面前。
周蘊山拿著勺子在碗中攪來攪去,卻遲遲沒有動口。慕容晴也不說話,自顧自的盛了一碗喝了起來。周蘊山見她喝了,這才拿起勺子放到嘴邊嘬了一小口,味道還是當年的味道,只是人卻不是當年的人了。周蘊山一口喝光碗中的銀耳蓮子羹,然后抬頭望著眼前滿頭灰發的慕容晴,不禁有些唏噓,當年那個明艷動人的碩陽公主再也不復存在了。
“怎么樣,我的手藝沒有退步吧。”慕容晴見周蘊山喝光了碗中的銀耳蓮子羹,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粥還是以前的粥,人卻變了。”周蘊山放下碗,長嘆一聲道。
“將軍莫不是嫌棄我人老珠黃,不愿再跟我過日子了?”慕容晴走到周蘊山身旁坐下,一只手扶著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道。
周蘊山身后的葉青見狀,手伸向腰間的劍柄,輕輕拔出了半寸。周蘊山卻沒有動,只是推掉肩上的手冷笑道:“我并未嫌棄公主的樣貌,只是公主一向看不上我,即便做了二十年的夫妻,卻依舊心心惦記著另外一個男人,甚至同另外一個男人設計殺害你的夫君!公主,你今日邀我回家,怕是同那奸夫商量好了怎么對付我了吧?”
“將軍這話說的什么意思?啊!……”伴著慕容晴一聲驚叫,她的身軀帶著椅子重重砸向身后的墻壁,嘴角溢出一股鮮血,卻是被周蘊山一掌擊飛。
“周蘊山!”一道身影從房梁上飄下,落在慕容晴身旁,扶起倒在地上的慕容晴。
“青風,你怎么來了。我不是……”慕容晴見到來者,嘴角露出苦澀。
“我不能眼看著你來送死!”穆七柔聲道。
“好一對苦命鴛鴦啊!”周蘊山坐在飯桌前,悠閑地喝了一口酒道。
“周蘊山你這個無恥之徒,你恨我大可以找我報仇,卻濫殺無辜,害了林家十幾口人命,連個孩子你都不放過!今天我便要你來償命!”穆七望著周蘊山怒道。
“要我償命?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周蘊山冷笑一聲,然后左手一揮,十幾個黑衣人從門外一擁而入,團團圍住了穆七。
“青風,你……”慕容晴見一下子涌進這么多人,驚道。
“沒事,交給我,即便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穆七將慕容晴輕輕放到地上,站起身來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墨仇躲在房梁的暗處沒有現身,親眼看著自己最恨的兩個人死去,是他八年來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如今他只等著兩方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后,親手殺了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