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武者層,一千來人一臉迷茫地出現在這層空間的各個角落。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對自己四周環境的突變感到疑惑和震驚,就被早就準備好的機器人使用麻醉槍擊暈。
經過這么多次傳送試驗,陳莊已經能夠控制傳送落腳的位置。這一千來人出現的位置均勻分布在造化天池各個角落,在每個角落陳莊都備好了持槍待命的機器人,所以新傳送進來的這批人誰也沒有反應過來,統統束手就擒。
傳送這么多人進來目的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抓住“造化”。
按照奧秘研究中心的資料,“造化”有一個神奇的特性,想要找到它,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帶有主觀意圖的觀察。
科學家們想要研究“造化”,首先就必須找到它,證明它確實存在。有無數人聲稱在研究機構范圍內各個角落看到過它,但一旦想要拍攝它,留下證據,它就不翼而飛。
至于“造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或者到底是不是個東西,在很長的時間內,人們不得而知。科學家們只能依靠聲稱發現過它的人們的口述描繪,才大致了解到它的一鱗半爪。
當時很多人都懷疑,所謂的“造化”只是個噱頭,懷疑所有一切不過是別有用心之人的炒作。直到有一天,有兩個來自美術學院的學生同時“看”到了它,并用各自的視角,分別畫出了他們所看到的景象。
那兩幅簡陋無比的畫一經公布,立刻引起軒然大波。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原來所有去過研究機構人,在不經意間,都曾看到過“造化”本身。
任何來過研究機構的人,只要第一眼看到那兩幅畫,腦中都會浮現這樣的想法:“這東西我看見過。”
哪怕思想再頑固,看過那兩幅畫之后,都沒有人再懷疑“造化”的存在。
以這兩幅畫為基礎,后續又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科學家們得出結論:越多生命體有意識地想要去觀察“造化”,“造化”的留存時間就越長,清晰度越高,存在性也相應增強。
后來研究機構先后組織了數次上百萬人規模的大型實驗,所有參與者都來過研究機構,然后數百萬人統一凝神注視于一個地方,心中想象著“造化”的概念。
不出所料,它每次都清晰無比地出現在人們的眼前,并且這次留下了足夠的影像資料作為證據,世人再也不對“造化”的存在性產生懷疑。
數次大規模的實驗,“造化”都顯露出不同的面目,每一個面目,仿佛都是本體的不同橫截面,有著不同的構造。
周少白在煙林六寨中找到的那個易拉罐拉環形狀的鋼環就是其中的一種構造。按照資料的記載,另外還有幾種常見的構造,有的是由兩條斜線和一個圓弧交叉組成的形狀,還有的直接就是四角稍微有些彎曲的長方形,不一而足。
實驗完成之后,用那幾個簡潔而又仿佛蘊含著某種深意的幾何圖形做出來的小掛件、小飾品十分受大眾的歡迎,一度暢銷無比。
有人對這種現象做出解釋:雙縫實驗中,電子的軌跡因為觀察而固定,量子態因為被觀測而塌縮,這是微觀世界的典型現象。但“造化”卻十分不可思議把這種現象應用到宏觀領域,使得它的宏觀實體因為人們的觀察而凝實,這超出了現在的理論體系。
有人說它會區分強觀察和弱觀察。數百萬人的凝神觀看,屬于強觀察,它的面目就變得清晰;一兩個人的觀察,屬于弱觀察,它便不那么容易被看清楚了。
有人吐槽說,可以,這很魔法,那家伙需要強大精神力才能真正看到。一個人的精神力怎么比得上數百萬人的精神力,咱們不會增長精神力的冥想方法,質不夠,只能用量來湊了。
所有的資料陳莊都一一看在眼里,不管“造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很明顯,想要抓住它,必須需要造化天池里人越多越好。
陳莊幾乎是一口氣把煙林群山方圓五百公里范圍內他發現了的所有后天武者都傳送進來。
然后,在這些人當中,他發現了好幾個熟人。
那個一臉滄桑,左臂齊肩而斷的中年男子,不是劉銳鋒是誰?當日周少白最終放他一條生路,這么些天,他終究沒有逃出多遠,現在還是被選中了。所謂的易筋期高手啊,只能怪他命薄,這次不會讓劉銳鋒那么容易就逃掉一條性命了。
還有一個一頭白發,不怒自威的矍鑠老頭,正是劉銳鋒的冤家石忠堅石長老。當日比武結束,石忠堅提前離場,無意之中避免了后續周少白的大開殺戒。生死輪回,命中注定,這老頭還是得在陳莊的手下走一遭。
另一邊,面目癡呆,被禍害成植物人,早已失去往日風流之態的顧暉顧二公子赫然在列。當日消滅山賊之后,神魂之力消耗殆盡的顧暉昏倒在地,周少白急于去救韓秋,沒來得及多管他,等再回到營地時,已失去了他的蹤影。后面跟蹤胡生控制的隊伍,周少白也沒有發現他。陳莊原以為是胡生嫌棄已成白癡的顧暉累贅,半路直接殺了,沒想到原來沒死。
陳莊仔細回想抓取顧暉的地點,發現他早已回到博望城城主府,正在接受治療:看來是被顧家的人救了啊,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救的。但不論如何,顧暉終究還是逃脫不了陳莊的手掌心。
左掖軍眾將也在千名傳送進來的后天武者之中。當日他們被羅夫子控制,一度拼命攻擊他們的統帥唐陶,遭受到這種無妄之災,說起來有一大半是陳莊害的。但陳莊不會對他們抱有什么內疚之情,實驗用小白鼠而已,有人會因為它們眼中的凄涼而放下手中的剪刀與注射針嗎?
最后一個熟悉的后天人物,就是唐陶的后輩,周少白親身扮演過的對象,唐段。當時周少白把他打暈,偽裝成昏迷的逃兵,安置在醫護營中。左掖軍被羅夫子鬧得大亂,他因為昏迷而沒有中羅夫子的招,誤打誤撞逃過那一劫。但他終究沒有逃過現在的劫難。
這么多熟悉的人啊,陳莊感嘆著,就像一個故事的某個段落即將完結,需要安排好所有角色的命運一樣。在這個神秘無比的造化天池里,不知道最終他們能有幾人活下來。